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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麻三正蹲在牆角下等著呢,想確定媳婦給自己生的是不是個兒子,結果等半天沒信兒,反而聽到自己婆娘一陣慘叫,急得就撞開門衝進了產房。
結果這一撞門,等待麻三的確是一副地獄般的場景。
他老婆生下來的“肉瘤”正趴在娘親肚皮上啃肉,一口一口,愣是把腸子都拽了出來,那肉瘤一邊啃著他老婆肚皮上的肉,一邊含混不清地罵他狠心,挨千刀的要下地獄,嘴裡發出莫名陰沉的“嗬嗬”聲,聽麻三後來跟人形容,這聲音聽起來就好像野獸一樣!
麻三當場就瘋了。這事傳得越來越邪乎,之後傳到了衙門裡,公門來了幾個捕快,一番調查取證,第二天居然帶著幾個幫工扛著鋤頭進屋,從那棵老槐樹下面挖出了一個肉瘤疙瘩,澆上煤油用火燒了。
之後這件事的前因後果也被人傳了出來,原來麻三老娘得了重病,半夜疼得直吵吵,嚷嚷起來兩口子都睡不著。
就為這麽一個荒誕的理由,寡婦狠謀害了老娘,用給人納鞋底的陣插進老娘的天靈蓋,活生生把她折騰死了。麻三老娘死後陰魂不散,盤踞在那棵樹下,恰好天氣太悶熱,寡婦媳婦去槐樹下乘涼,所以給她鑽了空子。
之後,麻三老娘的鬼魂就一點點附身在了自己尚未出生的孫兒身上,到了臨盆那天被誕生出來,再找兒媳報仇,也就是俗稱的討債鬼。
走在這麽荒涼陰沉的小道上,再想到這麽個故事,我這脊梁骨上頓時冷颼颼的,橫豎覺得不得勁,就靠在葛壯身上蹭了蹭後背。葛壯不滿朝我嘟囔,說小南瓜你丫是不是發青了,要蹭去那邊,抱著老槐樹蹭,別特麽來惹老子!
往前繼續走了四五分鍾,癩頭三帶我們來到一顆老槐樹下面停下,指著上面的墓碑說,“這就是張德順的墳,幾位看看,我說的可曾有假?”
我們停下腳步,繞著張德順的墳頭繞了幾圈,葛壯見墳前擺了個破碗,上面還放著幾個發了霉的饅頭,玩心大起,摘了根樹枝蹲下去捅了捅,結果這一捅,那破碗居然炸掉了,發了霉的白饅頭滾在地上,頓時就把碗底露出來。
我和老鍾定睛再看,卻見碗底下的泥土是松動的,上面蓋著一層槐木枝,依稀還能看見樹枝下覆蓋著一個洞子,頓覺不解,立刻就把目光轉向癩頭三,問他這下面的破洞是怎麽回事?
癩頭三茫然搖頭,
說我哪裡曉得,會不會是耗子打出來的地洞?山裡耗子凶,喜歡刨墳進去啃死人肉。
我說這洞子都特麽有臉盆大小了,得多大個耗子才能挖出來,老鍾,掀開上面的樹枝瞧瞧!
老鍾二話沒說,趕緊把蓋在洞子上面的樹枝都挪開,露出整個破洞子,我們才發現這洞子被打得很深,被挖通了連接著地底,葛壯拿手電一照,還能依稀看見裡面即將要腐爛的半截棺材。
“狗ri的,這盜洞是被誰打出來的!”癩頭三立刻就炸了,跺腳大罵道。
我們就是乾這個的,自然一眼就能看得出來,腳下這洞子根本就不可能是山耗子刨出來的坑,而是給人打出來的倒洞!
可張德順是個窮人,據癩頭三的說法,張德順死後連棺材錢都是癩頭三墊付的,張德順在外打工的兒子到今天都沒把棺材錢還給他,這下面能有什麽值錢寶貝,值得讓人打盜洞?
更何況這薄棺簡葬的,棺材落地並不深,打這個大個盜洞根本就屬於脫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我們看著盜洞,都懵了。
這時我發現葛壯再偷偷給我遞眼色,那眼珠子暗暗朝著癩頭三使勁,我心中明白胖子的用意,卻搖頭,並非有所表示,回頭對老鍾說道,“反正連盜洞也打了,咱們不妨直接把屍首刨出來吧,也好確認棺材裡裝的到底是不是張德順。”
聽到這話,癩頭三反倒不幹了,把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連說不成,這人死了要落土為安,張德順的墳頭又不是什麽王公貴族的大墓,還是我當年親手填下去的,有什麽值得刨出來的,你們這樣會驚擾到他的。
葛壯冷笑道,“老哥,你要是不肯呢,就自己找個地方涼快去,別耽誤我們哥們辦事,說張德順死掉的人是你,現在阻止我們開館驗屍的人也是你,不把棺材撬開,誰特娘曉得這下面是不是空棺材?”
癩頭三大呼不可,說我好心提醒你們,只是希望你們別去碰那大墓,免得把自己也給搭進去,可不是為了帶你們過來刨墳的,你們不信我也就算了,這墳頭萬萬不能掘開。
“這可由不得你。”葛壯壞笑兩聲,眼珠子裡藏著一股暴戾,手上顛著一截木棍子,語氣中威脅意味甚濃。
“你這胖子不講究啊!”癩頭三氣得都要跳起來,說你想幹嘛,要動武是不是?
我站在兩人中間,對癩頭三講道,“老哥,我們呢,只是想確認一下張德順的死活,並非刻意要冒犯他,再說上星期他不是對我說了嗎,過門是客, 讓我路過時上他家坐坐,這墳頭給石頭封住了,叫我怎麽去他‘家’?”
癩頭三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一臉蠻肉正處於抖動狀態的葛壯,無奈地蹲下來,說唉,請便吧!
我對老鍾使了個眼色,他立馬用匕首砍了幾截樹枝,插進土裡撬開墳頭上的封石。為了謹慎起見,我們這次並沒有帶上下鬥的裝備,一方面是為了防止癩頭三報警把咱們點了,另一方面,則是為了探聽一下張德順的虛實,想知道他到底死了沒有。
反正後山那大墓也跑不了,倒鬥這行得慢工出細活,只要大墓下面有料,我們並不怕磨蹭時間。這地方山高皇帝遠,誰的拳頭硬誰就是大爺,癩頭三拿我們幾個沒辦法,只能眼巴巴看著葛壯推倒墓碑,拿樹枝一點一點擴大了盜洞,將墳頭上壓棺的石頭都挪開。
擴寬盜洞的時候,葛壯有了一些發現,暫時沒急著下手,而是站起來說道,“小南瓜,這盜洞不對勁啊,不太像是別人從外面打的。”
我點了一根煙,說胖子,你丫傻了吧,這盜洞不是別人從外面打得,難不成是張德順自己從棺材裡鑽出來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