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呸!”
楊修吐出了口裡的雜草,遠遠站定,發現貂蟬衣衫坦露,但這兩個家夥卻衣冠禽獸一般穿戴的整整齊齊,便知道曖昧的事還沒有發生。
只是他看到這屋子內竟然有兩個男人,頓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菊部緊張起來,扯著嗓子開始嚷嚷:“無恥,無恥之徒,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中,竟然做這麽傷天害理的事---”
好吧,楊修承認,每一個路見不平的大俠說出的都是這兩句話,這已經成為拔刀相助的必備台詞了。
父子倆神情一頓,旋即哈哈大笑起來,田洪道:“小子,也不去這燕回樓打聽打聽,誰敢對我們父子指手畫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勸你還是快走吧。”
這一鬧動靜太大,周圍相仿乃至樓下的恩客全都聚集到門口,熙熙攘攘,這些家夥有低聲唾罵的,有指指點點的,有墊腳偷窺的,當然也有等著打起來坐收漁翁之利的。
可就是沒有一個人上前勸說和幫忙的,他們雖然沒見過楊修,但知道那對父子的惡名啊,沒事不敢去招惹,殃及池魚可不劃算。
楊修皺了皺眉頭,調整了一下呼吸,上前兩步,畢竟是讀書人,說起話來細聲細語的道:“求兩位高抬貴手,那位姑娘,是我女朋---是我妹妹!”
“我當是誰,原來是大舅哥!這不是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嗎?”田德把大腿拍的啪啪作響,自己即將和這漂亮姑娘行房,他的哥哥可不就是我的大舅哥嗎?
媽的,臉呢?
眾人一陣驚愕,楊修也開始啞口無言起來,他先是被這一老一少的畜生行徑震撼到眼球,然後又被這足以挑戰吉尼斯世界紀錄的臉皮厚度給鎮住了。
“我不同意!”楊修很堅定的說,“我妹妹姿容秀麗,嬌若三春之桃,笑如九秋之菊,你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啥德行?”
“剛照完!”田洪說的是照銅鏡,只是方才未聽清自討一罵,旋即反應過來,小白臉失去血色的罵道:“照你祖宗!”
楊修自然不肯甘拜下風:“哩你老母!”
臥槽,田家被這一句話頓時驚呆的無以複加,兩雙眼眸狼光乍現,怎麽這麽多年第一次有一個少年如此大膽的來挑釁我們呢?
圍觀群眾不由豎起大拇指,由衷歎服這小帥哥的霸道是頂了天的,初到長安,就把地頭蛇按在地上摩擦。
田洪見這少年氣勢洶洶的,也很懂,想來是老子在當地有點權勢,這才沒有一點懼意的前來找茬。
想當初自己也是仗著父輩蔭萌,帶著一幫鷹犬欺行霸市,做了不少的壞事,若是長安城中的紈絝,理應有過一面之緣,可這小哥,不認識啊!
“爹,這是沒事來找麻煩的。”田洪小聲湊到田德耳邊提醒了一句。
田德的耐心有限,被這麽多人看著,早就不耐煩了,他當即大手一揮,拿起桌面的青瓷杯啪嚓一聲摔在地上,氣勢洶洶的瞪眼道:“哪裡來的家夥不知好歹,有多遠滾多遠!”
他這一聲爆喝,倒是嚇得楊修後退了幾步,看這老家夥雖然體胖,但身上的肉很結實,想來是練過幾年弓馬。
本來心中生出了退縮之意,瞥了一眼形象狼狽的貂蟬頓時又義憤填膺起來,心中暗罵:“老子今天不揍你隨你姓!”
於是他裝作無所謂的樣子,笑眯眯的走上前去,嬉笑道:“兩位言重了,今天來是想交個朋友,把我妹妹嫁給你也不是不可以---”
他忽然眼皮一翻,
對著那老家夥怒吼一聲:“老不死的你吃我一拳!” 這一拳力道極大又出其不意,田德回閃不及“嘭”的就被打在了鼻梁上,猝不及防的頭破血流起來。
痛快!
以前在現代,碰見倚老賣老揩油的也就得過且過了,那時候心智不成熟啊,可你當老子永遠長不大?
跟這種人講道理是行不通的,就該一拳KO,簡單粗暴的方式最為直接徹底。
但這一拳著實有點重,田德可快要年近花甲了,被人偷襲過後就感覺鼻子酸酸的,淚水嘩嘩的流下來,竟然一時堆萎,起不來了。
田洪仗著是他父親的勢,此刻見到父親受辱,膽小如鼠的他也就沒膽識討回公道。
楊修又好氣又好笑,睥睨道:“臥槽,你父親磕在門框上了,這麽嚴重,要不要去送醫?”
“怎麽,打人不敢承認嗎?”田洪怒目相向。
“我打人了?我打人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把誰家見人就咬的狗給揍了呢。”楊修笑了笑。
“臭小子,你強詞奪理、顛倒黑白是不是?”田洪恨自己出來沒帶著惡奴,不然就要將眼前的小子撕成兩半。
“凡事講證據,你能拿出證據嗎?”
田洪頓時看向圍觀眾人,哀求道:“各位可要為我父親做主, 這小子闖進我們房間還大打出手,簡直是豈有此理!”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聲聲告辭:
“田兄,你也知道我家中近況,小翠他娘得了腳氣病,我要回去看看,就此別過,別過啊!”
“那個---最近家中喜遷新宅,我要回去擺放他百十來桌的酒席。到時候各位都來捧場啊,要回去準備了。”
“本公子已經看破塵緣,以後這等煙花之地永不再來,隻願青燈古佛、終老一生---”
與自己相識熟絡的要麽裝瘋賣傻、要麽退縮不前,鬧得好像自己在上綱上線、逼良為娼一樣。
眼眸再一掃,旁邊眼生的就更不必多說了,各個低下了頭,縮進了陰影裡。
田洪心裡悲催的難以形容,老天爺我這是做的什麽孽啊?
自己威風的時候各個都來巴結,可今日不過一位少年怎麽讓大家卻步不前了呢?
他完全沒想到這是自己平日裡無惡不作的結果,而是將一切恩怨埋頭丟向了楊修,怒道:“老子不讓你下獄蹲監,妄為男人!”
“你看看你爹死沒死,沒死的趕緊去搶救,要是死了老子好準備喪禮的錢。”
“你欺人太甚!”
“你咬我啊?”
“我父親要是有個三長兩短---”
“你咬我啊?”
“我---”
“你咬我啊?”
“”
兩個人的嘴炮功夫顯然差了一個層次,田洪惡狠狠的瞪了楊修一樣,哐當昏厥過去。
尼瑪,碰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