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還有事兒?”
“是,有件事兒恐怕我還需要向您匯報。”
“哦?”
龍千山一怔,隨即也坐在了自己辦公桌後面的椅子上。
“什麽事情,你說吧。”
“恭主任,今天似乎又出去了。”
“又出去了?!?”
龍千山一驚,隨即也再度從椅子上站起了身來。
“是。”陳方超一臉正色的樣子:“我在押那個姓許的走進站裡的時候曾經在大門口碰到了她,她這一次顯得神色匆匆的。看了我一眼,居然直接就從一邊溜走了,似乎有意在回避似的。”
“你確定嗎?”
“確定,當然確定。”陳方超一臉肯定的樣子:“為了保險起見,我已經讓人暗中跟上去了。具體她去了哪裡、幹了什麽,相信很快就能有回報了。”
“嗯,你做的很好。記得,有了信兒立即通知我。”
“明白,請站長放心。”
陳方超再度挺直了自己的身體,卻仍舊沒有打算離開的意思。
“難不成你還有事兒?”
“其他的事兒倒是沒有了,不過我想不通這女人最近到底要幹什麽。一會兒抓藥、一會兒買表,咱們為了剿共成天忙裡忙外,有時候連飯都吃不上。她可倒好,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
“就因為如此,我才覺得她有問題。”
龍千山一臉陰沉。
“需不需要限制她的行蹤,關鍵時期,這樣的命令也不過分。”
“蠢材,你想打草驚蛇嗎?!?”龍千山黑著臉,忍不住怒罵道:“我現在想要做的,就是要找到她私通共黨的證據。最近共黨地下活動頻繁,電台的聯絡更是接連不斷。我們在整個保定搜捕潛伏在暗中的共黨,無疑就像是大海撈針。然而我們的行動外松內緊,如果‘花刺’的確斯通共黨,她就一定會將我們暗中剿共的方略想方設法的傳遞出去。我利用她尋找共產黨,既可以消滅敵人又能夠讓她原形畢露。如此一舉兩得的好事,何樂而不為呢?限制了她自然可以,但你能保證幫我找出那些潛伏在保定的共黨嗎?!?”
“是,還是站長考慮的周全。”見龍千山動了怒,陳方超馬上和顏悅色、一臉的恭敬:“其實您也知道,我也沒有什麽惡意的。這女人到底心裡打得什麽算盤,咱們都完全的不清楚。別的沒有,我就是心裡著急。”
“心情可以理解,但有些事情急不得。”龍千山一臉陰沉:“恭羽什麽人啊,代號‘花刺’。抗日戰爭期間,她可以說是我們軍統方面的王牌特工。身在敵後,甚至連日本鬼子都被她玩兒的團團轉。你現在想要立即找到她的把柄,簡直就是開玩笑。你派人跟著她,你以為她會不知道嗎?這事得長此以往的做下去,就算她是清白的也能給她時刻的警醒作用。”
“是,您說的是。但我們行動科的人力畢竟有限,她要是去一個地方我們就跟一個,之前的還不放棄。其中一個兩個還好,若長此以往都是這樣,我們的人恐怕就全都要累死了。”
“哪有那麽嚴重,而且有些人是一定要盯住的。這個‘花刺’,就是這種人。”
“明白。”
“行了,下去吧。”龍千山朝著陳方超揮了揮手:“記得,待會兒有回報了記得告訴我。”
“是,屬下明白。”
陳方超敬了個禮,隨即退了下去。
他剛剛走出龍千山的辦公室,就在走廊內和自己的一名手下碰面。手下人筆挺的站直了身體,同時向自己問好。陳方超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去忙自己的事情。手下人點頭,隨即與陳方超擦身而過。而就在這個瞬間,剛剛要走的陳方超猛然想起了什麽。
“站住。”
“陳科長。”
“你幹什麽去?”
面對陳方超的詢問,特務有些不知所措。這個人陳方超很面熟,除了他是自己的手下之外,也是在不久之前自己派遣他出去盯住恭羽的那個人。
“應您的吩咐,去向站長匯報。”
“站長現在在忙呢,你先和我說說吧。”
“是,這個……”
“等等。”陳方超攔住了他,隨即朝著四下望了望:“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去我辦公室說。”
兩個人隨即來到陳方超的辦公室,陳方超隨即也從裡面將房門關閉了上。他緩緩松了口氣,隨即也在辦公桌後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看著自己手下的那名特務還傻呆呆的站著,陳方超在點起一支香煙的同時,也伸手指了指他辦公桌前的椅子並且示意他在那裡坐下來。
“是,科長。”
“行了,現在你可以說說了。”
陳方超目光陰冷,隨即也深吸了一口香煙並且吐出了一團煙霧。特務坐在他的對面,表情顯得有些異樣。
“怎麽了?這一次沒跟上?”
“那倒不是,只不過我有種故意被人耍的感覺。科長,您說我們的跟蹤是不是早就被恭主任發現了。 她成天帶著我們兜圈子,是不是根本就是在耍著我們玩呢?”
特務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陳方超不禁一聲冷笑。
“行了,你哪兒那麽多廢話。說說,她這次又去了哪兒了?”
“棺材鋪。”
“哪兒?!?”
聽到特務的回報,陳方超差點兒沒被一口煙嗆到嗓子。他瞪大了眼睛,盯住特務的一張苦瓜臉。
“城西萬柳街,那裡的一處棺材鋪。”
“這個臭娘們兒,她特麽是不是瘋了?!?”
“誰說不是呢?家裡沒個事兒,誰沒事兒去那種地方?說實話,晦氣的很呢。”
“她走之後你也進去調查啦?”
“是。”特務點頭:“心裡雖然覺得不是滋味而,也不是那麽願意,但您指派的任務不能不執行。”
“嗯,好樣兒的。那結果呢,說說結果。”
“哪裡有什麽結果?掌櫃的都覺得她是個神經病。”特務一臉的苦相:“掌櫃說她跟自己說她最近家裡要辦事兒,故而先來看看。那掌櫃便問她是家裡的誰,您知道她怎麽回答的?”
“啊,怎麽說的。”
陳方超心中好奇,同時也看到特務的臉逐漸變得扭曲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