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之前,3號機密軍需庫的爆炸轟動了整個東北哈爾濱。
由上海始發,最終開往東北哈爾濱的火車上,德田洋子剛剛得知消息並且在列車上臨時開完例行會議回到位於列車上的房間。剛剛將房間中的燈打開,就看到天下一宗政坐在她房間的床榻上一雙冰冷的目光直視著她。
“你怎麽進來的?!?”
“這個重要嗎?”
面對天下一宗政充滿冰冷的反問,德田洋子目光陰沉的凝視著她。
“這裡是我的房間。”
“我知道。”天下一宗政回答:“所以我認為很多不方便在外面談的事情,才更加適合在這裡談。”
“你認為我們有什麽可談的嗎?”
德田洋子一臉不屑般的冷笑,隨即也看到天下一宗政就此緩緩地站起了身來。
“只要想談,始終都是有的。”他態度嚴肅,甚至不等德田洋子說話就繼續了自己的話:“3號機密軍需庫被毀,你能了解到這件事情的嚴重性嗎?”
“這件事情,天下一先生您自己了解就可以了。”
德田洋子態度冷漠,同時也看到天下一宗政看著自己輕輕的點了點頭。
“3號機密軍需庫一直屬於日本高級軍部的一級絕密,即便是在高級軍部內部,這樣的消息也只有我和幾個人才能掌握得到。然而那些所謂的抗日分子,居然能夠了解到它的正確位置並且成功摧毀掉它。其中的緣故,我想德田女士不會不曉得吧?”
“情報泄密,做事不周。”
德田洋子只是這樣回應了句。
“主要的責任在於我本人,我想我也很快就會得到日本高級軍部的嚴懲和處分命令吧。”
“呵呵……”
德田洋子冷笑,這一次卻選擇了靜默。
“德田女士會很滿意這樣的結果嗎?”
“當然不。”德田洋子態度堅決:“3號機密軍需庫受到摧毀,是我大日本皇軍的損失。你我雖有恩怨,畢竟是私事。相比於我大日本皇軍征服整個東亞的聖戰,我們的私人恩怨是絕對的微不足道的。”
德田洋子充滿筆挺的站直,一臉嚴肅。天下一宗政露出滿意的笑容,同時也對德田洋子充滿讚許的點了點頭。
“看來我們還是有的可談的。”
“那就談談。”德田洋子說:“說說吧,我們談什麽?”
“談合作。”
“合作?”
德田洋子眉頭微蹙,一臉的疑惑。
“你我雖有私怨,但目標相同。既然都為聖戰,為何不能化敵為友呢?”
“好一個化敵為友。”
德田洋子冷笑,也第一次和天下一宗政充滿友好的握了手……
回想起曾經的一切,穿著緊陳利落的夜行衣再度回到自己租住的公寓的時候,德田洋子坐在自己房間內的辦公桌前,也就此點起一支香煙。伴隨著傾吐出的一團團煙霧,此時的她目光深邃的眯起雙眼。同時在自己的腦海中,也回想起了昨天晚間同樣發生在自己租住公寓這套房間中的事情。
看看此時充滿嫻靜、死寂的電話,德田洋子當然也記得昨天自己就要睡下的時候,那一通猛然響起的電話鈴。
“喂,你是誰?”
她有些不耐煩的詢問,可電話那邊卻沒有任何的回音。電話很快掛斷,正當自己以為是有人打錯了電話正準備再度睡下的時候,剛剛才掛斷的電話不禁再度響了起來。
“喂……”
這一次她剛剛接起電話,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完,電話就很快的掛斷了。德田洋子眉頭深鎖,而掛斷的電話也很快第三次響了起來。
“你到底是誰?!?”
德田洋子的聲音中充滿了憤怒的味道,而這一次電話那邊終於傳來了一個男人有些顯得陰沉的聲音。
“是我……”
他的聲音低沉,德田洋子也一下子恢復了原本的常態。
“天下一先生。”
“是我。”天下一宗政回應,甚至不等德田洋子說話,就繼續了自己的沒有說完的話:“警察署署長辦公室保險櫃後面藏著我留給你的東西,如果我出了意外,請將那份重要的情報在日後加以利用。”
他說完了自己的話,便就此掛上了電話……
德田洋子開始還是一頭的霧水,如今想想似乎才能理解到天下一宗政打來那一通電話的具體含義所在。
她長長的松了口氣,同時也從辦公桌的抽屜裡取出了一份只有日本軍部才可以擁有的密碼本。伴隨著她對照著密碼本的查閱而揮動起的筆杆,原本被天下一宗政留在字條上的那一串符號似的文字也隨即被破譯了出來。
看到那一行文字之後,德田洋子充滿驚恐瞪大了自己雙眼的同時,之後是良久臉色陰沉似水般的靜默……
充滿寂靜的夜晚,梁義笙獨自坐在特高課課長的辦公室內臉色陰沉。
他目光深邃的低頭看著手邊的電話機,似乎一直在等待著什麽。伴隨著電話鈴聲的響起,梁義笙第一時間拿起手邊電話的聽筒。他沒有說話,而電話的另一邊隨即傳來一個男人低沉的聲音。
“一切順利,計劃正式開啟。行動代號,‘移花接木’……”
一語出口,電話也隨即掛斷。
“嘟嘟”般的聲音不停,梁義笙目光深邃的同時也緩緩將電話的聽筒放回了原處。一聲淺淺般苦澀的歎息,之後是充滿決絕的目光,如同那寂寞冷夜下的一顆流星劃過夜空。雖然轉瞬即逝,但卻留下了難以磨滅般的永恆……
薛錦城一身黑色幹練的夜行衣,同時也趁著茫茫的夜色來到城郊的一處甄樹林。仔細環顧了一下四周,確定了沒有任何人的監視和尾隨之後,他找到附近早已有人為他準備好的鐵鍬開始挖開那被做了記號的松軟土地。
松軟的泥土被鐵鍬一鏟鏟翻起,一具面目全非的女屍隨即也被薛錦城挖了出來。薛錦城緩緩松了口氣,之後也將一塊早已準備好並且被精心破壞過的名貴女士手表就此戴在了屍體的手腕上。
完成了這一項工作之後,他再度填好泥土並且將這裡回復了原貌。
在確定一切沒有任何疏漏之後,他身著黑衣的身影也再度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並且最終淹沒了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