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德田洋子,梁義笙回到了自己特高課的辦公室。程啟雲隨後敲門走了進來,看到程啟雲一臉正色的目光,梁義笙的臉上露出淡然的微笑。
“怎麽樣?!?”
“和處座估計的一樣,已經出發了。”
“很好,那我們也按計劃行事吧。”
梁義笙輕輕點頭,程啟雲應聲退了出去……
驅車來到日本軍部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分。陶廷康一臉陰沉並且疾步來到德田洋子的辦公室,遭遇的卻是德田洋子從未有過的冷遇。
“陶會長最近來我日本軍部倒是很勤,商會中沒有太多的事情需要處理嗎?別忘了我推舉您成為哈爾濱商會會長到底是為了什麽,很多事情不是應該陶會長需要深入了解和過問的。”
“不是這樣的,德田長官,我此來的目的是……”
“又是因為梁課長嗎?!?”
德田洋子打斷了陶廷康的話,目光也顯得冷若冰霜起來。面對德田洋子的一臉陰沉,陶廷康不覺顯得有些尷尬。
“雖然這樣說不是很好,但是梁課長他……”
“在哈爾濱,陶會長有陶會長應該做的事情,梁課長也有梁課長需要負責的工作。同為帝國效力,我更希望你們兩位能夠通力合作而並不是相互掣肘。要知道經營商會這樣的事情梁課長做不來,但特高課工作的壓力恐怕也不是陶會長能夠理解的吧?”
德田洋子似乎早就了解到自己要說什麽一樣,故此根本就不想聽陶廷康再多說什麽。陶廷康愣在了當場,自己之前準備的所有說詞,似乎在此時已經完全的用不到了。
“老實說,我不認為梁課長在盡心盡力的進行著每日特高課的工作。”
陶廷康不覺由此抱怨,而德田洋子卻對此報以嘲諷、冷笑的態度。
“盡不盡心,軍部以及帝國自會有所評判和裁處。陶會長身為商會第一負責人,恐怕不應該對此妄加評論吧?很多事情並非我們表面看到的那樣,有時候采取一些非常手段,我認為也是相對必要的存在。”
“這……”
“好了,今天就到這裡吧。希望陶會長以後能夠盡心竭力的為帝國做好自己相對應的工作,很多不應該歸您負責的事情,您就不要太過於操心了。”
德田洋子充滿無奈的揮了揮手,甚至不等陶廷康再繼續說什麽,就對陶廷康下達了很不友好的逐客令。陶廷康自知無法將自己的話題繼續,只能一聲輕歎之余,就此選擇了告辭……
離開日本軍部的陶廷康一臉不悅的離開了德田洋子的辦公室,然而剛剛一出辦公室大樓的門口,就看到了倚靠在牆邊正在抽著香煙的梁義笙。
“陶會長。”
“哦,梁課長。”
看到梁義笙,陶廷康下意識的打了個招呼。然而一臉的不悅全部擺在他的臉上,此時更加不願與梁義笙過多糾纏。
“德田長官就在她的辦公室,您直接去就好了。”
“可惜啊,我次來的目的並非是來找德田長官,而是來找陶會長的。”
“找我?!?”陶廷康止住腳步,上下打量起梁義笙的同時,臉上也皮笑肉不笑的擺出一副冷冰冰的樣子:“看來梁課長早有準備啊。”
“早有準備不敢當,只是想和陶會長找機會好好的聊一聊。”
“找我聊?!?哼哼,恐怕梁課長找錯人了吧?”
陶廷康白了梁義笙一眼,轉身就要離開。梁義笙也沒有攔阻他,
但卻直接將他叫了住。 “陶會長最近,似乎對那個叫蘇羽的女人很感興趣的樣子啊。”
伴隨著梁義笙的一語出口,陶廷康急促的腳步戛然而止。他一臉疑惑的轉過頭來,凝視著梁義笙的同時,也看到梁義笙在臉上露出了一抹淡漠般的笑容。
“我的事情,梁課長似乎知道不少。”
“知己知彼而已。”
梁義笙含笑,不禁走上前充滿禮貌的遞了一支煙給陶廷康。陶廷康依舊充滿疑惑的凝視著他靜如止水的臉,最終還是選擇接受了梁義笙的香煙並看著梁義笙幫助將叼在自己嘴上的香煙點燃。深吸一口,一團煙霧從陶廷康的口中傾吐而出。看看手中香煙的牌子,陶廷康忍不住會心般的笑了。
“煙不錯。”
“正經的外國貨。”
“嗯,很對我的口味。”陶廷康笑著點了點頭,同時也眯起雙眼審視著眼前的梁義笙:“梁課長果然早有準備,看來為了這次談話,倒是準備了不少啊。說吧,到底想談什麽。”
“談合作。”
“合作需要共通點的,梁課長認為我們有嗎?!?”
“只要找,就一定會有的。”梁義笙淡然含笑,不禁晃了晃手中和陶廷康吸著同樣牌子的香煙:“我們現在, 不就至少已經有了一個共通點了嗎?”
“呵呵。”
陶廷康笑了,這一次笑的比及之前顯得真誠了不少。
“我現在是相信了。”
“相信什麽?”
“相信為什麽德田長官會如此的信任梁課長了。”陶廷康由此感歎:“陶某不得不承認,梁課長的確很懂得做事。”
梁義笙含笑,沒有說什麽。
他輕輕點頭,甚至為陶廷康充滿禮貌的拉開了自己轎車的車門。陶廷康看看他,隨即揮手招呼自己的司機先開車回陶公館去,之後自己一欠身也就此上了梁義笙的車子。梁義笙隨即坐上另外的一面,關好車門的同時,身為副官的程啟雲也就此發動了汽車並且離開了德田洋子所在的日本軍部。
“梁課長還真是有夠會做事的。”
“不單單會做事,而且還夠八面玲瓏。”
透過二樓的窗戶看著陶廷康和梁義笙共同坐上一輛汽車並且逐漸遠去的背影,德田洋子不禁這樣糾正了一下吉川由美子的話。
“話說回來,您已經對他百分之百的信任了嗎?”
“哼哼……”德田洋子冷笑,凝視著車子遠去的目光不禁再度變得深沉了下來:“梁義笙說過的一句話是對的,那就是身處在戰爭這樣的非常時期,任何人都不值得絕對的信任。只不過迫於適當對於自己不利的時局選擇和什麽人合作,似乎對於我們來講更加的重要。”
“價值嗎?”
“可以這麽說吧。”
德田洋子這樣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