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德田洋子並不說話,梁義笙充滿氣憤的起身就走。德田洋子這才反應了過來,急忙一把拉住梁義笙擺出一副滿臉陪笑的樣子。
“今日梁先生設宴,只是為我接風而已。餐桌之上,我們不談公事。”
“想談公事的並非梁某,或許更多的是德田長官吧?”
梁義笙毫不退縮,德田洋子的臉色隨之變得不好看了起來。看到德田洋子的反應,梁義笙很快在一聲輕歎之後微微又平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
“並非梁某非要與德田長官置氣,只是有人想利用德田長官扳了梁某人。其目的只是單純的想要穩固自己的地位,對於此,梁某著實為自己感到憤憤不平。”梁義笙態度冷靜,繼續說道:“區區一張照片,我不知道陶會長到底要向您說明什麽?如果梁某沒有記錯,這張照片應該是被我特高課的成員拍攝的。曾經照片隻交到過我一個人的手上,陶會長又是從何得來?那時調查孤兒院正緊,孤兒院裡的每個人我幾乎都有派人盯梢。他們何時出門、去過哪裡,我都有詳細記錄。更何況那時候梁某還不知道這個蘇羽的真實身份,陶會長以此指正梁某干涉日本軍部,未免是在有些太過了吧。”
德田洋子沒說話,面對梁義笙的抱怨只是陪笑著點頭……
目送著德田洋子親自充滿恭敬的送別梁義笙的樣子,身處在哈爾濱飯店對面的賓館房間從窗戶暗中俯視著一切的男人將自己的身體徹底隱藏在黑幕的包裹之下。伴隨著他手中不停晃動的酒杯,在他充滿陰翳的臉上也露出了充滿詭異般的一抹冷笑。
“看樣子,德田洋子還是很信任梁義笙的樣子啊。您的計謀,我感覺這一次似乎落空了。”
“哼哼,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面對柳希若充滿挑逗般的詢問,男人的回答顯得泰然自若。
“梁義笙的頭腦,絕對不是德田洋子那樣的笨蛋所能比擬的。更何況我也從來都沒有想過將他留給德田洋子的意思,他是屬於我的。我要慢慢的玩兒、好好的玩兒,並且一點一點剪除他所有的羽翼。”
男人一語言畢,也頃刻之間將手一抬,充滿決絕的將手中的杯中之物一飲而盡……
回到日本特高課的時候,德田洋子才發現陶廷康並沒有離開。看著陶廷康一臉充滿期待的目光,德田洋子面沉似水且冷若冰霜。
“德田長官,怎麽樣?”
“怎麽樣?!?哼哼……”
德田洋子冷笑。她犀利的目光如同利劍,讓原本一臉笑容的陶廷康不覺有種發自內心不寒而栗的感覺。
“他否認了?!?”
德田洋子並不作答,而是面沉似水般的凝視著他。
“陶會長,你現在可知道將那張照片送到你手上的人是誰了嗎?!?”
“哦,對於這個,我現在還在調查之中。”
“那就等你先調查清楚再來找我。”
德田洋子聲色俱厲,使得陶廷康看著她一張冰冷而充滿陰翳的臉,不禁身體充滿淒厲的一個顫抖。德田洋子明顯沒個好氣兒,這使得一項謹慎的陶廷康不敢在繼續說什麽,而是直接唯唯諾諾的上了自己的車子並且直接悻悻的離開了日本軍部……
車子一路駛向特高課,透過後視鏡看到梁義笙充滿陰沉的臉,薛錦城似乎已經感覺到了事情的複雜性。
“事兒出得不小啊。”
“想不到陶廷康那老家夥,居然已經將眼線塞到我所在的特高課裡來了。
” “是嗎?但老實說,我認為他沒有這個本事。”
“他沒有,但有人可以。”梁義笙目光凝重:“要知道,那裡本來就是日本人的地盤。”
“身處在驚濤駭浪之中,如弄潮兒。別忘了這句話,可是處座您曾經多次用來教育我們的啊。”
“教育歸教育,但這一次碰上實戰課了。”
梁義笙一聲自嘲般的苦笑,之後原本深鎖的眉頭居然也稍微有些舒展了開來。他簡單的和薛錦城講述了一下事情的經過,隨即也看到薛錦城的目光變得有些凝重了起來。
“有什麽看法?”
感覺到薛錦城久久沒有說話,梁義笙不禁詢問了句。
“還是那句話,我認為陶廷康沒有那個本事。”
“我認同你的想法,但比他有本事的人可多著呢。”
“嗯……”薛錦城微微沉吟,之後不禁再度開口:“我現在在想,那個人借助陶廷康這樣做,到底要達到什麽樣的目的。只要了解到他的目的,我們見招拆招就不是很難。”
“英雄所見略同,但現在的情況是,就連我也有些摸不透敵人到底想要幹什麽。”梁義笙再度微蹙起了眉頭:“看樣子他們似乎是對著恭羽去的,其實全都是向我來的。套路,全都是套路啊……”
梁義笙眉頭深鎖,不覺有些因為不解的思緒而在此時顯得有些頭疼了起來。
“處座這是怎麽了?”
“沒什麽,老毛病了。”
梁義笙一聲輕歎, 表情不覺有些備受折磨和煎熬般的痛苦流露出來。
“能問您個問題嗎?!?”
“嗯,你說。”
“陶廷康背後的那個人,您是不是認識?!?”
“哼哼……”
梁義笙笑了。
盡管他並沒有直接選擇回答,但薛錦城已經從他的反應中找到了答案。
“老熟人了?!?”
“嗯,老實說我真的不希望是他。但以現在的情況來看,是那個家夥的可能性越來越大了。盡管知道我們早晚都要碰面的,但我還是希望這個時間不要來的那麽快或者越晚越好。”
“哈哈,果然是老熟人。”
“老熟人談不上,彼此相知而已。”
“正因為相知,所以才更容易被套路吧。”
梁義笙倍感疑惑的看著薛錦城,感覺他似乎話裡有話的樣子。
“你什麽意思?!?”
“如果我們這一次的對手是您的老熟人的話,也許正因為了解您,故此他才會有什麽別樣的企圖呢。”
“你的意思是……”
“只是建議而已。”
“嗯。”
梁義笙輕輕點頭,同時透過後視鏡的表情,薛錦城也看出了此時梁義笙對於自己這個建議的迫切求知欲。
“如果正常的思維行不通,我們有時候不防反其道而行之。”
“反其道而行之?!?”
梁義笙沒太明白薛錦城的意思,薛錦城也淡然含笑的沒有再說什麽。梁義笙沉默了,也一臉陰沉的陷入了久久的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