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的看去,已經能夠看到日本軍部成隊回返的車輛。
薛錦城和恭羽彼此相視一笑的瞬間,也隨即將他們的身影就這樣隱沒在了這個淒淒般的黑夜之下、不見了蹤影……
夜晚同時展開的多起刺殺行動,使得日本軍部的骨乾受到嚴重的損失。8名幹部就此喪生,而德田洋子也在第二天的上午於日本軍部自己的辦公室內親自會見了特高課的課長梁義笙。
“梁課長,首先我不得不為自己昨天衝動的行為向您道歉。因為事發突然的關系,我沒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緒,故此還希望您能夠原諒才是。”
德田洋子站起身,對梁義笙深鞠一躬。梁義笙態度平靜,只是充滿淡然的一笑置之。
“算了,我理解德田長官當時的心情。”
“理解?!?”
德田洋子柳眉微蹙,目光略帶些許質疑的味道。
“不理解也要理解,工作如此。”
“呵呵,梁課長還真的是快人快語啊。”
德田洋子的嘴角上揚,不禁露出了欣賞般的微笑。然而這一抹微笑停留的時間不長,很快便再度被嚴肅所取代。
“昨天梁課長所言,的確對我的觸動非小。難道梁課長認為,在我們日本軍部的內部會存在著什麽內奸嗎?”
“也有可能是重慶或者延安那邊策反後產生的轉變者。”
梁義笙毫不客氣,而這樣的回答不禁令德田洋子目光閃過一抹震驚、之後陰沉並且選擇了良久的沉默。
“依照梁先生的意思,無論是軍部裡的老部將還是新人都不值得信任嗎?”
“如果要我說,的確是這樣的。”梁義笙態度平緩,但語氣卻充滿堅定:“在事實沒有水落石出之前,所有的人都有嫌疑。包括在日本軍部工作的其他工作人員,他們都有了解到這些遇刺人員第一手情報的可能性。當然,我不表示泄密者有存在或者來自於外面的可能性。只不過相比於外面,是軍部內部人員作案的可能性會更大一些。外部我可以全權負責,但是內部……”
“我了解,此次我邀梁課長您來此的目的,也就是希望能夠和梁課長您詳細分工。對於此次大規模的暗殺行動,泄密者我會在軍部內部嚴格排查。但此時我更想知道,梁課長針對外面人員的排查行動要如何進行?”
“事出突然,老實說我還沒有想好。”
“沒有想好?!?呵呵,這可不像梁課長素來的做事風格啊。”
“具體情況具體分析,這才是我的做事風格。”
德田洋子目光眯起,此時不禁若有深沉的凝視著梁義笙。
“時間呢?”
“七天。”
“後天。”德田洋子態度決絕:“後天我要從梁課長您這邊得到個交代。”
“這……”
“這是命令。”
面對梁義笙的猶豫,德田洋子完全沒有給他反駁的機會……
透過二樓自己辦公室房間的窗戶,看到梁義笙離開日本軍部並且上了自己的車子的時候,德田洋子的嘴角上翹不禁露出了一抹嘲諷般的陰陰冷笑。副官吉川由美子將一杯新泡好的茶放在了她的辦公桌上,一張秀美白皙的俏臉卻在此時顯出一副嚴肅的神情。
“難道您不覺得梁課長對於此次事件的認知是正確的嗎?”
“你所謂的正確,是泄露情報的嫌疑人起源於我們內部這件事吧。”
“雖然我並不相信中國人,但我卻不得不承認這個梁義笙對於此次事件的認知應該是正確的。
相比於外部,內奸出現在我們軍部內部的可能性或許會更大一些啊。” “哼哼,這件事情我當然清楚得很。”
“您清楚,但卻仍舊還是……”
吉川由美子目光迷離,德田洋子卻不禁走上前來充滿冷酷的笑著並且微微眯起目光凝視著她一張年輕而秀美的臉。那感覺就像是在欣賞這一件藝術品,不禁令年輕的吉川由美子的臉頰一片緋紅。
“原因和你一樣,我也不相信中國人。”
德田洋子冷笑,同時也不禁用手指輕輕的托起吉川由美子的下巴。吉川由美子身體微微一個顫抖的瞬間,呼吸也瞬間變得急促了不少。
“您是怕他不盡心,故此……”
“給予些逼迫的確如是,但目的卻並不是害怕他不盡心。而是希望他能夠借助此事,徹底的忙碌起來無暇顧及什麽別的事情。”
“那麽,德田長官您的意思是……”
“櫻花號。”
她的聲音很輕,但態度卻很堅定與決絕。
“可是如果內奸出現在我們軍部的內部的話,那麽櫻花號的事情很可能已經……”
“不必擔心,我早就已經有了備用議案。”
德田洋子一臉陰沉般的笑,同時也將嘴巴貼近吉川由美子的耳朵並且壓低了自己的聲音。
“這件事情你不必擔心,你需要的只是讓此時的我放松一下原本緊張的心情而已。”
她這樣說完,也就此退後一步並且將辦公室內的窗簾拉緊了起來。她雙手抱肩,近乎用充滿挑逗的嫵媚目光凝視著不遠處吉川由美子窈窕般的身體。由美子目光迷離略帶羞澀,之後也就此一點一點脫下了穿在自己身上原本就顯得緊稱的軍裝……
離開德田洋子的辦公室走上自己車子的時候,梁義笙才發現開車的人已經換了。
透過反光鏡,一身小開便裝的薛錦城微微抬手表示了禮貌的招呼,而坐在後面的梁義笙也不感覺到半點兒的意外,之後充滿苦澀的笑了一下。令薛錦城感到驚訝的是,一路上的梁義笙居然一句話都沒有對自己說。
“處座不打算問問我為什麽會來嗎?”
“問什麽?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梁義笙一臉淡然,嫻靜的目光似乎是在示意著薛錦城。
“難道直到現在您都沒有什麽要對我說的嗎?”
“有什麽要說的?”
“我想要答案。”
“你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嗎?”
梁義笙反問,仍舊是一臉的泰然自若。薛錦城沒有了話說,有得只是苦澀般無奈的笑容。
“你來本身就是多余的。”
“老實說我現在也這麽認為了。”薛錦城一聲歎息:“您早就看透了一切,看來我有些自作聰明了。”
“自作聰明談不上,反正我也在尋找這樣的一個能夠向你說明的機會。你已經得到了你想要的結果,很多事情心照不宣就好。你畢竟還是太年輕了,希望你以後能夠以此為戒。”
“是。”
薛錦城回答得很堅定,之後也就此開著車子駛出了日本軍部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