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主任,對不起……”
“為什麽要道歉?”
面對一臉歉疚的常茂榮,恭羽不禁淺淺的問了句。
“因為曾經對您的懷疑。正確來講,也不是我的懷疑。您知道,我們不過是些小魚小蝦。說是組長,其實也不過是聽上面的吩咐做事情的。我……”
“你不必自責,我從來都沒有埋怨過你。”
恭羽長長松了口氣,同時也感覺到常茂榮對自己充滿感激和崇拜的目光。
“您這次舍生救了我的命,我會一輩子記住的。”
“一輩子記住就算了,好好兒的活著就行。”恭羽一聲歎息:“你還那麽年輕,或許比我都要小上幾歲吧。那麽年輕,為什麽要投身軍統呢?”
“沒得選擇,家裡沒什麽人了。抗戰時期,就都被日本鬼子殺害了。我想殺鬼子、為家裡報仇,也想能有口飯吃。本來是打算去前線的,沒想到最後被分到了特務機關。”
“這麽說來,也算是機緣湊巧了。”
恭羽淡然含笑,聽到常茂榮提到自己的身世,饒有感觸的忍不住一聲歎息。
“恭主任的事情,我聽說過。現在想想,確實站裡的懷疑對您不公平。”
“同樣為黨國效力,沒什麽公道不公道的。和你一樣,我當初也是抱著殺鬼子的心態加入的軍統。現在和平了,隻想為黨國盡忠而已。懷疑不懷疑的,我無所謂,只要自己問心無愧就好。”
“好一個問心無愧。”
常茂榮看著恭羽,目光中透出些許的敬服。
“家裡面就你一個人了?”
“是。”常茂榮輕輕點頭:“我父母親都被日本人殺害了,本來還有個姐姐的。當時在那個年代,也失散了。我來軍統局,除了報仇和混口飯吃之外,還抱著希望有一天能找到失散多年的姐姐。她如果要是活著,差不多應該和您差不多了。”
“這樣啊,那你願意認我當個姐姐嗎?”
“為啥不能,
我的命都是您給的。”
“我曾經也有個弟弟,只是和我父母親一樣被日本人殺了。他要是還活著,可能還會比你小一點兒吧。”
恭羽的臉上露出了摯誠的微笑,但內心卻仍舊對這個很善於交際的年輕人充滿了提防……
龍千山在自己的辦公室裡,軍統局的特務前來報告。當他聽說恭羽帶著常茂榮一起回返的消息之後,甚至充滿驚訝的站起了身來。
“你說的可是真的?”
“是真的,他們現在就在外面呢。”
特務一副急匆匆的樣子。
“毫發無損?!?”
“是,毫發無損。聽說,恭主任還大鬧了中統。居然打了袁澤浩不說,還挾持了趙連城。他們逃出來的車,還是中統局那邊的呢。”
“這個女人,可真的是不簡單啊。”
“我們要怎麽辦,需要將他們拒之門外嗎?”
“拒之門外?怎麽拒?恭主任是我派過去的,我的目的就是要他將常茂榮帶回來。不管她在中統那邊怎麽樣,現在站裡面可都看著我們呢。她這一次佔了功、佔了理,你說要我怎麽能夠將他們拒之門外?!?”
“您的意思我明白,但恭主任在中統局鬧出來那麽大的動靜,怕是趙連城和袁澤浩他們不會善罷甘休的。”
“不會善罷甘休?呵呵……”龍千山一聲冷笑:“不善罷甘休又能怎麽樣?難不成,他們還會來咱們軍統局這邊鬧事嗎?這裡是我們的地盤,還輪不到他們撒野。”
龍千山這樣說著,也隨即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走,跟我出去迎接。另外通知站裡的其他骨乾,一起去。”
“通知站裡的其他骨乾一起去?這,這是不是未免動作有些太大了?!?”
“你懂什麽,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就好了。”
“是。”
特務點了點頭,隨即退了出去。
龍千山一臉陰沉,目光透出別樣的味道。他整了整衣冠,隨即也離開了自己的辦公室……
恭羽帶著常茂榮逃走了,趙良成則被中統局內的特務們救了下來。他一臉憤怒的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手下人通知他剛剛昏迷的袁澤浩已經醒了過來。
“他醒的到還真是時候。”趙連城一聲冷笑,隨即目光也變得決絕了起來:“通知袁澤浩,讓他立即來見我。”
“現,現在嗎?”
“對,現在。而且告訴袁澤浩,沒得商量。他就是爬,也得給我爬過來。”
“是。”
面對怒火中燒的趙連城,中統特務不敢怠慢的退了下去。時間不長,辦公室的房門被人從外面敲響了,伴隨著趙連城喊了一聲“進來”,袁澤浩也一身正裝的推開門,並且走進了辦公室內。
“趙主任。”
“那個軍統局的‘花刺’,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啊?”
“恭主任怎麽回事兒?恭主任在我審訊她的時候,不承認自己是共產黨啊。我們由此發生了口角,之後……”
“你少和我說那些面兒場上的話。”
趙連城一拍桌子,當即一聲大喝的站起了身來。看著他怒火中燒的臉,袁澤浩仍舊一臉淡然。他反手將房門從裡面關上,隨即黯然的目光也不禁抬起靜靜地凝視向了趙連城。
“趙主任,有什麽事咱們好好說,您也用不著……”
“用不著?這件事情你有問過我嗎?!?”趙連城一副怒目橫眉的楊子,卻不自禁在此時壓低了自己的聲音:“我不管你到底是什麽意圖,但我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有人合夥兒在我的面前唱大戲。 ”
趙連城一語出口,袁澤浩的臉上也不禁浮現出恭維的笑容。
“不愧是趙主任,原來您看出來了。”
“廢話,你是什麽人啊。別人不知道,難道我還不知道嗎?論身手,你根本不可能在那個‘花刺’之下。而且她的手銬、腳鐐我也偷偷的看過了,根本沒有被撬弄過的跡象。房間內很少有打鬥的跡象,要說她若能夠一擊對你得手,這樣的事情打死我我都不能相信。這一切的一切,你不過都是在給我們演戲看而已,你以為我會看不出來嗎?”
趙連城毫不吝嗇的講出了自己發現的一切,而從袁澤浩的目光中也可以看得出來,此時的他根本沒有打算繼續隱瞞自己的意思。趙連城的火氣被自己壓了下來,他充滿陰沉的目光凝視著沉默的袁澤浩的同時,剛剛因為憤怒選擇拍案而起的他,此時也不禁再度穩穩的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去。
“說說吧,到底怎麽回事兒?”
趙連城看著袁澤浩,一臉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