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副站長辦公室的房門的時候,藤原惠子正好也在辦公室內。看到一臉陰沉的恭羽,藤原惠子並沒有責備她的失禮。因為從她的眼神中,藤原惠子已經感覺到了些許的危機。
“出了什麽事兒?”
“警察署的人來了,他們去了龍千山的辦公室。”恭羽聲色俱厲的回答:“警察署的署長張紹林親自帶隊,來的人足有十幾個。看架勢,應該是來者不善。”
“我們暴露了?”
“不,可能還沒有。”恭羽搖了搖頭,臉色仍舊透出別樣的深沉:“我和他們照過面,如果暴露了,他們就不會輕易放過我並且還對我那麽客氣了。”
“那你的急切是……”
“其中一個男人,和其他人不同。他應該不是警察署的人,而且對我投來了審視的目光。我覺得那個張紹林可能將這個人偽裝在自己的隊伍中,應該是來認人的。”
“他認出你了?”
“應該沒有,畢竟昨天我是男扮女裝。”恭羽回答:“但如果他仔細的去琢磨,可能結果就不一樣了。我推測,他應該是夜來香歌舞廳的人。從他的眼神中我能感覺到,相比於軍人,他似乎更像是個商人。”
“有意思,想不到他們這麽快就找上門兒來了。”
“這件事情絕對不簡單。”恭羽眉頭深鎖的說:“距離事發,還不到二十四個小時。如果現場真的被師姐你毀掉的話,那麽留下來的證據應該很少。依照常理推算,警察署的人應該並不會那麽快找上門來。”
“我知道,所以一定是有人通風報信。”藤原惠子目光陰沉,同時也透出一抹冷笑:“很顯然,知道此事的人除了你我之外的當事人,其他的都死光了。那麽剩下的唯一的人選,就是精心策劃了那一場誤會的始作俑者了啊。”
“那個‘陳先生’背後的買家。”
“對,就是他。”藤原惠子緩緩松了口氣,微微上揚的嘴角間也不禁露出了淡然的笑容:“不過這倒是個好消息,至少能夠肯定,那個家夥的確當時就在夜來香歌舞廳內。只不過為了試探我們,他才拋出了那麽多的替死鬼來。”
“呵呵,只是試探嗎?我覺得我們的身份,應該在他那邊到是挺透明的了。”恭羽無奈的冷笑:“警察局的人,對這件事情那麽上心。除了這麽一大早就擺出這樣的陣勢來到我們軍統局,居然連身為署長的一把手也出來了,這動作可是不小啊。”
“嗯,由此可見,被我們乾掉的那幫人,應該和警察局有著密切的聯系。”
“是啊,我到現在還記的那家夥在被師姐你擊斃之前對我們說過的話。”恭羽冷笑著,目光中卻透出淺然般的不屑:“他說我們不敢殺了他,如果殺了他,我們會惹上大麻煩的。以他對我們的作為,我認為他應該並不知道我們軍統局的身份才對。而他口中的‘大麻煩’,應該就是這個身為警察署署長的張紹林了。”
“嗯,你的分析很有道理。”藤原惠子點了點頭:“看來事態的確有些嚴峻,我們也該有所準備才是啊。”
“這個張紹林來者不善,既然都擺出了這樣的架勢,怕是不會輕易退讓。混在這幫人隊伍裡的那個男人,留下來對我們或許是個大麻煩。想要避免麻煩,最先要做的就是讓他永遠閉嘴。”
“你的意思是……”
“不管他是誰,他的身份是什麽。我們對付他的手段,絕對不會變。三個字,乾掉他。”
恭羽的聲音很輕,但目光卻在冷漠中透出決絕……
軍統局保定站的站長辦公室內,看著警察署署長張紹林提供的報告,龍千山一臉陰沉。
“昨天晚上發生在夜來香歌舞廳的案件,我也大概聽到了一些風聲。不過我不是很明白張署長的意思,那就是您來我們軍統局的目的到底是什麽?難道說,您覺得這和共產黨有什麽關系嗎?”
“根據我們的調查,這起事件並不是件意外。”
面對龍千山充滿詢問的目光,張紹林深沉的眼睛裡透出堅定。
“不是意外?有什麽憑據嗎?”
“憑據就是現場這些被害人的屍體。”張紹林翻開案卷,指著上面幾具焦黑的屍體說道:“根據我們對於現場的勘察,現場導致爆炸的的確是明火和煤氣管道發生的泄漏。然而夜來香酒吧的煤氣管道向來都是在牆面裡面的,最終暴露在外面的原因則是有人用槍擊穿了牆壁這才最終導致的管道的泄露。”
“槍,你確定嗎?”
張紹林提到了槍,而這也讓龍千山一下子警覺了起來。
身為軍統局保定站的站長,龍千山很清楚軍方對於槍支的管制。如果是普通的爆炸,是不會牽扯到火器的使用的。而且擁有槍的人,本身就意味著這個人身份的不同尋常。
面對龍千山的詢問,張紹林陰沉著臉,卻充滿堅定的點了點頭。
“嗯……”龍千山目光陰沉:“死的都是些什麽人,他們的身份確定了嗎?”
“還沒有,畢竟屍體已經因為爆炸和之後的大火燒的不成了樣子。但可以肯定,這件事情絕不單純。”
張紹林這樣說著,也不禁伸手翻開了案卷的下一頁。又是一張照片,但照片中已經不是焦黑的屍體,而是一枚近距離拍攝的子彈的照片。
“這是……”
“從其中一名被害人的屍體之中,提取到的。而這也就更好的證明了,在發生爆炸之前,被害人和凶手雙方應該展開過激烈的槍戰。對於這一點,當時身處在夜來香歌舞廳的客人們也都可以作證。他們先是聽到了槍響,之後歌舞廳的安保人員還沒有來得及趕往現場, 就發生了爆炸。”
“這麽說,那些人很可能並不是被炸死的。而凶手之所以在殺死被害人之後還選擇炸點現場,他的目的莫非是……”
“毀滅現場僅存的證據,對於這一點,我和您想的一樣。”張紹林目光陰沉,同時也壓低了聲音:“能做到這些的是誰,我認為只有共產黨。龍站長,這絕對不是件普普通通的案子。因為可能牽扯到共黨,作為警察署不得不來向您匯報。您覺得,我此舉到底是對還是不對呢?”
“對,當然對。只不過,張署長希望我如何配合呢?”
“不是配合,而是主導。”張紹林目光堅定,同時也透出對於龍千山的恭敬與自己態度上的果決:“您是軍統局的一把手,雖然站外面掛的是我們警察二局的牌子,但您所率領的軍統局,和我們完全不是一回事兒。為了黨國、也為了軍統,屬下願意全權配合您的指揮。將潛伏在我們身邊的共黨,一網打盡。”
他這樣說著,也赫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當著龍千山的面,他雙腿一碰,“啪”得一聲站得筆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