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情報,很可能是假的。”
“這個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對於薛錦城的分析,恭羽表現出不屑。薛錦城也不在乎,只是充滿冷漠的笑了笑。
“為了給特高課一個交代,居然做出如此愚蠢的決定。這麽愚蠢的想法,或許也只有蔣靜瑜才想的出來。我敢肯定,關於這件事她一定沒有問過他的叔父。”
“這還用問嗎?如果她請教過了,我相信以蔣靜渠的頭腦一定會阻止這件事情的發生的。”
對與薛錦城的這一想法,恭羽無疑表示了絕對的認同。
“如果事情是這樣的話,反而一切都好辦了。”薛錦城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微笑,靈活的頭腦很快便讓他對此有了主意:“不過我認為你說得對,這件事的確對我們來講是一個莫大的好機會。”
“哦?”充滿自信的模樣,恭羽原本深沉的目光流露興奮的顏色:“怎麽,你已經有什麽好主意了嗎?說說看,這一次的目標是誰?”
“有是有了,只不過現在還不能說。”
“不能說?”
“對,無論是針對目標還是我的計劃,我都不能想你透露半個字。”
“這……”
“不要問我為什麽。”
薛錦城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他打斷了恭羽的話,同時態度也顯得極為正色。
“又有什麽所謂的芥蒂嗎?”
“不,這一次只是單純的保密而已。”薛錦城知道恭羽在試探自己,索性不給她提供任何的可乘之機:“怎麽樣,願意按照我的方案去做嗎?我不需要你做其他,只希望你在指定的時間將76號的人馬送到吳淞口就可以了。至於其他的事情,不用你來負責。”
“去,你要唱獨角戲啊。要知道,這樣難得的機會可是我提供給你的。”
“買賣就是這樣,如果你不做,我們就取消合作。”
薛錦城態度正色並且決絕,讓恭羽根本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
“算了算了,我懶得和你計較,反正到最後我也還是會知道的。你願意怎麽做,就隨你好了。”
恭羽相信薛錦城的頭腦,故此做出了讓步和妥協。然而她完全不會想到,在薛錦城的內心之中已經在安排一份驚天般的奇謀了……
根據76號偽造出的密電上的顯示,是上海的地下抗日組織在三天之後的吳淞口6號碼頭有一批貨物要接頭,具體接頭人的身份不詳。這樣的時間,足以讓薛錦城提前安排好一切。他第二天就向經濟司告了假,因為之前自己調查‘鄒氏恆業’已經暴露的關系,故此根本讓蔣靜渠無法預料到會突然之間發生這樣的事情。
和薛錦城預料的一樣,蔣靜渠為了讓薛錦城的計劃得以實現並且在之後露出更多的馬腳,對於薛錦城的請假申請甚至毫不猶豫的選擇了答應。
薛錦城一早便出了門,為了防止那所謂背後的跟蹤者,他甚至再度進入了一處‘鄒氏恆業’的下屬公司。借助上洗手間的功夫,直接卸下了自己身上的所有偽裝並且變成了自己之後從窗戶跳到外面的小巷直接選擇了悄無聲息的離開。
他再度從小野三郎變成了薛錦城,真實的身份反而更適合如今的自己。
這裡不比東北,根本沒有人認識他。他就像上海繁華大街上的一名普通過客,可以隨意穿行於任何的街道從而不受阻礙和監視。小巷的外面就有電話亭,他走進裡面,用近乎同樣的方法聯系到了身處在東北特高課的梁義笙。
“處座。”
“哦,這次又有什麽重要的事情?”
“可能我需要您的幫助,是針對恭羽的。”薛錦城壓低了聲音:“我們在策反她的過程中遇到困難,不得不暫時延緩這項計劃。恭羽的能力很出色,並且在她的心中已經萌生出了對於重慶方面的愚忠。想要摧毀這份愚忠,恐怕以我現在的身份和能力都有很大的困難。故此,這件事情可能需要您親自來上海主持大局。”
“這樣啊……”
梁義笙語氣平淡,卻仍舊透出些許的為難。薛錦城了解梁義笙的想法,畢竟梁義笙在東北身居要職。出色的雙重身份偽裝,讓他根本無法從東北抽身前來上海。
“我了解處座的為難,然而我已經給您想好了一個恰當的前來上海的合理理由。而且還能一箭雙雕,徹底解決掉困擾在您心中多年的那個‘大包袱’。”
“哦?”
梁義笙一瞬間來了興趣,薛錦城隨即壓低了聲音,在電話裡也徹底的對梁義笙闡述了自己的計劃……
一封密電劃過夜空,使得經濟司的秘書長邱岩連夜打電話到了蔣靜渠的家中。家裡的傭人接了電話,隨即由趙兮顏叫醒了蔣靜渠。蔣靜渠才剛剛睡著,原本充滿不屑的他,聽說是邱岩打來的電話,當即清醒了不少。
“有什麽重要的公務,非得這麽晚打到家裡來?”
趙兮顏抱怨著,蔣靜渠只有笑臉安慰。他走出臥室,來到客廳就此拿起了電話。
“喂,這麽晚了有什麽事?”
“我們的合作方發來密電了,有一批貨在三天之後抵達上海。”
“哦?這次為什麽突然提前了那麽多天?”蔣靜渠的臉上露出了疑惑般的神色:“我記得這個月的月初,不是剛剛才送過嗎?為什麽現在又……”
“密電上寫得很清楚,說上海最近的地面不太平,故此將下個月的貨也一並在這個月的月底都提前接了。”邱岩解釋道:“他們急等著要回復,我不敢單獨做決定,故而詢問一下您的意見。”
“聯絡碼有什麽問題嗎?”
“沒有, 而且發電人的指法我也都研究過了,還是‘老朋友’。”邱岩道:“另外密電之中還提到了另外的一件事情也需要做出和以往不同的修訂,那就是這一次的接貨地點。密電最後還附帶了一句,如果我們不妥協,那麽以後他們將終止與我們的一切來往與合作。”
“居然有這樣的事?”
蔣靜渠表示震驚,但卻又顯得無可奈何。他一聲輕歎,沉默少時不禁再度開了口。
“我再確定一下,你確定聯絡碼和發電人的指法都和之前是一樣的嗎?”
“我確定,並且以我的性命擔保。”
電話那一邊邱岩的聲音很輕,但卻透出絕對的堅定。
“嗯……”蔣靜渠眉頭深鎖,又是良久的沉默這才問道:“接貨地點,這一次改到哪裡了?”
“吳淞口。”
邱岩這樣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