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封調遣令,除了職位的呼喚,內容基本一致。
包括讓兩個人選擇赴任的時間,居然都是接到調遣令的第二天一早。更確切地說,也就是明天。聽著薛錦城充滿深沉的話語,恭羽眉頭深鎖的陷入了沉思。沉寂良久,她再度抬起充滿深沉的目光。
“需要去一趟特高課見一下伊藤樹實嗎?”
“嗯,應該……”
薛錦城點頭,兩個人隨即離開旅館前往特高課。然而剛剛到門口,卻被守護在那裡的門衛無情的攔阻了住。
“我們要見伊藤課長,有重要的事情。”
“不好意思,伊藤課長有要事出去了,現在不在。”
門衛態度堅定,兩人隻好悻悻而去。
沿途的一路,兩人漫步在夜上海的街頭久久沉寂。最終還是心直口快的恭羽,選擇打破了彼此之間的沉默。
“你認為是真的嗎?”
“當然不是。”薛錦城很肯定的回答:“伊藤樹實有意在回避我們。”
“這個老狐狸……”
恭羽咬牙切齒的憤憤不平,薛錦城卻露出了一抹淺然般的冷笑。
“我現在終於了解到昨天晚上他將我們叫到特高課的目的了。”
“是什麽?”
“混淆視聽。”薛錦城肯定道:“送達調遣令的時間也更加地說明了這一點。你想想他早已安排好的事情,為什麽會那麽晚才派人將調遣令送過來。目的只有一個,讓我們無法安排、措手不及。”
“卑鄙……”
“是很卑鄙,但這並不是我所最擔心的事情。”薛錦城目光深邃,同時也不禁一聲歎息:“最讓我擔心的是,伊藤樹實那老家夥或許已經懷疑到我們的身份了。他之所以會選擇這樣做,應該也為了更好的試探我們。畢竟我不擅長情報科的工作,就像你扮演的井上千春不適合做財經司的秘書處秘書一樣。”
“真實的我也不適合。”恭羽一副氣呼呼的表情:“他奶奶的,逼張飛繡花。”
“哈哈~”
薛錦城笑了,笑得很開心。
“事到如今,你居然還笑得出來?”
“為什麽笑不出來呢?”薛錦城道:“在我看來,伊藤樹實的試探,根本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我不明白。”
“現在的你不需要明白,你只要做好你自己就行了。”
“可是調遣令已經下來了,我們要怎麽做?”
“只有一條路。”薛錦城態度堅定:“按照調遣令上的安排,赴任。”
“啥?!?”
恭羽震驚,薛錦城則露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
“怎麽,你要抗命?”
“你真逼我繡花兒啊?!?”
恭羽驚訝的看著薛錦城,忍不住反問。
“可惜你是女的,不是張飛。我相信對於繡花兒,你有天賦。”
“你調侃我?!?”
恭羽瞪大了眼睛,不覺露出些許憤怒的神色。
“我可不敢,只是覺得你不是張飛。”
“對,我不是張飛,我是母夜叉。”恭羽咬牙切齒,同時也將一雙拳頭握得“咯咯”作響:“大樹十字坡,路人不敢過。胖的做饅頭,瘦的去填河。伊藤樹實這個饅頭餡兒,這個老不死的嚼不爛的饅頭餡兒……”
薛錦城默不作聲,看著恭羽漲紅了的臉,只能強忍住不笑……
夜晚,一聲鷓鴣的啼鳴讓沉睡的蔣靜渠睜開了雙眼。轉頭看了看睡在自己身邊的趙兮顏,卻仍舊是一副很甜美的樣子。他輕輕松了口氣的同時,也就此下了床並且朝著別墅的樓下走去。
書房的門微微開著,傭人老孫早就在那裡等候了。
走進書房悄悄的將房門從裡面反鎖,蔣靜渠這才長長的松了口氣並且坐到了書桌前的椅子上。
“說吧,到底怎麽回事兒?”
“對不起先生,人跟丟了。”
“廢物……”
蔣靜渠低聲罵了句,卻沒有過多的憤怒。畢竟趙兮顏也是曾經受過專業訓練的,跟蹤與反跟蹤完全不可能輸給任何優秀的特工。老孫被蔣靜渠這麽一訓,倒是就此低下了頭。看著他的樣子,蔣靜渠不得不暫時緩和了一下自己的態度。
“在哪裡跟丟的?”
“司哥特路。”老孫不敢抬頭:“一進廁所,之後就不見了人。等我發現的時候,夫人早就不知道去了哪裡了。”
“唉……”蔣靜渠一聲輕歎:“算了,她的洞察能力畢竟還是太強了。”
“在我看來,夫人肯定有問題。”
“廢話,沒問題我讓你跟著她?但是我們沒有證據。”
“沒有證據?她都跑了,還能說沒有證據?!?”
“糊塗!!!”蔣靜渠立即斥責:“你跟蹤人家,照她的性子和身手,不結果了你就已經很不錯了。屆時扣上個居心不良的大帽子,即便是讓我也有理說不出。她沒有這麽做,已經很大度了。”
老孫沒了話說,一直低著頭像是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
“算了,以後停止對於她的監控吧。”
“停止?!?那我們……”
“我倒不想停止,你看得住嗎?!?”蔣靜渠打斷了老孫的話,同時也顯得聲色俱厲起來:“逮不到狐狸,反而惹得一身騷。你死了不打緊,到時候怕是我要給你擦屁股的。”
“是,都是屬下無能……”
老孫忍氣吞聲,就此自我檢討。
“她發現是你了嗎?”
“這個……”
“說實話!!!”
蔣靜渠的態度再度變得嚴厲起來。
“是,應該發現了。”老孫一臉的委屈:“夫人是什麽人?受過專業的訓練果然就不是一般的人物。 她回到家的時候,我故意在門外等著她要談一些口風的。結果從夫人的態度中我看得出,夫人應該發現了我。”
“這還用探口風?兮顏何等的聰明。”蔣靜渠一聲輕歎:“你都不知道,今天她話裡有話的直接找我對質來了。說是什麽坦誠相待,細琢磨琢磨還不都是些軟刀子。”
“是,都是屬下的錯。”
“算了,反正我也沒有對你抱太大的期望。”蔣靜渠一聲輕歎:“這件事情你不用管了,我已經想到接下來該怎麽做了。沒什麽事兒你先下去吧,我自有籌謀。”
“是……”
老孫應了一聲,不禁悻悻而去。
房間中再度變得安靜了下來,蔣靜渠伸手點起一支煙,凝重的目光也在黑幕中透出一股陰冷。他從睡衣裡掏出那塊即將送給阿簡的手表,借助燃起的打火機的火光,表盤上一朵雕琢精美的雪蓮,在繚繞般火光的映襯下顯得是那麽的楚楚動人、熠熠生輝……魅影諜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