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雲波沒有理會喬希語,他向後退了一步,把門口位置讓了出來。但是槍口依舊對準了屠煜的頭。他瞄了一眼屠煜背後背的那把79微衝。臉上籠上了一層寒霜“這槍是我們所裡的,你是哪裡得來的!”
屠煜看見右邊那個中年男人向前又逼了一步,於是他緩緩地轉過頭,用正面對著那個警察“警察同志,我是中國人民解放軍南部軍區第X集團軍少尉軍官。這支槍是從一夥要搶劫我們隊伍的人手裡奪來的!其中一個叫譚春雷!”
聽到譚春雷這個名字,高雲波眼角抽搐了一下“譚春雷人呢?”“被我們打跑了”屠煜不緊不慢地說。高雲波用眼光掃了一下躲在屠煜後面的喬希語。然後舉起一邊手示意右邊那個中年男人不要再靠前了
“你是現役軍人?”高雲波緊盯著眼前這個留著短發,面對槍口毫無懼意的年輕男人,心裡信了幾分。
屠煜看見右邊那個男人不再靠前,便低聲對眼前這個中年警察說“是的,我帶著證明,在我後面的包裡,我叫我朋友拿出來,你別亂動!”
高雲波點點頭“把包丟地上,我們自己拿,你把手放在我能看的見的地方!”說完,他朝身後的兩個年輕人打了個手勢。兩個年輕人馬上散開圍在了屠煜的跟前。
屠煜慢慢傾斜了一下肩膀,將一邊背包帶松到前臂。讓背包慢慢滑落在腳邊。輕輕用腳將背包踢到一個年輕人的前面。“裡面有我的軍裝,一個鐵盒子裡是我的獎章和軍官證”屠煜嘴裡說著。可眼睛一刻都沒離開高雲波握槍的手。
一個拿棒球棍腦袋後面梳了個辮子的年輕人放下手裡的棍子,蹲下來拉開背包拉鏈。他檢查了一遍屠煜的軍服。然後又打開鐵盒將軍官證拿了出來看了看,又仔細對比了下屠煜的臉,最後朝高雲波點了點頭。
高雲波示意那個小辮子男孩將軍官證轉過來給他看一眼。小辮子男孩站起來將屠煜的軍官證展示給高雲波看,高雲波迅速地掃了一眼軍官證。然後便確認了屠煜的身份。他放低了槍口對屠煜說“進來吧,別動後面的槍哦。我反應很快的!”
屠煜將斧頭丟到背包上面,朝高雲波笑了笑,“客人上門,不用這麽緊張吧!”
高雲波緊皺的眉頭松開了。散去了臉上的寒霜高雲波也對屠煜報以微笑“這也要看是什麽客人啊!”說完,他轉身對著三樓揮了揮手。
屠煜才注意到商場三樓側對著他們的位置還有一個人趴在地上,手裡也有一把79式。那個人看見高雲波揮手,這才拿著槍站了起來,邊觀察著邊順著自動扶梯走了下來。
高雲波回過頭來笑著對著門後面的喬希語說“小姑娘,進來吧,別在外面站著了。”
高雲波把屠煜和喬希語讓進了商場裡的一家咖啡館,陪他一起進來的是剛剛在三樓打埋伏的另一名警察。四個人找了個方桌坐下,那個年輕點的警察拿了幾個杯子給屠煜他們倒上水。
高雲波笑著對屠煜說“我們這沒電,滿櫃子的咖啡粉就是沒辦法煮咖啡給你們喝!”
喬希語端起杯子走到收銀台前,在櫃台上面放糖果的小碗裡找了一顆薄荷糖丟嘴裡含著,然後看似無心地走到咖啡館門口的一張小圓桌前拖過高腳凳坐了上去,兩支大長腿晃啊晃的看著隔了幾張桌子的三個男人說話,而她的那把小弩則規規矩矩地放在了膝蓋上。
高雲波看了看喬希語坐的位置,抿著嘴笑了。屠煜喝了一口水,仔細端詳起眼前這個中年的警察。高雲波屬於那種典型的南方人形象,個子不高,同樣是非常短的平頭,立體感很強的眉弓下面是深深的眼窩,可能是職業的原因,他的眼神銳利而深邃。只是,高雲波嘴唇上的一撇八字胡把整張臉襯托的有種很特別的喜感。
似乎是注意到屠煜在看他的八字胡,高雲波貌似非常得意地用拇指摸了摸,隨後向屠煜伸出了手“你好,我叫高雲波,塘溪派出所副所長,原來分管刑偵!”然後又指了指他邊上那位年輕一點的警察“他是我所裡的同事於成。您是屠煜吧!我看過你的軍官證。”
屠煜和高雲波握了握手,高雲波的手乾燥而穩定有力。“是,我是屠煜,本地人,回家探親的時候被困在這裡了。她叫喬希語,體院的大學生。”高雲波舉起手向喬希語招了招,算是打過了招呼。
接下來,屠煜簡單介紹了一下他們生存小隊目前的情況,也把之前和譚春雷的遭遇戰詳細地跟高雲波說了一遍,當然,屠煜沒把他們具體的武器裝備和之後的打算告訴高雲波,他心裡還是對高雲波沒什麽把握,這個看上去有點喜感的刑警看上去就是那種讓人摸不清狀況的樣子,四十歲左右的副所長不但是工作經驗豐富,而且明顯的老於世故。
在說到譚春雷殺了毛小勇逃跑的那一段時,於成正想問屠煜點什麽,高雲波用食指在桌面上輕輕扣了扣,於成便馬上不說話了,繼續聽屠煜講下去。
等屠煜把他們那邊的情況都說完,端起杯子靜靜地看著高雲波時。高雲波沉默了一會,然後似乎是一下從屠煜他們的驚險經歷裡走出來一樣,他從褲兜裡掏出一包煙,抽出一支遞給屠煜。屠煜擺擺手表示不吸煙。高雲波自顧自地點上煙,深深吸了一口,這才慢悠悠地說“我們這裡有十六個人現在。其中有七個女的是原來四樓生鮮超市的員工,早市的時候生鮮超市有開門,發生災變後她們藏在庫房裡躲過了第一波攻擊。我和於成是因為輔警阿傑的妻子在這家超市裡上早班,我們從派出所裡突圍出來就直奔這裡。遇到了商場電工班的幾個幸存者把我們帶到二樓。幸好當時商場的顧客很少,我們清理了整個商場二至四樓的區域,然後就一直在這裡呆著等待救援。”
“那譚春雷是怎麽回事?”屠煜問到。聽到譚春雷這個名字,高雲波手緊緊地攥了一把手裡的茶杯,眉頭頓時皺了起來形成了一個深深的川字,他冷冷地哼了一聲,咬著牙說到“這個敗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