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牛胖子家的陽台跳出來到了後巷。唐可身上多了個挎包,裡面裝著牛胖子死活要塞給他們的兩條中華煙。這兩公婆沒打算跟唐可他們一起走,唐可還是給他們留下了一把短矛,還有一張地圖,上邊標注著去鎮上的臨時休整點的路線。如果牛廣坤在這邊呆不下去了,可以去休整點找他們。
聽到唐可說他們生存小隊的糧食很充足,不但有船還有槍的時候,馬桂芳的神色自然了很多,看見牛胖子塞了兩條煙給唐可,馬桂芳又到倉庫裡窸窸窣窣地找了一通,出來的時候手裡抓了一大包德芙巧克力和一袋國產的奶粉硬往喬希語挎包裡塞,喬妹子隻好接了。道過別之後離開了牛胖子家。
眼見著到了下午。唐可他們出了後巷,拐了幾道彎,眼前是一排的門面房,房子後面就是他們要去的十字街了。唐可他們幾個沒有急著去十字街那露頭,而是找了一棟附近最高的五層樓房。打算從那裡先觀察一下附近的情況。
用撬棍撬開大門,三個人魚貫而入。這棟房子裡似乎完全沒有人住過的樣子,唐可推開五樓一間臨街的房間的門,一股嗆人的腐敗的味道撲滅而來。陽光從沒有拉上窗簾的窗戶裡照射進來,門拉開後吹進來的氣流讓滿屋子的灰塵好像受到驚嚇的蜂群一樣,轟的一聲四散飛舞。
這是一間臥室,床上躺著一個早已乾癟失去了水分的喪屍,看樣子曾經是一個非常衰弱的老年人,鄧軍把床單拉起來裹住了那個喪屍將他推到了一邊。唐可走到窗前,拉開了玻璃窗,這裡可以看見整個十字街東側這邊的情況。
眼前的情景把三個人都嚇了一跳。十字街東段這邊許多的房子都已經燒毀,當時的爆炸聲應該就是從這邊發出的。引起唐可注意的是離十字街口政府辦公樓不遠的一座兩層的門面房,這座門面房幾乎完全被炸塌了,只剩下一面牆孤零零地立在馬路邊。殘垣斷壁上有濃重的煙熏火燎過的痕跡。
在門面房的門口,橫七豎八地倒著起碼幾百具喪屍的屍體,而散落的殘肢就更多了。門面房兩邊二十米范圍內的房屋全部都倒塌殆盡,地面上一片狼藉。可見當時的爆炸威力有多麽的大。
唐可指著那棟門面房對鄧軍說“軍哥,最早的爆炸聲應該就是從那裡傳來的。那個門面原來是家海鮮酒樓,檔次還蠻高的,我曾經在那裡請客戶吃過飯。”
鄧軍手裡拿著單筒望遠鏡仔細觀察著“嗯,我記得,這家酒樓叫輝記海鮮,是鎮子上一個名人高佬輝開的。你看,他們門口台階上還有一個炸開的液化氣罐呢。”
“嗯,我看見了,應該是當時在裡面的人點燃了廚房的液化氣罐,然後引發了爆炸,把圍在餐廳門口的那些喪屍全都炸飛了。”
“喪屍太多了啊!不把它們引開我們根本過不去的!”唐可搖了搖頭很無奈地看著那棟已經被炸的面目全非的酒樓。
酒樓門口的馬路上,即使是躺著無數的喪屍的屍體,但是,還是密密麻麻地站著幾千隻喪屍,對,是幾千隻,過去書裡經常寫到人馬過萬無邊無垠,而眼前的十字街東馬路就如同鄧軍老家正月裡元宵踩花燈的街市一樣,人挨著人,人擠著人。每一個喪屍都垂著頭,毫無目的地在馬路上跟著前一個喪屍的節奏在晃動。更像是一群集體磕了藥的癮君子。偶爾會有一些松動的建築材料從廢墟的某處掉落下來。發出一些聲響,這時,喪屍群就會驚起一點波瀾,附近的一些喪屍開始轉動粘著乾枯頭髮的頭顱,
四處張望,尋找著發出聲音的源頭。當他們沒有聞到新鮮血肉的味道時,又重新垂下頭,繼續漫無目的的晃動。 在更遠處,喪屍隊伍逐漸稀疏。有一些喪屍慢慢地離開十字街的主道向道路兩邊的小巷子裡走去。十字街的馬路中間每隔一小段就有一輛汽車拋錨在那裡。那些喪屍經過的時候,會下意識地拍打一下車的引擎蓋或者是擋風玻璃。時不時就有幾個衰老的喪屍被地上的雜物絆倒。過後,它們就會爬行著向遠處挪去。
從唐可現在呆的這個樓看不見十字街西側的情況, 視線被幾棟同樣高的樓擋住了。唐可仔細地在紙上畫出了他目力所及的這一片建築位置以及主要喪屍分布。畫了幾張紙以後,唐可再逐一檢查了一遍,確保他畫的地圖跟實地沒有什麽大的出入。唐可這才收起了地圖。
“鄧哥,我們回去吧,等會跟屠排長他們碰個頭研究下具體的行動計劃。”
一路上有驚無險,三個人乾掉了幾個喪屍以後很順利地回到了休整點。檢查過門口的安全措施確認並沒有人來過之後,唐可他們進屋放下裝備,長長地舒了口氣。
剛剛坐下來喝了幾口水,休整點的鐵門響了。三聲輕輕的敲門聲,然後接著又是兩聲。這是唐可跟屠煜約好的暗號。
喬希語趕緊去開了門。只見張授成滿身血汙地閃了進來,後面還跟著一個陌生人。
等同樣渾身血汙的屠煜和小耿也走進了房間,小耿順手就鎖上的大門,然後到桌子上拿了一瓶礦泉水一口氣喝了大半瓶。拍著胸脯對唐可說“真是不容易啊!一路上太多喪屍了!”
唐可打量了一下這個剛進來的陌生人,這個人看上去很年輕,也就是比喬希語大一些的感覺。個子不高但很強壯,薄薄的嘴唇配上一個短短的鷹鉤鼻。給人一種很精明的感覺。
唐可注意到他身上穿的是一套派出所輔警的製服。更令人吃驚的是,他背後背著一把折疊槍托的79微衝。
那個人注意到了唐可在看他,於是解下背後的槍放在樓道邊的木箱上,向唐可伸出手“你好,我叫譚春雷,原來是塘溪派出所的協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