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些時候，馬老六經常覺得自己運氣不錯。就在他一籌莫展的時候，馬富葵報告說石歧鎮上來了兩個人到農場附近探頭探腦的，被他帶人給抓了，一問，說是認識馬老六。所以特意來問問馬天師見不見。

　　馬老六也犯嘀咕，他雖然是官帽嶺本地人，石歧鎮上認識的人卻不多。會是誰呢?不過，想了想，見見也無妨。於是便讓馬富葵把人給帶來了。

　　見了面一看，馬老六樂了。原來是原來分局治安大隊隊長馮啟亮身邊的馬仔小何。

　　這小何二十歲出頭，正兒八經是沿海某省邊防武警退伍回來的。回來以後便跟著馮啟亮跑前跑後替馮隊長收些見不得光的錢。馬老六之前被分局調查，就是托了馮啟亮的關系上下打點，才過了關。他跟小何在酒桌上見過幾回。

　　如果能把小何拉來，起碼能比農村那兩個貨強。所以，馬老六很是客氣地跟小何攀談了一番。聊了半天，馬老六得知馮啟亮跟著主任搭夥過的不是很愉快，他就動起了心思。

　　馮啟亮這個人他知道，一個字“貪”兩個字“夠狠”三個字“有能力”。要是能把馮啟亮給拉到農場來，嘿嘿。。。

　　馬老六把自己想的跟過去水泊梁山的宋江似的。二十世紀最貴的是什麽?是人才啊。。。這等人才得招攬過來。哪怕給個二寨主乾乾也不錯呢。

　　小何看了一遍農場裡的條件，這官帽嶺農場，吃喝不愁，水是天然井水，農場裡養著雞鴨豬，地裡還有糧食果樹，倉庫裡的大米夠他們吃上兩年的。

　　而且地方偏僻，基本上沒什麽喪屍。上山的路就那麽兩條，易守難攻。更何況這馬天師手裡有槍哇。嶄新的4支81杠，一箱400發明晃晃的 7.62×39mm 鋼芯子彈，還有十來個30發的彈匣看的小何有點眼熱。所以小何立馬決定下山跟他老大商量入夥的事。

　　小何下了山，留下馮啟亮的另一個馬仔過兩天帶人去鎮子上找馮啟亮面談。

　　於是，便有了今天陳黑子和馮啟亮的見面。馮啟亮早些年見過幾次陳黑子，那還是市局要調查馬老六的時候，馬老六托了關系找到當時在分局做治安大隊大隊長的馮啟亮疏通，陳黑子作為馬老六的中間人跟馮啟亮接觸過幾回。

　　多年沒見，再見面時，原來的殺豬匠居然成了陳護法。這真是莫大的諷刺。

　　馬老六想著能拉馮啟亮上農場幫他把人給訓練出來，他還有另外一個更長遠一點的打算。

　　馮啟亮畢竟是吃皇糧的。國內可不比大鼻子老外買槍跟買白菜似的。在國內所有能有槍的地方就那麽幾個。有了馮啟亮這個招牌，拉攏起那些同樣吃公家飯的人相對容易些。不得不說，馬老六的眼光放的還蠻長遠。

　　馮啟亮打的卻是另一個算盤，馬老六這個人在馮啟亮眼裡就是個老陰B。跟他共事隨時腦袋後面都得長個眼睛。

　　馬老六他雖說不會玩槍，可是人家玩炸藥玩的溜啊。而且，這家夥是X工大化學系的高材生。利用一些簡單的化學知識能把省城，潮江縣(其實是個縣級市)那些個當官的忽悠的一愣一愣的，沒點道行怎麽行。

　　要不是顧忌著馬老六手裡那幾杆81-1，馮啟亮早就帶人佔了農場了。

　　現在馬老六搞了個什麽神力會。多年的公安工作經驗告訴馮啟亮，越是底層的人就越容易對這些怪力亂神的東西盲目崇拜，馬老六自封天師，底下那幫人也篤信不已，這樣馮啟亮想利用自己教官的身份拉攏馬老六的人的可能性幾乎是沒有。換做以前，馮啟亮是不會跟這麽一個老陰B合作的。

　　可是，今時不同往日，他乾掉了主任，成了這夥人的頭。那麽，主任原來乾下的事自然就得由他擦屁股。

　　若是早些時候單一個研究所倒也不怕。現在，他的頭號馬仔二次元被人幹了。這仇不報也得報啊。底下十幾號人看著你呢，頭號馬仔都被人乾死了，老大卻什麽表示沒有，那以後說話怎麽服眾啊。

　　可報仇談何容易，研究所的人加上采砂場的人，可就比他牛多了。

　　尤其是采砂場那幫人，這夥人應該就是塘溪鎮工業區的那幫。渣豐當時來投奔他和主任的時候說過，工業區那幫人裡面有好幾個好手。先不說裡面有現役軍官，就是裡面的老頭和女人都有幾把刷子。 這裡面還沒算上那個跟殺神一樣的拳手。當天晚上被他打傷的那幾個人現在還在床上倒著氣呢。

　　所以，即便是馮啟亮不去找他們晦氣。研究所裡面有三條人命可是算在他頭上的。這事不解決，始終都是個禍患。

　　想了一會，馮啟亮也有了決斷。目前也只能跟馬老六合作了。等以後是不是找個機會把馬老六推到前面擋槍，或者是借重他的槍把研究所拿下另外分家自己單乾都是不錯的選擇。

　　既然做了決斷，剩下的事情就簡單了。

　　馮啟亮把那支64手槍接了過來，“呵呵，馬天師這麽客氣幹嘛。不過嘛，我這人你是知道的，拿人好處與人消災。過去馬天師找我幫忙我可都是盡力辦事的。不過，有件事得事先說好。”陳黑子見馮啟亮同意了，也松了口氣“什麽事你盡管說！”

　　馮啟亮摸著他下巴上的大胡子，慢吞吞的說“去了農場，我們就是一條船上的人了。防禦工作和訓練我可以幫你們搞定，可是，你們得給我的人配兩支最好的槍，子彈也得配足，我還有些私人恩怨沒了。這事不解決，日後恐怕農場也會有麻煩。”

　　陳黑子轉著手珠串子想了想“這事沒問題，馮隊長你不說我們也會給的。那我們什麽時候動身?”

　　“就明天上午吧，晚上我叫人收拾收拾，這裡也不用放棄，這地方隱蔽的很，可以做個臨時的駐扎點。”

　　陳黑子嘿嘿一笑“還是馮隊長想的周全，那就這麽說了。”

　　暮色之下，兩個杯子輕輕碰了一下，房間裡的氣氛有種說不出的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