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歧山,南嶺余脈。官帽嶺是石歧山諸多小山頭中最高的一座。
傳說石歧山上有千年蛇妖,鍾馗路過此地丟下官帽化成山嶺鎮住蛇妖。官帽嶺最高處海拔630余米,方圓數十公裡,嶺上植被繁茂,風景頗佳。
半山的八一水庫是建國初期由前蘇聯專家設計和指導施工的。邊上的人防工程也屬於同時代工程。八一水庫屬於小型水庫,幾條溪流匯集於此然後再流入洛江。
八一水庫附近的官帽嶺農場全稱是官帽嶺華僑農場,是當年東南亞排華時期政府專門安置歸國華僑的。再後來,華僑陸續都遷往城市,農場則被潮江縣接管。災變前,生活在農場裡的人大多是當地村民和一些雇工。
官帽嶺不同於隔江對望的白岩嶺。白岩嶺因為山形俊美而交通方便,很早就被開發成風景區。而官帽嶺則因為其地勢險要,在建國後到80年代後期山上一直駐扎著一支高炮部隊和雷達站,直到90年代中期才陸續撤出,營房也早已荒廢。
雖然不是風景區,但是因為官帽嶺山高林密,有不少野生動物。所以吸引了很多驢友和觀鳥者前來。南齊就多次陪著顧遠來官帽嶺攀岩,對這邊的地形相對比較熟悉。
南齊現在帶唐可他們走的,就是一條相對隱蔽的進山路線。
他們從引橋下來之後,並沒有走那條為眾人熟知的進山公路。而是穿過了幾片農田。在解決掉幾隻遊蕩在田間小路上的喪屍之後,他們看見了一個巨大的木質招牌“斌記農家樂”
南齊告訴唐可,在農家樂的後山上有一條小路可以直通半山的官帽嶺農場,這條路雖然難走,但是平常知道的人很少,而且能節省將近三分之一的路程。
農家樂裡一片破敗,推開緊閉的院門,他們馬上就聞到一股濃烈的腐臭味道。一隻被拴在院子裡的狗倒斃在地上。已經腐爛的屍體上爬滿了蛆蟲。人一走進,上面釘著的蒼蠅轟的一聲四散飛起。旁邊關著雞鴨的籠子裡面也都是如此。
看到這些,唐可反而放心了一些,這說明院子裡沒有能走動的喪屍。要不栓在那裡的狗早都成了喪屍的食物了。
南齊建議大家修整一下再走,雖然山不算高,但是這一段路確實難走,不像正面進山的那條路,最起碼有石頭鋪的台階。而唐可他們走的這條路就基本上都是登山者用腳踩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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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南齊在農家樂廚房裡他們燒水做飯的功夫。馮啟亮也帶著他的一班馬仔浩浩蕩蕩地出發了。十幾個人帶著為數不多的物資在陳黑子的帶領下來到了山腳下的舊停車場。
馮啟亮留了一個心眼,他並沒有帶上所有的人。這個叫阿九的暗子是二次元的戰友,他和二次元原來一直在潮江縣的地下賭場裡放高利貸,後來認識了馮啟亮。搭上馮啟亮這個大腿之後,他和二次元就都跟著馮啟亮乾些見不得光的勾當。
這個人跟囂張的二次元不一樣,顯得非常陰鷙。話不多,但是下手比二次元要狠的多,也更加有心計。馮啟亮雖說一直防著這個看上去沉默寡言的阿九。但是,有重要的事情都還是叫他去辦。
阿九平時不跟大夥住在一起。主任那夥人甚至不知道這個人的存在。馮啟亮將派出所裡搞到的一支防暴槍和一支手槍交給他使用。同時交給阿九保管的還有一批財物。
那些都是馮啟亮多年的積蓄。 馮啟亮給阿九在快捷酒店附近找了一個更加隱蔽的生存點,讓他帶著另一個叫牙擦弟的馬仔住在那邊。
平時也就是小何和二次元過來給他們送點物資,其他人都不知道這兩個人。這個牙擦弟原來也是街面上的混混,大齙牙,學過幾年散打。馮啟亮讓他們單獨住的原因是擔心被主任黑吃黑,在外面留兩個暗子預防萬一。
這次,馮啟亮依舊沒打算帶阿九去農場。他昨晚深夜的時候,趁著陳黑子睡大覺的機會跑去阿九住的地方跟阿九聊了很久。主要交待了兩件事,一個是密切注意采砂場那邊的動向。
馮啟亮感覺唐可他們一定還會去塘溪鎮找物資。便交待阿九沒事往塘溪鎮跑跑。
還有一個是注意農場那邊的情況,萬一馬老六有什麽歹念的話,也有一個救援的後備。
馮啟亮給了阿九一個對講機和幾塊電池,約定了聯絡的時間,到了點阿九才把對講機打開。這樣的話,三四個電池能用蠻久。
交代完這些,馮啟亮臨走前特別關照了一句:“這年頭,能活下來的都不是什麽善茬。千萬自己小心。”把頭髮染成金黃色的阿九點頭應了一聲,這哥們跟二次元差不多愛好,抽煙,喝酒,燙頭……哦不,是染頭。
阿九真名叫許容九,他不是本地人,跟二次元東東是戰友,同一時間入伍同一時間退伍。老家在中原邊遠山區的他退伍後沒什麽工作。就來石歧鎮上投奔戰友。後來便一直跟著馮啟亮做事。
與二次元不一樣的是,這個高大陰鷙的北方男人卻有著南方人的精明和細膩。 他其實並不怎麽看好馮啟亮。馮啟亮這個人城府很深,從不輕易相信別人。做事也有他的一套手段。
但是,他也有他致命的弱點——貪婪!馮啟亮太貪了,佔有欲極強,要不是他這個弱點,按他在公安系統的資歷人脈和工作能力,一個分局的副局長是妥妥的。
而且,在阿九看來,馮啟亮畢竟不是從軍隊裡出來的。或許管理地方上會有一套辦法,但是現在適逢亂世,就如馮啟亮自己所說,能活下來的都不是省油的燈。
這年頭,光有槍沒卵用,還得有一定的軍事技能才行。且不說他們乾的那些事最終會不會被人翻出來,就算是團夥火拚也要有幾個能上陣的才行。
當初,渣渣豐來投靠的時候,阿九就不太讚成把渣渣豐殺了。渣渣豐好歹是個海軍中士,多少在軍事上能幫一把,畢竟馮啟亮手底下當過兵的就三個。況且渣渣豐孤身一人,起不了什麽風浪了。
結果是馮啟亮貪圖渣渣豐那把手槍,到了後半夜就招呼小何還有二次元把渣渣豐給殺了。在阿九看來,這樣做實在是不怎麽明智。
阿九最近在外出搜尋物資的時候,碰到了兩個原來在安保公司的押運員,他們災變時正好押運銀行的錢箱到下面的儲蓄網點,結果就被困在石歧鎮了。
他們倆一直在石歧鎮另一頭的一個居民區裡貓著。這兩個人手裡有三支防暴槍和一些子彈。阿九沒把這個事告訴馮啟亮,他總覺得這兩個人以後能用的著。他是馮啟亮的暗子,可暗子也可以有自己的暗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