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頭點在虛空會出現漣漪,這種情況並非突如其來降臨在方宇身上的,而是從他有記憶開始就一直都伴隨著他。
隻要他想,他就能隨時觸摸到這層漣漪!
十多年的人生經歷,活在當下信息大爆炸的環境中,哪怕方宇的存在感很低,可他每一天主動或被動接受的信息都要超過很多古人一生。
空間壁壘,方宇敢肯定,自己指尖接觸的是空間壁壘!
至於哪兒來的根據?他隻能說那是自己的直覺……
小時候他也能接觸到,隻是那個時候他接觸到的空間壁壘宛如一面不知道多麽渾厚的鋼鐵城牆,根本無法撼動絲毫,但隨著年齡的增長,他發現接觸到的空間壁壘居然漸漸變得薄弱。
三天前,他十八歲的時候,自身存在感降低到了零,而他接觸到的空間壁壘,也到了宛如水膜一樣的程度,隻要他想,輕輕一用力就能戳破,甚至整個人都能穿透過去!
似乎自己存在感越低空間壁壘就越薄弱?
不笨的方宇不由得對這兩者之間產生了這樣的猜測。
那邊有什麽?
又一個問題出現在了方宇的腦海。
虛空隨著他的指尖輕輕按壓而扭曲出一圈圈漣漪,他能感覺到,再用力一點漣漪就會被他指尖戳破!
可是,站在方宇的角度,那隻是輕輕一指頭就能戳破的空間壁壘,卻根本就看不到對面有什麽,所見的也隻是房間內扭曲的景物而已。
對於未知,任何人都應該保留一分敬畏。
更何況,萬一自己過去了就回不來了怎麽辦?
還有,對面會不會也有什麽東西如同自己能夠過去一樣也能過來?
雖說自己在世人感官中存在感都低於零了,方宇並不缺少冒險精神,然而他也不想白白丟了性命。
正是懷著這樣的一分敬畏,明明三天前他就能戳破那層薄膜一樣的壁壘甚至整個人過去他也沒有付出行動。
今天他主動站出來老師同學卻無視了他,這件事情著實把他刺激到了。
翻身坐在床上,方宇手拖下巴不禁陷入了沉思。
要不探索一下對面?
想到這裡,他一咬牙起身來到了廚房,從刀架上取下了一把尺長的水果刀。
就站在廚房,隻要他想就能接觸到空間壁壘的方宇,手持水果刀就向著虛空緩緩的刺了下去,肉眼可見,刀尖一點點消失在了虛空之中,被刺穿的虛空嚴絲合縫的貼合刀身,沒有絲毫縫隙能看不到對面的情況。
自己的手指能戳破那層阻礙,接觸的水果刀也能刺穿,這是什麽原理方宇不知道,就好比他身上穿的衣服能隨著自己一同沒有存在感,並不存在一套衣服在別人眼中飄起來的見鬼情況。
水果刀的刀尖穿透虛空不過一寸就受到了阻力,方宇敢肯定刀尖是穿透空間壁壘的。
扎到什麽東西了?
心頭一動,方宇將水果刀又拔了過來,虛空扭曲沒有絲毫縫隙,仿佛之前水果刀刀尖消失隻是錯覺一樣。
一看刀尖,那裡有著一抹淡淡的殷紅!
是血!
如此情況方宇愣住了,這是扎到人了還是扎到動物了?刀尖才過去一寸,這不會給扎死了吧?
然而最讓方宇糾結的是,對面被扎的是地球生物還是外星生物?亦或者是異位面生物?畢竟方宇也不知道他能戳破的空間壁壘對面,到底是地球的某個地方還是外星球,亦或者是另一個位面啊。
這可怎搞?
要不要繼續試?再試的話用刀子也不合適了吧?還有對面被扎的玩意不會順著過來打自己吧?
等了一會兒沒有異常情況發生。
然後方宇換了一根擀麵杖。
別問他一個單身青少年哪兒來的擀麵杖,隨著年齡增長而存在感降低的他,若是沒有一手廚藝養活自己,而是等著投食的話不知道啥時候就被餓死了!
擀麵杖一點點穿透空間壁壘,過去了兩寸也沒受到阻力,不放心的方宇還上下攪和了兩下也是如此,由此他可以判斷對面被他之前用刀子刺傷的‘東西’估計是離去了。
‘我身上的衣服都隨著我一起沒有了存在感,想來手裡的刀子也是一樣吧?哪怕對面被刀子弄傷的東西一開始警覺發怒了,恐怕這會兒也被什麽東西打岔而忘記離去了吧’
方宇心中一邊這樣想,一邊繼續將擀麵杖往那邊慢慢捅,緊接著一尺多長的擀麵杖過去了大半似乎又捅到什麽東西了,隨後方宇明顯感覺到擀麵杖輕輕震動了一下,立即拔過來一看,頓時傻眼,擀麵杖少了一節,明顯是被利刃給削掉了!
對面到底是什麽玩意?
方宇被嚇了一跳,此時他無比慶幸自己沒有貿貿然跑過去,否則的話搞不好被削掉的就是自己的腦袋了。
擀麵杖被削掉的地方很平滑,可見削斷它的利刃無比鋒利,那麽問題來了,對面到底是人是鬼?
此時方宇可謂百爪撓心,對空間壁壘的那邊即好奇又驚恐。
等過了一會兒,估麽著擀麵杖懟到的東西已經離去後,他又用掃把拖把等東西實驗,隨著這些東西穿透空間壁壘,有的時候什麽也碰不到,有的時候能碰到東西。
一旦穿過空間壁壘的東西在那邊碰到什麽的話,大部分都會被破壞,這就導致方宇一番實驗下來,屋子裡類似掃把拖把晾衣架之類小一點的生活用品都快被破壞光了……
最後方宇一看時間,不知不覺下午第一節課都過了大半!
得,下午的課也不去上了,反正高中知識已經學得差不多,再說了,去與不去,以自己那為零的存在感有什麽意義?壓根沒人在意好吧……
下午繼續研究空間壁壘那邊是什麽情況,搞不好以後能不能恢復存在感就得靠這個了!
接下來要如何在保證自身安全的情況下探索那邊呢?
思索一番,方宇決定出門去買點長一點的東西,最好是輕便的鈍器,這樣一來探索的范圍能大一點,而且也不容易誤傷對面的‘東西’,然後還得買點繩子和雞鴨之類的小動物,弄過去看看動物能不能存活,若是可以的話,說不定自己也能親自過去。
想到就立即付出行動,方宇帶著錢包出門。
方宇家庭條件很好,他可是名副其實的富二代,雖說他在父母那裡的存在感低到需要每天手機鈴聲提示,看備忘錄才能想起有這麽個兒子的地步,但父母對他的關愛一點都不少,生怕什麽時候就徹底忘了這麽個兒子,所以他父母在每次想起他的時候就給他打一筆錢,以至於方宇從來都沒有缺過錢花。
每次出門方宇都無比糾結,都是自己那該死的低存在感給鬧的,出門就得和人打交道啊,這不為難人麽。
走在路上不吱聲人家都當你不存在直接撞過來了,總不能每次前面過來一個人都大吼一聲‘你看著點’吧?這不找打嘛,即使顧得了前面後面也顧不了啊,畢竟後面若是跑來個人的話後腦杓也沒有長眼睛不是。
所以方宇每次出門都如履薄冰,隻感覺自己在生死之間徘徊,賊刺激了……
這就是他從小就學會了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本事的原因,沒辦法,為了小命著想。
小心翼翼來到一家五金店門口,方宇觀察了近十分鍾,都想好自己要買什麽了,就在櫃台後面一米之隔的老板壓根就沒有注意到自己……
對此方宇已經無力吐槽,誰讓自己如今跟個透明人一樣沒有存在感呢。
“老板,給我來十根五米長的三分管,再來十段十米長的尼龍繩”老板注意不到自己存在,方宇隻好主動引起他的關注,要不然不管自己在他跟前站多久對方都能當自己是空氣!
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街道上傳來的各種雜音動靜太多了,盡管方宇已經主動說話,可是五金店的老板依舊沒有注意到他……
然後方宇提高音量又說了一遍,對方眼皮動了動,然後沒有然後了……
深吸口氣,方宇砰一巴掌拍在櫃台上,又重複了一遍之前的話。
老板總算有了反應,才發現方宇,於是怒視他沉聲到:“小朋友,你是不是想搞事情?也不打聽打聽我王老三是幹什麽的?”
我能有什麽辦法?我不這樣你壓根注意不到我啊……
方宇心頭欲哭無淚,陪著笑臉說:“對不起老板,我這不是叫了你幾聲你都沒答應嘛,我不是故意的,你原諒則個”
“誰跟你嬉皮笑臉,看你年紀小不和你計較,哪兒來回哪兒去,我告訴你,今兒我東西就不賣給你了!”老板估計也是被氣得不輕,脾氣一上來乾脆不賣了。
這事兒整得……
歎息一聲,方宇不說話了。
老板瞪著他,一分鍾不到,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動靜,他眨了眨,然後表情變得茫然,撓撓頭嘀咕道:“我幹啥來著?剛才好像有人買東西?然後起衝突了?誰來著?嘖,我沒喝酒啊,怎大白天的犯糊塗呢……”
老板一眨眼就忽略了近在咫尺存在感為零的方宇,自己把自己搞得神經兮兮的轉身離去。
然後,方宇聳聳肩走了進去,自己動手拿了想要的東西,再然後留下兩百塊錢離去。
這幾天方宇都已經習慣了,存在感跌到零,在環境相對安靜的情況下,他唯有刻意搞出一定的動靜或者發出一定的聲音才能引起別人關注,至於這個‘一定’是多少,就要視環境有多麽安靜了。
而在環境吵雜的地方,除非方宇搞出大動靜才能引起別人注意,如果環境太過嘈雜,他還得人身攻擊才能引起別人注意,前提條件是他也有可能被別人人身攻擊,就好似剛才面對五金店的老板。
他存在感低卻並不表示他不存在。
五金店臨街,周圍環境嘈雜,所以方宇在刻意不引起老板注意的前提下,拿他家東西跟拿自己東西一樣也沒有引起他的關注,最終老板拿起方宇留下的兩百塊錢一臉茫然,我這是被偷了還是怎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