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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孫的逆反》第14章 柔軟是1種罪過
  “小爺,該回去歇息了。”

  老馬在霍搖山耳邊低聲喚了一句,他抬起頭,發現剛剛來請他回去睡覺的大丫鬟去而複返,一臉茫然懇切地恭候他。

  “我似乎忘記什麽了,罷了,今天確實有些累了。”

  霍搖山打發老馬回去,跟著那丫鬟回房間。丫鬟在門外親眼見他關上門,一直等到熄了燈,才回去稟告。

  一夜無事,安眠好睡。

  第二天清晨,陪著桂玉真用罷早飯,奉命看管那波斯少女李仙兒的春紅,一直等到桂玉真離開,這才忙不迭地稟告。

  “公子,那姑娘好久沒吃沒喝,躺在那兒都沒個動換了。”

  霍搖山猛然驚醒,原來他把李仙兒給忘了,原本計劃裡是該昨天去看一看,“發現”了李仙兒沒吃沒喝的境遇,呵斥一番丫鬟婆子,親手喂食的。他一給忘,可憐李仙兒又苦苦挨過一天。

  春紅一直都很聽話,可不敢違抗霍搖山的命令,更不敢來打攪他,這一片都是主人睡覺歇息的私地,她一個不得寵的丫鬟,輕易不能入內的。換而言之,能讓春紅打破規矩,來這兒尋霍搖山,便知李仙兒是實實在在給折磨壞了。

  “我房裡有備下的珍珠粉,快帶上,再來個人,去廚房叫人熬些滋補養生粥,熬得薄一些,餓久了的人不能吃太稠的東西。”

  收拾碗筷的幾個小丫頭,立刻分出幾人,分別去房裡取珍珠粉,去廚房找人熬粥,霍搖山和春紅則往大柳樹小木屋而去。

  那木屋內,幾個婆子圍著李仙兒,正給人嘴裡灌水。李仙兒雖然被餓了些日子,但她底子好,原本那婀娜瑩潤的體態甚至都沒怎麽變化,隻是沒得水喝,整個人有些虛晃晃的。

  碗裡的水一碰那略有些乾裂的嘴唇,就像是春雨潤進了沙漠,那種飄飄欲仙之感,實在難以言表,李仙兒飲了兩盞,尚且撐著修長的脖子把嘴往前探去,仿佛那清水是瓊漿玉液一般。

  婆子們都是些經驗老成的,雖然有些心疼這姑娘被自家公子給折磨成這樣,但也知道李仙兒此刻不能多喝,肚子裡空空蕩蕩半點食兒都沒打底,多喝無益。

  霍搖山趕到,婆子們識趣得散開,李仙兒的腦袋自然枕在了少年的臂彎裡,瘦弱,柔軟,叫人安心。

  霍搖山翻開李仙兒的眼瞼,瞳孔的眼神再不複凶蠻,隻是虛弱愛憐倍增,霍搖山虛了一口氣,還好,目光尚有聚焦,不算太壞。

  再診脈,脈象有些虛浮,但沒什麽大礙,這是霍搖山從施求活那兒學來的一招半式,平常有事兒沒事兒自己亦可給自己診一診。

  春紅則拿溫水泡了珍珠粉,遞了過來。珍珠粉是霍搖山屋裡常年備著的,這是施求活特地為他調配的,加了不少進補的藥材,在換季的時候吃最合適,李仙兒此刻吃,既順且宜。

  霍搖山席地而坐,把李仙兒仿佛天女散花的發髻攏在一起,枕在腿側,一杓一杓小心喂著。他斷定,李仙兒此刻是有意識的,但並未拒絕自己的好意,每一口都細細吞咽。

  霍搖山不動聲色,心中則不由得樂開了花,那是一種調教得當的喜悅,恰似馴服一匹烈馬的征服滿足。這情感,無法形容,繁雜,多變,前所未有。

  李仙兒在喝了婆子們喂的水以後,便漸漸有些清醒了,但這意識尚且有些朦朦朧朧,捉摸不定,便像是酣睡得昏昏沉沉,無法動彈身體的感覺。

  但她確實感受到了,那少年的到來,溫柔到極致的臂彎,

一杓一杓哪怕是父兄都不曾親昵的舉動,這個被關在屋子裡,被饑渴折磨身體,更被無盡寂寞像黑夜一般包圍的少女,幾乎是在那溫和甜膩的珍珠粉入口瞬間,淚水充盈眼眶,毫不吝惜地滾落。  這是一種尤為奇妙的覺悟,哪怕渴得唇裂,餓得發暈,少女都不曾落淚,有的,隻是回憶、希冀、落寞、傷心,思緒交集,面無顏色。人,在絕望的境地裡,便會自我保護,像一座冰山。

  霍搖山猝不及防的溫柔,擊碎了李仙兒的心防,冰山垮了。事實再次證明,霍搖山的計劃幾無差錯,除了因為安得臣的火紙耽擱,而遺忘了某個可憐的少女外,全無一絲一毫的意外。

  無論多烈的馬,都能馴服,同樣的,雖然不可思議,但人亦能被馴服。霍搖山自然不懂馴服馬,但他懂人。

  此時此刻,幾乎整個上半身躺在他懷裡的波斯少女,一雙眼睛再無絲毫的恨意,無悲無喜,安然得仿佛秋菊般恬淡自然。

  霍搖山笑了,整個馴馬計劃順利得一塌糊塗,李仙兒雖然是沙子盜出身,可比起少年來,依然像是一朵白蓮花那般純潔。只可惜,太純潔的東西,很容易被汙穢侵蝕。

  可這,還不夠。

  在馴馬劄記的扉頁,霍搖山曾記下這樣一句:欲得波斯種,先服波斯女。雖說計劃的進程符合他的預期,但李仙兒這隻翩翩蝴蝶,還沒有墜入他有心編織的網裡。

  是時候加點猛料了。

  他小心扶著李仙兒躺好,蓋好被子,施施然站起身,邊起身邊調整好情緒,待他站直身體,特意留下的角度,可以叫躺著的少女看到他滿臉的怒容。

  “你們是怎麽回事,我明明叫你們照顧好她的,現在怎麽躺在這裡了,你們,該不會膽大包天地把她的吃喝扣下了吧,是了,那些我特意吩咐廚房做的東西,材料確實價格不菲。可是……”

  “你們,想死嗎?”

  幾個婆子面面相覷,哆嗦又困惑,忍不住偷偷去看春紅,她們全是照著春紅的吩咐做的,春紅一愣,這進展似乎有些快,與那晚公子的吩咐提前了。

  不過,春紅畢竟在府裡摸爬滾打十年了,能做上管人管事的位子,哪怕隻是在庫房裡看管香料,也不是個簡單的,幾乎是在霍搖山以目示意的前頭,春紅撲通一聲跪下,狠狠砸了幾個頭,額頭青烏一片。

  “公子,是公子說姑娘不喜歡我們,叫我們沒事兒別去打擾。我……我自作聰明,以為姑娘惱了公子,公子話裡有話想要罰一罰,就自作主張把姑娘關了幾天,替公子出口氣。”

  霍搖山沒想到春紅的表現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好,那幾個響頭磕起來,能對自己個兒這麽狠的,還真不是一般人。既然如此,為了達到更好的“演出效果”,霍搖山一不做二不休,揚起手掌摑了一掌。

  啪!

  一聲脆響回蕩在小木屋內。

  再揚起。

  頓住。

  霍搖山這一巴掌頓在半空,始終沒有落下,他心中幾乎有些不敢置信,沙子盜出身的女孩兒竟有那般的好心腸。

  壓抑著那股子不相信,少年“微微顫抖”著轉過身子,李仙兒那一隻手虛弱得扯著他的衣角,低垂著眉眼,不敢去看少年居高臨下的“質問”,倒像是她犯了錯似的。

  “不關這位姐姐的事,別為了我,傷了你們的和氣。”

  竟然,世上竟然真的有如此善良的女孩兒。她是看穿我的把戲了麼,故意陪我玩玩?不,不對,她的眼神不對,她……居然真的為一個讓她受盡饑渴折磨的施害者求情。

  是我做的太過了嗎,計劃成功得太突然了否,亦或是……她本就是個受虐癖患者?不是,不是,難道說……

  她本意真如她所言的那樣,為了……不傷和氣?什麽嘛,怎麽可能,沙子盜那幫家夥殘害地方,這家夥難道百毒不侵,竟半點不沾染惡念?

  李仙兒不知道,她那一句好心之言,竟動搖了霍搖山幾乎根深蒂固的觀念。那一瞬,少年思緒飄飛萬裡,杜撰了無數理由說服自己,甚至差點認為李仙兒並非沙子盜賊頭的家眷,險些個失了神。

  霍搖山不動聲色咽了口唾沫,既然想不通,便不去想。他揮手斥退眾仆,與李仙兒兩人獨處,他知道李仙兒手頭上有些功夫,雖然幾個婆子一擁而上是打不過的,但對付一個小小的少年,還是綽綽有余的。

  說起來,若是李仙兒站起身,她其實要比霍搖山足足高出半個頭,或許是年紀大一些,或者是女孩兒發育早一些,但那一身凝實修長的身姿,可不單單是擺著好看的。

  隻不過,霍搖山還是選擇獨處,營造一個曖昧的小氛圍,說些悄悄話。這當然不是他自此相信了李仙兒對他再無惡意,對霍搖山這樣的家夥來說,信任是極度有限的奢侈品,他能如此,僅僅隻是李仙兒初醒,四肢無力,對他不具威脅罷了。

  霍搖山盤膝坐下,對視李仙兒。李仙兒很快吃不住,微微偏轉,斜睨著房梁陰暗處的蜘蛛網,一直黝黑醜陋的蜘蛛大快朵頤,享用它的獵物。

  “我說過,其實我是很願意做你的朋友的。隻不過,我娘親已經知道你的存在了,她不願意你留在府裡。而我,無法違抗娘親。”

  “我會放你走。”

  李仙兒刹那間轉過頭,一雙琥珀色的眼眸映襯著希望的明亮,她削減了對少年的恨意,但不代表她願意放棄自由,這是一個從小跟著父兄騎著駿馬長大的姑娘,邊塞的黃沙不僅沒傷害她的美麗,反而將這塊璞玉打磨得愈發光彩照人。無論是誰,無論以何種理由,對這樣一個少女的禁錮,都是對美的褻瀆。

  那一瞬的回眸,霍搖山不由得產生了些許罪惡感,有絲絲的不忍。但這份油然而生的惻隱,轉瞬即逝。

  “但我有一個條件。”

  李仙兒眉頭一皺,冷冷一笑,露出兩排鋒銳的銀牙,啐道:“哼哼,終於還是暴露了,可以,我現在渾身沒有力氣,你大可不必與我多費口舌,直接動手便是,不過嘛,我的牙齒還是很有嚼勁的。”

  霍搖山搖著頭苦笑道:“你想岔了,我願意放你走,自然要清清白白地送你,我娘叫我找一戶人家給些銀子,把你托付走,但我願意贈你一匹快馬,一把長刀,一袋糧、一包銀。”

  “你肯放我回去?”李仙兒有些不敢置信,“你該知道的,我家裡人在那兒是有些分量的。”

  “那又如何,難道還能威脅到我爹嗎?我隻盼,你別再被抓到就好了。”霍搖山探出手,想去摸那亞麻色的長發。

  李仙兒躲開,“那你想讓我做什麽?”

  霍搖山收回手,正色道:“我想讓你幫我馴服波斯種。”

  “不可能!”李仙兒幾乎沒有留給自己思考的余地,駁斥道:“小紅是我從小養大的,它不會聽任何人的話!”

  “但它聽你的話。”

  小紅便是小馬駒的名字,波斯種的名字是霍搖山後來給起的。顯然,李仙兒從來不曾承認過這個名字,依舊念著小紅,霍搖山難得的沒有發怒,也沒有去糾正。

  李仙兒閉上眼睛,側過身子,隻把背影留給了少年。

  霍搖山站起身,徘徊道:“你以為我願意嗎?你看我,瘦瘦弱弱,連你這個女孩兒也不如!我爺爺是誰,開國大將軍,太祖欽封的錦衣侯,我爹爹是誰,威震關中的長安參將,我叔叔是誰,陛下的肱骨心腹,正率數萬大軍和那幫子土司兵打仗,便連我那叔叔的兒子,比我隻大了幾歲的哥哥霍環,也是名聲在外,被譽為三代將第一子,而我呢?”

  李仙兒被感染了,回頭看去,少年頹然坐倒在地,真情流露。

  “而我,至今連匹馬都駕馭不了。那些個參加我生辰禮的長輩,哪個會真的以為我是個人物,不過是膏梁紈F,頹唐子弟罷了。”

  “小紅很愛吃胡蘿卜,個頭不要太大,嫩一些。”

  “什……什麽?”

  李仙兒抬起頭道:“你答應的,放我走,我把小紅送給你。但你也要答應我,愛它如同愛自己。”

  霍搖山怔怔道:“自然,武將的馬,比什麽都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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