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長老別說笑了,”雷凌子臉一黑。
陳休道:“古峰主呢?我昏迷時除了你還有什麽人來過?”
“哦,那個把刀給你的將士來過,說是要讓你把刀還給他,不過看你昏迷也就沒說啥,喝了點茶就走了,至於古峰主,好像出去有點事了。”
陳休嘴角抽了抽,刀都沒了,成了碎片,怎麽還給人家,要不去隨便找把刀糊弄過去?
雷凌子接著道:“還有烏城主來過,不過他說有要事要處理,就待了幾分鍾就走了,除了這些人來過就沒什麽人,怎麽了?”
“沒什麽?”陳休搖了搖頭,只是問問。
雷凌子似乎想到了什麽,往床底下摸索了一陣,拿出了一把刀,正是陳休的那把砍刀。
“陳長老,你的佩刀我給你撿起了。”
雷凌子把刀遞給了陳休,陳休接過松了口氣,揮了揮,感受著熟悉的感覺,還是自己的刀用著舒服。
這把刀雖然小了點,但挺耐打,最主要能支撐住陳休的氣血,比起那個將士的刀好了不知道多少。
他還以為沒人給他把刀撿起,就這麽落那兒被別人撿了,還好,雷凌子給他撿起了。
“謝了,”陳休笑道。
雷凌子道:“沒事,說謝的應該是我才對,要不是陳長老抵擋住了凶手,恐怕我們就涼透了。”
雷凌子雙眼中仍有驚懼。
“煉體宗師,真是強大到不可思議,”雷凌子歎了口氣,他與古晨二人,全力以赴,別人卻輕而易舉就給打破,若不是陳休阻擋,恐怕他們二人已經下墓了。
“嗯,那姓雷的實力確實不俗,”陳休點點頭,那雷剛,身為煉體宗師,整體實力確實很強,而且他還沒有帶武器就能夠跟陳休戰成這個模樣,若是帶上了武器,誰勝誰輸還不一定。
最主要的是雷剛防禦著實有些可怕,一身金身肉的一比,連陳休的大招都能夠抗住,他的肉身是陳休見過最堅硬的。
雷剛絕對不是普通的煉體宗師。
這一戰,陳休也對自己的實力有了一定了解,生境肛的過,普通的煉體宗師勉強乾過,而老牌的煉體宗師就有些力不從心了,一個個底牌多的要命,光那雷剛,秘法不斷用,血不停的吐,吐一次血實力就增加。
當然了,自己也是有底牌的,天地魔漢拳的第四式可是沒有用的,那最後一式陳休也不曉得多強,他也沒有用過,反正他知道的是,在那種情況下,第四式用出,恐怕他就成人幹了。
雷凌子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那凶手,施展功法出現的金身我似乎在哪裡見過。”
“好像是一個宗門裡的鎮宗功法。”
“叫什麽來著……”
雷凌子皺緊眉頭,一時有些想不到。
啪!
許久,他猛的拍了一下腦袋大笑道:“哈哈,我想到了!”
陳休連忙問道:“什麽?”
“金剛宗,”雷凌子道。
陳休一愣:“金剛宗?”
“沒錯,金剛宗這個宗門以前也是很強盛的一個宗門,只不過出了一個災難導致整個宗門被覆滅。”
“而金剛宗的那鎮宗功法就名為金身不壞神功。”
“能習得那門功法,只有宗主或親傳才能夠學習,我觀那凶手金身大放金光,身體流光閃過,定然是金身不壞神功。”
陳休眯了咪雙眼,若有所思的說道:“那照雷峰主你說,這門功法只有親傳跟當代宗主能夠學習,
那麽,那個凶手很有可能在金剛宗待過,並且地位絕對是親傳。” 雷凌子點點頭:“是的。”
“只不過,金剛宗覆滅這麽多年,我除了知道宗主名字,親傳,我就沒有那麽清楚了。”
“不過古峰主以前去金剛宗待過一陣子,等會他回來我們問問他吧。”
“行,”陳休點點頭,下了床,還好,不是裸體,衣服重新換了一身,是一件黑色勁衣。
三重門開啟,衣物全部爆開,不過陳休在青雲劍宗專門定製過一件高彈性的褲子,所以這次三重門開啟除了衣服撕裂以外,褲子崩線就沒啥大問題了。
“嘿嘿,還好陳長老你下山的時候帶了一兩件衣服,不然你可就沒衣服穿了,”雷凌子笑道。
陳休瞥了他一眼,懶得多說。
“陳長老身體沒事了?”雷凌子道。
陳休搖了搖頭,沒受什麽傷,主要是氣血虧空,休息一會就好的差不多了。
“沒啥大問題,現在也就差不多好了。”
“那就好,”雷凌子松了口氣,經今天這一戰,陳休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若是沒有他,還抓什麽凶手,他們不被追著砍就不錯了。
可以說,陳休如今就是他們的老大,雖說職位沒有兩個人高,但人家一巴掌就能拍死雷凌子二人,雷凌子還巴不得抱住陳休大腿。
“以陳長老的修為,內門長老還真是不適合陳長老呢,我看過不了多久陳長老就成了峰主了,”雷凌子哈哈笑道。
“承蒙吉言,”陳休道。
陳休忽然耳朵一動,聽到了聲音:“有人來了。”
雷凌子也點點頭:“大門被打開了,應該是古晨回來了。”
兩人出了屋子,古晨一身白衣提著不知道裝著什麽東西的袋子正把門關好。
陳休笑道:“古峰主去哪了?”
古晨關好大門,把袋子隨手放在院子的桌子上道:“沒去哪裡,就去買了點菜,順便去買了幾把劍。”
“劍?古晨你買劍幹嘛?”雷凌子一愣。
古晨從袋子裡掏出幾把短小的劍,抽出,是一把鋒銳的短劍。
“嚴格說起來這是短劍,我對陰人這一方面略知一二,我思索著要是在遇到了凶手,我就拿這短劍陰他。”
古晨非常嚴肅且正經的說道。
雷凌子嘴角抽了抽,也不好打擊古晨,連陳休爆錘這麽多次也沒有把凶手錘出傷,你這短劍有個毛用,先不說你能不能靠近對方,就算是靠近了對方並且去戳他,想必短劍觸碰到人家身體你這劍就成廢銅爛鐵了。
陳休自認為自己是個老實人,所以他就老實的說了:“古峰主你這個玩意沒用的。”
“是嗎?”
古晨一愣,把幾把短劍往地上隨意一丟,歎了口氣無奈道:“我這不是想想嗎,給個謊話讓我開心開心也好啊。”
受到的打擊有些大,古晨作為在煉血巔峰這個層次也算是佼佼者的存在,自以為牛逼的很,就算打不過煉體宗師,也能打幾個回合。
結果特麽幾個大招下去,人家一拳就轟碎了,還差點把自己打成傻逼,這就特麽很尷尬了,古晨的心靈受到了嚴重的打擊。
而且最主要的是幾個人中年紀最小的陳休還是一位煉體宗師,一拳就能把他打成重傷,這就更尷尬了,古晨也算是天才,跟陳休對比下來簡直就是弱智,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古晨覺得這一輩子修煉都修到了豬的身上了。
雷凌子似乎明白古晨心中所想,走了過來,拍了拍古晨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唉,老哥,跟怪物是不能比的,越比越痛苦。”
古晨同感的點點頭。
雷凌子忽然道:“我看古老哥這麽痛苦,要不這樣,我們下幾把棋放松放松心情?”
古晨臉一黑:“滾。”
下尼瑪的棋,你是把我當成釋放怨氣的工具吧。
陳休在一旁不知所以。
他沉思了片刻,決定把話題給扳回正軌道:“對了古峰主,我聽雷峰主說你以前去過金剛宗是真的?”
古晨點點頭:“嗯,待了幾個月,怎麽了?”
陳休道:“你莫非對那凶手的金身,沒有什麽印象?”
古晨一愣,眉頭緊緊皺起。
“聽你這麽說,似乎……我好像見過那個金身。”
“金剛宗,”陳休淡淡道。
“沒錯!我想起來了!”古晨大驚道:“那這樣說的話,莫非那個凶手是金剛宗的弟子?”
陳休點頭道:“嗯,我也這麽認為的,那個凶手定然是親傳弟子,只是我們不知道凶手是哪一位親傳,你想想,你記憶之中有沒有親傳弟子符合凶手的條件。”
“符合條件?”古晨冥思苦想,想了一會道:“好像有一個……我記得那個親傳額頭有一道疤,據說是生下來就有的,但他的臉上沒有疤。”
陳休一喜:“應該就是他了!”
“我想想,那個親傳弟子天賦很高,好像叫什麽雷剛,當時宗門派我帶著弟子去金剛宗學習,我遇見過他。”
“不過後來金剛宗覆滅後,就沒有他的消息了。”
“不過我倒是聽說過他好像跟青雲劍宗有什麽深仇大恨,或許這就是殺我宗親傳的原因。”
“就這些?”陳休皺眉,這些消息並沒有什麽太大作用。
雷剛是金剛宗親傳,這消息嚴格來說沒有任何用處,金剛宗都覆滅了。
“等等!”
雷凌子忽然說道,神色非常奇怪,雙眼之中有著濃濃的驚駭之色。
“烏,烏城主年少時,去過金剛宗修習過。”
“不可能!”古晨立即否定道。
雷凌子有心爭辯,陳休卻製止了二人,皺著眉頭道:“別說了,不管烏索去沒有去過金剛宗學習,你們這麽說下去也沒有用,起碼烏索到現在並沒有什麽做出對我們不好的事情。”
雖然這麽說,但陳休也有些懷疑了烏索與雷剛有什麽關系,但現在想這麽多也沒有什麽用。
烏索修習過外功,這是絕對的,那麽,他修習的是不是那金身不壞神功?陳休一時間也有些迷茫,前後線索總感覺有哪裡不對,但就是說不出哪裡不對。
…………
炎玉城,一間簡陋的屋子裡。
床上,躺著一位健壯的中年,他的肩膀到腰間有著一道深深的傷口,血肉清晰可見。
床邊,有著一位面色陰沉的中年人,正在給床上的傷者包扎。
“師兄……”
雷剛在床上面無表情的說了一聲。
中年,也就是烏索,他面色難看的看著雷剛,拿著繃帶的雙手微微一頓。
“承諾,我已經完成了。”
“接下來,就靠你自己了,還有,別叫我師兄。”
“當年的事是我對不起你,但是我也完成了你的要求,從此刻開始,我二人一刀兩斷,你也別叫我師兄了,我保不住你,明日你就出城吧。”
雷剛搖了搖頭:“我不會出城的。”
烏索臉色更加難看:“行,那你留下等死!”
雷剛轉過頭,默默的看著烏索,烏索也看著他,許久,雷剛閉上了雙眼喃喃說道。
“我出不了城的,我這一輩子都會被青雲劍宗追殺,但是我不後悔,劍宗的所有人都該殺。”
“當年,若不是青雲劍宗的那個老家夥告密,我金剛宗怎麽會覆滅,師姐又怎麽會身死?還有師傅。”
“不管是為了松兒, 還是為了師姐,為了師傅,為了自己,我是不會出城的。”
“再者,松兒也不會走的。”
“你可以告訴他發生了什麽,他這麽大了,會同意的。”
“不,我不會告訴他,”雷剛搖搖頭。
“我心中有了死志,我就想多殺幾個劍宗弟子,我會留在這兒,松兒……我不會告訴他。”
“這對他不公平,”烏索雙眼瞪著雷剛,憤怒道:“你死了不要緊,松兒呢?”
雷剛露出一絲笑容:“所以啊,松兒就拜托給你照顧了唄,你也別嫌棄,我這一身本事松兒也算學的差不多了。”
“等我死了,你在告訴他真相吧。”
烏索默默無言,很久才道:“行。”
“那就好,我信得過你師兄,”雷剛笑道。
“對了,那個與我戰鬥的煉體宗師你有印象嗎?”雷剛面露猙獰,他摸了摸傷口,痛的呲牙咧嘴:“我這一身傷,就是拜他所賜。”
烏索沉默了一會,看著雷剛道:“他叫陳休,青雲劍宗的內門長老。”
“陳休嗎?”雷剛笑了笑。
“等我傷好了之後,我會拿著我的長戟再去好好會會那個家夥。”
“別在人多的地方打,”烏索閉著雙眼:“這樣,我也好裝瞎子。”
雷剛冷冷的笑了笑:“師兄,你還是一如既往的性格,這麽多年了一直也沒有變。”
烏索睜開雙眼,看著雷剛,又抬頭看向屋頂喃喃道:“你不也是變了嗎,師弟。”
“我們,都變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