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消失了?”樂正宇皺著眉追問，“就這樣直接消失了?有報警嗎?”

“我們當時報警了，但是還沒等找到，程廣昊就帶著孩子回來了，說是孩子一直在哭，他覺得是想媽媽了，於是就帶去茗之前經常去的屋裡待著了。”

“他太累了，就抱著孩子睡著了，結果等醒著的時候，才發現我們在找這個孩子。”

老院長仔細回憶著說。

“我當時也覺得有點奇怪，但是孩子身上一點傷痕都沒有，而且對他也很親近，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是什麽樣的地方，才能讓你們找不到呢?”蔡翔在一邊問。

院長愣了一下，沒想到蔡翔的切入點是這裡，想了一下才說，“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那裡是個雜物間，都是櫃子，最裡面有一個墊子，從門口看進去的話，視線會被那幾個櫃子擋住，所以就不能一眼看到，可能當時孩子睡著了，沒法出什麽聲音，裡面漆黑一片的，所以我們當時才沒能立刻找到他。”

“杜茗經常會到那裡去嗎?”樂正宇在本子上大概記錄了一下倉庫裡面的樣子，“那個倉庫現在還留著嗎?”

“現在……”老院長『露』出了一個有些為難的表情，“其實，這個倉庫很早之前就已經沒有了，這家福利院之前經歷過一次重建，之前很多的布局都已經沒有了。”

“實際上是這樣的，”樂正宇也不打算聽院長東一句西一句的回憶了，他直接說“其實我們今天到這裡來還想問一下，您剛剛一直提到的，杜茗當年生下來的那個孩子，現在究竟在哪裡?還在這家福利院裡嗎?還是說被誰領養了呢?”

“她的話，就在當年那件事發生不久，就被我們廣昊收養了。”

院長說。

“但是，沒有過正當手續。”院長補充了一句“你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老爺子我雖然老了，但我還不傻，你們今天來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問這個孩子的事吧，一直圍繞著他們，應該是他們出事了?”

樂正宇和蔡翔同時沉重的點點頭。

“是嗎?”院長低下頭，摘下自己戴著的眼鏡，仔細的用眼鏡布擦了擦眼鏡，然後慢慢的戴回去“其實當時他提議把孩子不走正規程序的帶走，我就隱隱約約猜到會有這麽一天，只不過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麽早。”

“你明明知道那個孩子的命可能會受到威脅，為什麽還會眼睜睜的看著她被程廣昊帶走呢?”蔡翔表示不能理解，他剛剛還覺得這是一個愛著孩子的福利院院長，不論怎麽說，他能夠清楚的記得當年的事，就說明他至少當時心裡還是有那些孩子的，不過現在他突然又不敢確定了，怎麽才能接受自己福利院的孩子被人不走任何程序的領養走呢?

“當時院裡的情況比較特殊，我們當時經營不善很快就要倒閉了，就在這個時候，程廣昊出來跟我說，能夠領養一個孩子，就領養那個在院裡出生的，還沒有身份登記的孩子。”

“我當時也是太著急，昏了頭了，覺得沒什麽，就讓他給領養走了，雖然後來福利院有了新的資助方，重新開張，但是我一直放不下那個孩子，程廣昊這個孩子，知道我放心不下，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給我發一次那個孩子的照片，我看到她過的好像確實不錯，也就放心了，後來雖然這一兩年他突然沒再給我寄照片，但是我也不那麽擔心，畢竟，我知道程廣昊會對那個孩子好的。”

樂正宇和蔡翔對視一眼，同時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有門兩個字。

“您還有照片嗎?能讓我們看一下嗎?”樂正宇換成了敬語，他坐直了問。

“等我找一下，”院長費力的站起來，越過樂正宇他們，到後面的櫃子那裡翻找，從那裡拎出來一個文件夾遞給樂正宇。

樂正宇打開一看，裡面是滿滿的照片。

從程茗之還只能爬的時候，到她上學的時候，再到初中的樣子，感覺真的是認認真真的記錄了這個孩子的成長。

不過為什麽，這兩年突然就沒再拍了呢?

樂正宇也陷入了沉思當中。

不過從照片裡來看，樂正宇覺得，程茗之的身上真的沒有什麽地方和程廣昊是相似的，都說孩子會和撫養他們長大的人長得像，但是樂正宇真的不能從程茗之照片上的身影中，找到任何和程廣昊相似的地方來。

樂正宇皺著眉，有一種不詳的預感湧上心頭。

“請問有杜茗的照片嗎?”他問。

“這個……”老院長的眉頭也皺了起來“我覺得應該是沒有的，不過，應該只有墓碑上還有一個了吧……實際上，我也不記得她的樣子了，我只知道，這個孩子的臉，和杜茗是很像的。”

和杜茗像， 但是和程廣昊長得不一樣。

這個孩子，會不會不是程廣昊的?

本來程廣昊找到這邊來，以為這個孩子是自己的，寵愛有加，但是，最近幾年，因緣巧合之下，他發現，這個孩子其實並不是自己的，所以才會突然出現反常舉動，並且出現疏遠這個孩子的行為。

那……難道是程廣昊動的手嗎?

樂正宇想。

因為發現自己養了這麽多年的孩子，其實不是自己的親生孩子，所以心態變了，看這個孩子的感覺也不是原來的樣子了，甚至看著這個孩子還覺得刺眼。

明明是自己與杜茗之間愛的證明，是他們之間愛的延續，甚至是杜茗生命的延續，卻突然變成了不知道從哪裡來的人和自己的愛人生下的孩子。

所以起了殺心?

即使真的是這樣的話，那為什麽要連張慧一起陷害呢?

誘導張慧犯罪也好，試圖讓張慧背鍋也好，為什麽要把這個女人也推下水呢?

“其實，我希望您能夠跟我詳細的講一下杜茗的『性』格。”

樂正宇想了想補充道“為人處事和對待程廣昊這兩個方面吧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