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看了樂正宇一眼，又看了看裡面還在逛的蔡翔。

“給我看看你身上能證明你是鑫華老師的證據。”他壓低聲音說。

“。”樂正宇把手伸進包裡裝作翻找的樣子，系統則臨時黑入教學系統給樂正宇和蔡翔安排了兩個心理醫生的身份。

信息錄入教師職工登錄系統。

樂正宇把手機掏出來，嘴裡叼著棒棒糖，用略帶生疏的動作登入系統。

系統上明明白白的寫著。

[教師姓名:孫宇]。

還附帶他的個人大頭照。

老板從收銀台裡探出半個身子來看，當他想向下翻看更多時，樂正宇伸手擋住了手機。

“接下來可是個人了，”他眨眨眼，“不過這樣既然已經驗明了我的身份，能跟我說說了嗎?什麽都不知道的情況真的很難熬，我的同事們，他們……他們根本不跟我說什麽。”

老板的表情明顯看起來有點松動，但他轉頭看著那個還在超市裡繼續晃『蕩』的人，明顯還在猶豫。

有些話，明顯不能在還存在第三方的時候說。

蔡翔感覺到有人在看他。

他也朝收銀台看過來，和老板的目光撞在一起，老板移開視線的時候，蔡翔的余光看見樂正宇對著他使了一個眼『色』。

[出去。]

他的搭檔給了他這樣的指令。

蔡翔聳聳肩，從貨架上拿了三盒水果糖，結帳，走人。

出門之前他在老板看不到的地方輕輕撞了一下樂正宇。

意思很明顯。

[你看，我是向著你的。]

老板對於他們之間的無聲交流一無所知，見到蔡翔出去，他明顯松了一口氣，表情也變成了另一個樣子。

他深吸口氣，看起來是決定要說了。

“對那天的情況，我真的不願意想起來。”他說，即使現在這個超市裡只有他們兩個人，甚至蔡翔出門的時候還貼心的關上了門，老板還是壓低聲音，盡可能不讓一米之外的人有機會聽到。

“當時也就坐在這兒，那個樓上……對樓上，有一個女孩，她，我對她沒什麽印象，那天她就站在那上面，人群圍在那裡，他們離那面牆很近。”

系統安靜的聽著，同時在樂正宇的腦海中勾勒當時的情況。

雖然時至今日，和宿主合作過幾起案件的偵破的系統已經明白，宿主清奇的腦回路不需要它多管閑事的做什麽案件梳理，但是以宿主那種明顯常識缺乏的腦子來看，這種犯罪現場的複原，宿主是沒辦法一個人做到的。

系統好像找到了新的定位一樣，竟然還有點自豪。

就有一種，“你看，你總是覺得你比我強，但是你在這些方面，還不是要向我低頭。”的攀比心理。

於是隨著老板的講述，一個畫面在樂正宇的腦子裡成形。

人群圍在圍牆邊，因為臨近著這面牆的樓上有人站著，所以他們不會貼的太近，因為那樣不好抬頭，但是應該也是很近的。

“然後……那個女孩好像朝著下面喊了句什麽，我沒聽清。”老板陷入了痛苦的回憶當中，“我隻記得，她好像喊了一句，‘沒人是無辜的，’，然後就跳了下來。”

“她砸下來，砸在那面牆上，我從來都不知道一個人的身體裡會有那麽多的血，它們噴濺出來，濺在周圍圍觀的人身上……”

“然後她……她順著牆滑下來，砸在地上……”

“後來，後來我聽有的人說，她有點精神上的問題，但是後來這些人都不說了，就算我問了，他們，他們也都說沒發生過這件事，牆壁馬上就被粉刷了，地面也被衝淨了……”

樂正宇一隻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安撫的拍了拍。

“你這裡有監控嗎?”他問。

“曾經是有的，但是事情發生之後，有自稱是學校的人過來，把視頻刪掉了……”

樂正宇把剛剛結帳的那盒『奶』糖打開，取出一顆遞給老板。

“勾起您的這些回憶真的很抱歉。”他『露』出一個悲傷的表情，“但是很感謝您告訴我這些，您今天告訴我這些，讓我可以更好的幫助這個學校裡的學生。”

“感謝您。”

說完這些，他覺得這位只是回憶了一下當時的情況都覺得心力交瘁的老板肯定是不想再看到他的，連忙拿上剩下的糖離開了。

蔡翔就在離超市不遠的地方站著，他一直站在那裡聽著，只不過因為那裡是老板的死角，所以並沒有被發現。

剛剛一直沒有顧客上門，也是因為有他在外面站崗。

看到樂正宇走過來，他有點急切的問，“怎麽樣?他有說什麽嗎?”

“老板說，那些學生說，程茗之有精神病。”樂正宇挑蔡翔不知道的地方簡要的說，“而且他還說，事情發生之後，有學校的人過來把他的監控視頻刪掉了。 ”

蔡翔的臉『色』陰沉，他想到了學校掩蓋事情的可能，不管問題責任出不出在他們，肯定是要優先排除風險的。

“我們繼續去走下一家吧。”樂正宇也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和蔡翔過多糾結，今天他們要把整個學校周邊可能知道事情情況的店都走一遍，時間不等人。

於是他們繼續走。

周圍的店鋪很多和超市老板知道的差不多，直到旁邊一家雞排店的人想了想還是用不確定的語氣告訴了他們一個消息。

“我也不知道當時是不是我眼花了……”他的表情也有點癲狂和恐懼，“當時我就站在人群裡，她砸下來的時候，我看到了……雖然只有一眼，但是我看到了，她『露』出來的胳膊的部分，上面……好像有刀傷和燙傷……”

樂正宇和蔡翔同時『露』出了驚疑的表情。

“你看，就是……”雞排店的人以為這個表情是對著自己的，連忙慌張的解釋，“當時我都被嚇懵了，兩條腿完全不能動，眼睛也動不了，那個時候我看到了，她的身上有那些可疑的痕跡。”

“真的不是我！”

“那，除了這個你還看到別的了嗎?”樂正宇想了想，繼續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