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這劉義剛說到我小的時候,就跟他有過一面之緣時,我就差點沒忍住抽丫的衝動。
誰跟你有一面之緣啊,誰稀罕跟你一個陰差有緣啊?老子性取向很正常的好不好,你丫要想搞基,那最好趕緊打個摩的,去泰國搞人妖的好!
可沒等我罵他,劉義就如同看穿了我的心思一般,嘴角一揚,道:“你先別誤會,聽我把話說完,這記憶丟失一事、是沒你想的那麽簡單的!”
“怎不簡單啦?你丫要是不選老子做什麽狗屁引魂者,老子會特麽的失憶嗎?”
“其實...這勾魂差還有引魂者,是不一定全部失憶的。”
“你啥意思?”
我聽出他話裡有話,而且目光炯炯有神,似乎這劉義,是回想起了很重要的東西,顯得他很委屈、也很著急要把一切告訴我似得。
於是,有些抓狂的我,就再次忍住心裡的燥火,然後用一種能殺人的眼神瞪著劉義,表示:你丫要是不說點什麽故事、打消掉老子心裡的怒火,那老子是寧可死,也得拉著你一起下地獄,告陰狀。
“哼哼,別這麽瞪我,你打不過我的!”
而劉義嘲諷般的哼了一哼,這才很不客氣的,端起我電腦桌上,放著的一杯隔夜茶,也不管那茶味餿沒餿,隻是小抿了一口,就繼續對我說。
“雖然在地府的規定當中,勾魂差和引魂者在上任以後,是必須要放棄掉他們在人間的某些記憶,而如果是活人做了陰官,那不管是陰差本身,還是他們尚在人間的親人,也都要放棄一些不能保存的記憶,但是,這裡所要放棄的記憶,也隻不過是與兩種陰差有關的親屬記憶,也就是說,兩位陰差和他們的親人所要丟掉的,也無非是兒女情長,但並不是一個人從生到死的全部記憶!”
“哎?那照你的意思是說,我的失憶,這跟你、或是與引魂者的入選無關啦?”
我好像有些明白了,心說:我還真是什麽都不記得了,不僅所謂的兒女情長不知道,就連身世背景等等的全部記憶,也都忘了個乾乾淨淨,而這樣的情況,好像也並不是,那地府要求的那種情況啊!
所以,就算老子再傻,那也應該知道,我完全失憶的情況絕對是另有隱情的,也應該是一種很罕見的情況,畢竟小說或是電視劇裡,是經常這麽演的嘛!
所謂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吃苦受累、無依無靠,待等妖魔邪祟將其蹂躪之後,大爺才可一展雄威、衝破層層迷障,直達萬人敬仰的巔峰之位,再傲視其他的苦逼做主角!
“你猜的沒錯!”
果然,見我悟到了什麽的樣子,劉義就欣慰的點點頭,說:“你還像小時候那麽聰明,恩,我當年沒看錯人!”
“靠,你少丫的用這種口吻跟老子說話啊!”
這話,我怎麽聽怎麽有一種,一個長輩,在多年以後、看見當初的晚輩、終成一番作為的那種感覺,也就是老子被人佔便宜了。
“哎,林子啊,我該怎麽跟你說呢?”
見我等著下文,劉義就犯難似得皺了皺眉,道:“本來吧,按照地府的規矩,活人要做引魂者或是勾魂差的話,那必須要在本身成年以後才可以在地府掛職,也就是陽間的陰差、他得長大、得有了自我生活、和自我判斷是非的能力以後,才可以成為活人中的陰差,同時,到了那時,也才會被抹掉某些人間的記憶,不過,你是一個例外,你還沒長大呢,
你們鎖子村就遭了災,而一村子的人,就活了你一個!” “你說啥?”
我沒想到劉義接下來的話,竟然將一個村子直接說死了!而且,我也沒想到後來的事情,會那麽的淒慘。
原來啊,我的失憶,不能不說,和這劉義有著直接的關系,也不能否定,劉義就是間接害我失憶的罪魁禍首。
但是,劉義的所作所為,對於我來說卻是一件好事,至少他當年的作為,保住了我的小命,而也就是他,我才有機會看見當今的世界,但也正是他,我才失憶了十年之久。
其實,要想說明白一切,那一點都不難,只需要把時間倒回到十年以前,將情景再現一次,就可以了。
而據劉義告訴我說,十年前的我,應該是在上學期,也是當年的鎖子村裡的唯一一個,能走出遠郊、來到哈市市裡讀書的山村學生!
只可惜,青春騷動的我,在那個時間下很不爭氣,本來我腦子就不是多好使,因此這學習成績,也就可想而知了。
當然,也可能是城裡的人太聰明、孩子也多,一個班上有五六十號的學生,而區區我這個山村娃子,放在這種人群當中,就更顯不出來多麽的優秀。
所以,沒過兩年,我就淪為了班上的倒數,而帶著‘壞學生’、‘不可救藥’的、這種帽子的我,也實在是無法承受大人、和老師們的白眼兒。
或許也是我當時還不夠堅強吧,反正在當時來看,這學業上要是沒什麽希望的話,那就不如離開校園,去社會上提前闖蕩,也省的找家裡要學費了。
就這樣,瞞著家裡,我輟學了,恰好那一年、我不再受到童工的限制,也趕上了一家商場招工。
然而,工作是有了,錢我也掙到了一些,但等到年關之前,我帶著一年的收入返回鎖子村時,我卻再也找不到、那生我養我的山野村莊了。
找不到家的我,就在距離鎖子村最近的鄉鎮上打聽,我想知道、是不是山村城市化,村子被迫搬遷、或是修了公路,導致的我不認識回家的路呢!
說是鄉鎮很近,但我也走了四五個鍾頭的山路,最終來到鎮子上,又在一家小賣店裡、打聽鎖子村到底該怎麽走!
這打聽自己老家的位置,估計自古以來,我還是頭一個,但也沒轍啊,我實在是無法找到鎖子村的方向、或者說是村莊的位置。
可鎮上小賣店的老板、聽見我打聽的地方時,黝黑的臉色,刷的一下就變了,同時不答反問的問我說,你找鎖子村幹啥?
我當時還未經多少世事,看人經驗和洞察力,根本就無法讓我與成年人相比,所以,我當時也就沒多想,隻說自己一直在城裡打工,這不是要過年了嘛,就借著年假、想回來看看父母!
我說的是實話,一點都沒有摻假,可小賣店的老板,他聽完以後,卻用一種,讓我感到很奇怪的眼神看著我。
老板的眼神兒,就好像看到了世界上最倒霉、但也是最幸運的人、的那種眼神兒。
同時,老板還對我說了一句:“鎖子村遭災了,聽說是霍亂、也有人說是鼠疫,反正一村子的人都沒了,而你要真是鎖子村的幸運兒,那我建議你,先去鎮政府一趟吧,請鄉領導、在鎮子上給你安排個家!”
“什麽?村裡鬧災疫了?那我爸媽他們呢?有沒有鎖子村的人幸免啊?”
當時的我, 那絕對是一種如雷轟頂的狀態。
試想一下,你要是聽說自己的老家沒了,連帶父母至親也都在其中的話,那你又會是什麽樣的一種狀態呢?
“你爸媽是誰啊?”
那老板、也先是本能的問了一句,但馬上就搖了搖頭,好像察覺出自己的這句話很多余。
而隨後,就又苦笑說:“鎖子村鬧災疫這事兒,我也是半年以前聽別人說的,也不知道這個消息是從哪個長舌頭的娘們嘴裡傳出來的,不過這個消息出現後,鄉裡就派了很多人去了鎖子村,同樣也找了一批自願前往的醫務員,但結果並不樂觀,至少從那些消息傳出以後,咱這鎮子上,就再也沒有出現過鎖子村的人了!”
“那事後呢?等咱鎮政府的人撤走以後,有沒有別人,再去過鎖子村啊?”
“誰敢去啊!”
老板道:“鎖子村是整個哈市南郊外,最靠近省界邊緣的最後一個村子,山路崎嶇、多麽難走咱先不說,就單是鎮子距離鎖子村的間隔,就已然是最大的障礙了!再加上傳聞裡說的是災疫滅村,就更沒有人敢過去了,萬一再感染上什麽瘟疫、引到其他的村鎮上,那....哎!”
老板的話沒有說完,但誰也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什麽了。
是的,人命最重要,無辜人的生命也很是重要。
可我的至親呢?可鎖子村的村民呢?他們就不是生命了嗎?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