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吧,我聽劉義這小子說,他掃聽到的結果和我的一樣時,那哥們對剛剛的猜測就更是信心十足了。
所以,我倆是連走帶著小跑,幾乎一路未停,就急匆匆的回了招待所,生怕托大再給忘了。
可沒成想,劉義跟在我的屁股後頭剛進房門,他馬上就拽了我一下,同時,他還低聲說了一句:“哎?這屋裡的味道不對啊!”
“哪不對啊?”我一愣,沒反應過來是啥意思,隨即就哦了一聲,道:“哦,我剛才走的太快岔氣了,就放了一個屁!是不是你跟我後頭熏著你啦?額,可這也不能怪我啊,你岔氣的時候也得打嗝放屁吧!”
“嘖,不是這個!”劉義沒理會我的玩笑,指了指屋裡說:“我說的是屋裡的味道不對,有生人味!”
“生人味?你這不廢話嘛,這是招待所,又不是咱私家旅館!”
“你就不能聽我把話說完嗎?”劉義瞪了我一眼,這才解釋說:“我的意思是說,現在這屋裡的味道,和咱出去之前不一樣了,也就是說,咱倆出去以後,還有外人來過這裡,而且,對方停留在此處的時間,應該還是很長的!”
我心說:那這也沒啥奇怪的呀,現在的招待所或是旅館啥的,店家都會在客人不在房間的時候進行打掃的,畢竟人家是做開門生意的,服務周到是人家的通病!
可劉義又抽了抽鼻子,說:“你要是說,有人進咱的客房是為了收拾,那為啥地上還有腳印啊,而且,你仔細的聞聞,這屋裡的味道,還是一種香水味,可這招待所的老板娘,她就是一普通的農村村姑,身上的味道我記得,絕對不是咱屋裡的這種味兒!”
“呦,你還聞過老板娘啊,可以啊你!”
我嘴上打趣,但並沒有開小差,而是真的提高注意力,嗅了嗅空氣中的味道。
當然,一開始,我是啥也沒聞見,屋裡的味道,和我們離開的時候,幾乎是差不多的。
但是,當我靜下心、仔細的去品味空氣當中的複雜味道時,哥們突然就發現,屋裡的空氣,確實和我們離開的時候不一樣了。
在夏天,出過門的朋友或許知道,如果你出門以前,不管去哪,也不管你走多遠,只要你離開家的時候,把各個屋裡的房門、要是給關上的話,那等你再一次回家的時候,絕對會品嘗到你屋內各種家具、或是你藏床底下的臭襪子,所散發出來的各種味道。
可如果在你回家以前,這些關閉的房門,曾被打開過的話,那你回去以後,這些味道就會淡上許多,甚至是所剩無幾。
而我們這間客房就是如此,屋內的悶氣很淡,沒有那種關了兩三個小時的悶熱感,似乎,當哥們全神貫注的去品味這屋內的氣味時,我果然就聞到了一股很淡、又很清新的香味。
“我去,小清新啊!”哥們低聲驚呼,又小聲對劉義說:“莫不是有女賊來過啦?要偷了咱的內褲?”
“恩?為什麽你不說、這是一個愛噴女式香水的變態男賊啊?”
“額....你的意思是不是想說,用女式香水來掩蓋賊子的切實身份啊?”
“不是!”劉義很嚴肅的搖頭:“我只是想學你,可以在任何時間下,都能傻逼似的不著調!”
“滾!”
我罵了一句,然後趕緊跑到哥們帶來的背包前,翻出一隻舊舊的錢夾,數了數裡頭的現金,確定哥們存款用的銀行卡和身份證都在以後,就把不解的目光拋向了劉義!
“什麽也沒丟?”劉義看我表情就知道怎麽個情況了,
隨即,他也走到床邊,在枕頭下頭摸出自己的錢包,檢查了一下。 “怎樣?丟東西沒?”
我生怕劉義說丟了,因為那樣的話,這幾天住招待所的錢,就得哥們掏了,當然,幾天的食宿費倒是沒多少,哥們還掏得起,主要是回去以後,哥們不能再隨意的吃喝人家了,而且,劉義還說一個月給我開好幾萬的工資呢,萬一他丟了點啥東西,比如說銀行卡,那我估計,哥們理想中的富有日子,就得化為泡影了。
萬幸,劉義也搖了搖頭,說啥也沒丟,同時扭動脖子,看了看這間客房裡的一切,發現和我們走的時候,沒啥區別,就連窗戶那邊,也都沒啥異常!
“我說,是不是你想多啦?”
我也是突然意識到,既然貴重的物品沒少,那就說明,在我倆不在的時候,這裡來過的人,就不一定是賊,否則,為啥這麽多現成的貴重物品,怎一樣就沒少呢,譬如說哥們的錢包、和換洗用的褲衩。
所以,在哥們的聰明頭腦想來,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來人絕對不是壞人,保不齊就是打掃房間的呢。
也說不定,這屋裡殘留的淡淡香味,是老板娘的乖巧女兒留下來的呢,誰能保證,人家招待所的老板娘,就不能有一個喜歡清新味道的香水、又愛幫著父母收拾客房的懂事兒閨女呢!
可是,劉義是注定會否決咱哥們的猜想,就見他環顧整間屋子,沉默不語,那雙明亮有神、善於發現關鍵點的眼睛,不住的在眼眶裡轉動,而最終,他就把視線,落到了木質地板上的那些腳印裡。
這些腳印,其實我也發現了,只是它們不太清晰,很容易被人忽略。
況且,咱哥們啥也沒丟啊,你看,這錢包裡還是那些錢,卡,身份證,還有避孕套....額,最後一個不算啊,那是我瞎編的,但不管怎麽說,東西沒缺少,那哥們也就不認為地上的腳印,會有啥問題。
可劉義顯然不這麽看,他先是走到房門那邊,把身子衝著屋內,和那些腳印的朝向一致,隨即蹲下身子,仔細的去觀察腳印的運動軌跡,同時,他還跟著這些足跡朝前走。
說實話,在我覺得,劉義這時的動作真是挺笨的。我心說:你跟著腳印、那走就走唄,可站著走不好嗎?為啥非得蹲著啊!而且我覺得,劉義的眼神也不至於這麽差吧,他剛才進屋的一瞬間,就已然發現了屋裡有異樣,並且,他還是站在哥們身後發現的,不可能現在他不蹲下,就看不見那些腳印的。
可我又想錯了,哥們來到劉義的身後一看,這才發現,這地上多出來的腳印,本身就有問題。
這些多出來的腳印的前半截很明顯,而後鞋跟兒的地方則很淡,也就是說,如果腳印的主人,本身不是踮著腳走路的話,那就是貓著腰,或是撅著屁股,半蹲著走路的。
因為只有這兩種可能,腳印的主人,才能雙腳的前後受力不均,出現這種前後半清晰、半模糊的印記。
還有,在劉義跟著腳印往前、蹲走了兩步時,他突然停止了移動,淡淡的說了一句:“那人曾在這裡停頓過,估計是在尋找什麽東西時,確定了一下自己要找的東西位置!”
我低頭一看,果然,那些腳印到了這裡,果不其然的不一樣了,它們不再是距離緊湊,而是步伐加大,同時,雙腳的鞋印,也完全清晰了起來。
但緊跟而來的另一個關鍵點,就是哥們發現,這些足跡,是朝著這間屋內最陰暗的一個角落裡蔓延而去的,而那個角落,也正好是陽光照不到的床頭一角。
“我去,不會是那個東西吧!”
我想起了什麽,趁著劉義比我慢了一拍兒時,哥們一個箭步,竄到腳印延伸過去的終點,然後趕緊蹲下,伸手就往床下頭摸。
這一摸,哥們就摸了一個空,隻把沾了一手灰塵的手心,縮了回來,隨即,我把這隻手衝著劉義一攤,“那個茶杯沒了,你猜的沒錯,確實是陌生人來過這了!”
“哼哼,這可越來越有意思了,有錢不偷,居然偷一個招待所的茶杯!”
“你真認為對方偷的是茶杯嗎?”
其實,哥們也知道,我這話等於是白問,畢竟招待所的茶杯有什麽稀罕噠,還不如大瓷缸子來勁呢,好,就算對方偏愛茶杯、也喜歡偷茶杯,那這屋裡的其他茶杯怎麽沒丟啊,怎麽就偏偏裝有水鬼春梅、還是被劉義藏床下的這隻茶杯沒啦。
所以,那個噴著清新香水的賊子,她的目標絕對不是茶杯本身,而是茶杯裡的水鬼春梅。
“大林,你還記得你剛才從那些奶奶那裡,打聽到的線索嗎?”
可正當哥們猜測,那神秘的香水賊子、為啥要偷水鬼春梅的時候,劉義的這句話,就打斷了哥們的思路。
而緊跟著,劉義還說了一句,讓哥們瞬間領悟的話,他說的是:“那些奶奶們不是告訴你,還有人,也在找劉大根真正的死因嘛!”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