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全車人的抗議,自然是比我個人的叫嚷,要更有力一些的。
雖然今天這車上的乘客是寥寥無幾,不滿之聲也沒多麽的響亮,但這至少,讓那位的確長的很著急的司機,沒敢說什麽過分的話。
而且,這車子再往前,也比剛剛穩當了不少。
可就是這條道也忒難走了,即便司機開的很小心,但坑坑窪窪的墊土,還是讓車身搖搖晃晃,都快把哥們給顛尿了。
不過,就算是此等情況,我也發現了一個細節,那就是劉義這帥廝,竟然一點受影響的苗頭都沒有。
除了最初的那下、讓車身顛簸的最厲害的那次以外,其他的時候,劉義居然還能舒舒服服的坐著,在那閉目養神。
“喂?車子都搖晃成這樣了,你居然還能坐的實?”我好奇的坐到劉義左邊的兩個空座裡,隔著過道,伸長了脖子問他。
而聽見我說話,劉義也就睜開了眼睛,衝我微微一笑,沒說話,隻是又把眼皮放了下來。
我去,挺酷啊!
我能看出他眼神裡的意思,他分明是想說:受著吧,否則,你還能怎滴啊?
我有些無語,摸了摸腦門上的包,苦笑一聲,扭頭看向窗外。
哥們不是什麽驢友,也不是那種愛運動的型男,再加上整天在家裡打遊戲賺錢,又從沒離開過哈市北城的前提,所以,這路邊的風景,就成了我此時的好奇點。
窗外是一片一人多高的玉米地,那枯黃色的玉米稈上、仍有著一抹翠綠,但那掛著的大棒子,尤其是棒子的皮,都乾黃乾黃的了,有些外皮裂了的地方,還露著金黃色的果粒,很明顯,這是待人收獲的成熟樣子!
而我所坐的這輛汽車,走的是緊挨地邊的主路,因為路面高過農田,因此,我這時透過窗子,去看玉米地的深處,就看到由遠及近、至少七八輛的收割車,是已然穿梭在這片莊稼當中了。
這是豐收的季節,也是應當享受果實的時刻,就見機器的無情收割,讓棒子們掉進了機器上的容納倉,而玉米杆,則被機器內部的粉碎機,給攪成了碎末,又重新撒在了地裡,好為接下來的小麥,提供最天然的營養。
我似乎記得,在三年以前的智能手機普遍時,像這種收棒子的收割機,好像還沒有誕生呢吧。
但社會進步了,科學也發達了,而這些種地的農民,也該享受一下科技的便捷力量了。
可不知不覺的,我看著外面的情景,竟然睡著了,我竟然坐在一輛、開在墊土路上、車身搖晃不止的汽車裡,沒心沒肺的看著莊稼就睡著了!
哥們不知道過了多久,隻記得迷迷糊糊的,我做了一夢。
而夢中的哥們身居何處,我不認識,只看見我所在的地方,是一個懸崖邊兒,同時,哥們也不知道怎麽就那麽膽大,還坐在崖邊上,把兩條腿,耷拉在了外面懸著。
哥們一看這處境,心裡就臥了一個槽了,咱國家是山川九州的那麽多好地方,可我怎挑了這麽一個不踏實的好地兒坐著啊?
難道下頭有小龍女?咱哥們是楊過?還準備跳崖嗎?可我這胳膊還沒斷呐!
哥們的小心髒是狂跳啊,別說你下頭有龍女了,就算下頭擱上一百個氣墊子,哥們也不能在這作死啊。
所以,趁著全身還沒軟到出溜下去的時候,我就使勁的往後擰屁股,一直把兩條腿全都擰到了崖邊後頭時,哥們這才松了一口氣,連滾帶爬的就想往回跑。
但不等哥們翻身回頭呢,突然,一陣劇烈的天搖地動,就把哥們的腦子給嚇蒙了,然後,我就明顯感覺到屁股下頭有什麽東西,正在一下一下的往上頂我。
我去!石頭還好這口?但哥們是男的呀!
再說了,就算石頭成精、你還要玩點花活兒,那也得挑個好地方啊,我現在可正在崖邊上呐,你這一下一下的頂我,就不怕把哥們頂下去、少了目標嗎?
可不等我感慨菊花不保的時候,我屁股下頭的石頭,就來了一下狠得,而且,這還是一大塊的石頭,使勁的往上一抬,直接就把哥們給抬飛了出去。
我是大罵一聲:“日你大爺!”,然後,哥們就打崖邊上,翻著身、打著轉,頭暈眼花的就掉了下去。
哥們不認為自己是楊過那種不死主角,但至少,咱也是沒有不死身的單純主角啊,而一個主角,不能三十不到,連處男身都沒少的,就要命喪黃泉吧。
“劉義你個帥逼,你丫的倒是來救哥們啊!你以前不是說,你會來找老子的嘛!”
一時之間,我想起了一個名字、也喊了一句話,但我不知道為啥會想起這個名字,我也同樣不知道,自己為啥會說、對方要來找自己。
不過,哥們似乎能明白,這個人和這句話,或許就是能拯救咱的關鍵人。
“喂!醒醒,醒醒,你小子說啥呐!”
可我喊完的一瞬間,哥們就覺得往下掉的身體,似乎被什麽東西拖了一下,下墜的力道頓時就減輕了不少,同時,我的右肩膀頭子,還被什麽東西給推了一下子。
這一推的感覺很奇怪,也很蠻橫,最關鍵的是,推我肩膀的那個東西,還特別的涼,就跟大夏天裡,被一個冰塊砸到了沒穿衣服的肩膀似得,冷冰冰的!
而再然後,我肩膀上的寒冷,立刻就傳遍了全身,猶如掉進冰水裡一般,刺骨的冰寒。
但緊跟著,我就‘啊’了一聲, 隨即,哥們眼睛一睜,雙腿猛地一彈,我......我腦袋就磕到了車頂,立刻就他媽的疼醒了!
我的眼前是兩排空座位,一個人都沒有,不,準確的說,最前頭的車門旁,還站著一個正盯著我的製服小姑娘,她的眼裡全是好奇和慌張,好像是被什麽東西嚇到了似得。
“呼~!是夢啊!”
我的思緒慢慢恢復了,這才發現,車已經到站了,車內,就剩下了我和一邊的劉義,以及車門那、等著我倆下車、好打掃衛生的隨車檢票員!
“你做噩夢了?”劉義看著我問:“夢見啥了?怎還喊我啊?”
“夢見你小子變成小龍女了,在崖下頭穿了個三點式,還叫著讓我跳崖呢!”
我白了他一眼,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而後就趕緊的拿起背包,腳下發軟、且又慌張的,朝車門那邊走去。
下了車,我呼吸著有些發悶的熱空氣,再被刺目的大太陽一曬,哥們的全身,立刻就好受了不少,心跳也緩和多了。
我沒管劉義跟沒跟著我,而是掃見出站口處有一冷飲攤,就趕緊的竄了過去,要了兩瓶冰鎮礦泉水,然後擰開其中一瓶的蓋子,就往嘴裡灌。
冰涼的水,滑過了我的喉嚨,又落進了肚子裡頭後,終於讓我由內而外的,舒服了起來。
而這時,劉義也過來了,我把另一瓶水遞給他,微微一笑,說:“兩塊,你掏錢啊!”說完,哥們也不看他,更不看賣冷飲的大娘,我直接就走向了路邊,四下轉頭,去尋找公交車的站牌!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