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滿心的疑惑和不解,我緩緩將折成心形狀的紙條打開。
紙條裡面只寫了一行字,字跡清秀工整,倒是跟我對阿鸞的印象不太一樣。
所謂字如其人,一個心思惡毒的女人能寫出這樣清秀工整的字,倒是讓我感到有些意外的。
而當我目光掃過,看到那行字的內容時,整個人都愣住了。
這行字並沒有寫任何勾引挑逗我的話,也沒有任何曖昧的文字。
字條的內容是這樣的:洗手間在二樓的右手邊。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只是告訴我別墅的洗手間在什麽地方,還真是我沒有料到的。
不知道為什麽,我還是覺得有些不太對勁,這張紙條沒那麽簡單。
既然紙條的內容很普通,那個叫阿鸞的女人又為什麽用粉紅色的信簽紙,還偷偷摸摸的寫給我。
就只是告訴我洗手間位置的話,她大可以當著李有福父子的面,堂堂正正的跟我說,應該不會有人會覺得有什麽不妥吧。
如果是這樣倒也罷了,她還把紙條折成了心形圖案,後來還給我拋了好幾次媚眼,這絕對不正常。
難道這張紙條裡面還有別的意思?是我沒看懂?
於是,我又低下頭重新看了幾遍紙條的內容。可不管如何看,紙條裡寫的內容都沒有半點毛病,真的就只是告訴我別墅洗手間在什麽地方而已。
思來想去,我都沒能想通到底是怎麽回事,索性將紙條揉成團重新揣回了兜裡。
那個叫阿鸞的女人沒有別的意圖,自然是再好不過的,否則免不了是一個大麻煩。
這女人一看就心思不簡單,能夠毫無破綻的在兩個男人之間周旋,其心思肯定是極其細膩的。
如果不是因為有姚靈兒的本命鬼氣幫忙隱身,我也不可能知道她的秘密,恐怕現在都還對她沒有任何防備。
我搖了搖頭,收起心中的種種疑惑,開始靜下心來練習畫符之術。
可就在我練了不到兩個小時左右,從棺材裡突然傳來一陣京劇的戲腔,聲音穿過厚厚的棺木,清晰的傳入我的耳中。
我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現在已經過了十二點鍾,難不成李有福躺在棺材裡到現在還沒睡著?
“李老……”我心中疑惑,走到棺材旁輕聲喊了兩聲。
棺材裡的李有福沒有回應,能聽到的只有京劇的聲音。
正當我準備站上凳子,偷過縫隙往棺材裡看的時候,棺材裡面的聲音卻消失不見了。
與此同時,我聽到了李有福那略有些慵懶的聲音:“喂……”
聞言,我暗罵一聲,原來是半夜有人給李有福打電話,害得我還以為是鬧鬼了。
“神經病,不認識還半夜給人打電話,你全家才需要買墓地。”就在我轉身之時,李有福罵罵咧咧的聲音從棺材裡傳來。
我暗自好笑,原來半夜打電話的人是賣墓地的。
隨著現代社會網絡越來越發達,不少人受不了利益的誘惑,轉而去售賣別人的隱私信息賺錢。
很多人想必都有過這樣的經歷,莫名其妙就接到一些奇怪的電話,電話那頭的人不是向你推銷這樣,就是向你推銷那樣,也不知道他是從哪裡知道你的電話號碼的。
李有福現在多半就是遇到了這種情況,醫院有人泄露了他的私人信息,得知他身患肝癌晚期,所以才打電話來向他推薦墓地。
人都還活得好好的,就打電話來給人推薦墓地,真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麽想的。
就算李有福真的快死了,接到這樣的電話也肯定是心頭惱火的,你這不是在咒人早點死麽?
即便真的要售賣墓地,那也應該打電話給李有福的子女才對吧,打給他本人這叫什麽事。
盡管剛才發生的事情讓我有些哭笑不得,好在並不是半夜鬧鬼什麽的,倒是讓我松了一口氣。
我蹲下身看了一眼棺材下面的長明燈,只見長明燈的火焰燒得很旺,並沒有任何問題。
出於保險考慮,我還是把長明燈的燈芯往上提了提,讓長明燈的火焰燒得更旺了一些。
此時已經半夜,山裡的風也逐漸大了起來。
哪怕是用東西擋住了長明燈,還是有些許微風漏了進去,吹得長明燈的火焰不斷搖晃。
不過這只是小問題,細微的風並不足以將長明燈吹滅,李有福應該也沒有生命危險。
做好這一切之後,我回到沙發旁繼續練習畫符之術,同時決定每隔半個小時就去檢查一次長明燈的火焰。
時間又過了一個小時,此時已經是午夜的三點多鍾。
此時靈堂裡面靜的可怕,別墅的院子外面也變得靜悄悄的,連蟲鳴聲都已經消失不見了,唯一還能聽到的就是我自己的呼吸聲。
真別說,大半夜的守著棺材不睡覺,還真是有些嚇人。
昏暗的靈堂,漆黑的院子,沒有一絲聲響的夜晚,總讓人感到有些不太放心。
也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茶水的緣故,以往一到守靈時候就犯困的我,今天竟然一點也不覺得困,甚至越到深夜就越感覺精神抖擻。
可是喝多了茶也是有副作用的啊,我現在突然想上廁所了。
別墅的洗手間在二樓的右手邊,這是我從阿鸞留下的紙條上面知道的。只是就這樣離開靈堂去二樓,我還是有些不太放心。
萬一就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有人偷偷潛入靈堂裡對熟睡李有福不利,又或者長明燈恰巧在這段時間被風吹滅,那可就有些麻煩了。
人有三急,這種事情又不能忍,很容易憋出病。
總不能真的一直守在靈堂裡,等到天亮的時候再去解決吧,那也太折磨人了。
去院子裡找李有福的保鏢也不是不行,在我去洗手間的時候讓他們看著靈堂,也不失為一個解決的辦法。
但我不敢這麽做,因為我對這些保鏢不太放心。
李有福的這些保鏢每一個看起來都很盡職盡責,但我畢竟不了解他們的底細,誰知道他們到底是誰的人。
加之李有福家裡的關系都這麽複雜,不管是他的枕邊人,又或者是他的子女,估計都巴不得他早點翹辮子。
在這樣的前提下,我更加不敢隨意叫人進入靈堂,萬一我叫進來的保鏢剛好是被某個人收買的,趁我不在的時候對李有福下手,我豈不是在給自己添堵。
下一刻,我的目光落在了睡在沙發上的姚靈兒身上。
要說目前我唯一信得過,並且還幫得上忙的,恐怕也就只有姚靈兒了。
這小丫頭對我的話可是言聽計從的,讓她做什麽就會做什麽,最主要的是姚靈兒的身份特殊。
於是,我湊到熟睡的姚靈兒身邊,小聲喊了兩聲。
“大哥哥,靈兒想穿新衣服……”姚靈兒緊閉著眼睛,口中含糊不清的說道。
聞言,我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姚靈兒這是在說夢話呢。
沒想到這小丫頭對新衣服這麽執著,就連做夢的時候都還在想著要穿新衣服,只可惜在找到她的墓地之前,我沒辦法滿足她的願望。
“靈兒,快醒醒。”見姚靈兒依舊沉睡,我又再次喊道。
棺材裡躺著李有福,別墅院子裡還有幾個保鏢在巡邏,姚靈兒畢竟身份特殊,我不敢太過大聲,否則要是被聽到就麻煩了。
接連喊了好幾聲,姚靈兒方才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嬰兒肥的臉上滿是慵懶表情,簡直可愛到爆炸。
“大哥哥,你壞死了,吵醒靈兒美夢。”醒來以後,姚靈兒立即抱怨道。
說完,姚靈兒又慢慢閉上了眼睛,似乎準備回去接著做美夢。
“靈兒,你先別睡,我有件事情要找你幫忙。”見狀,我趕緊說道。
“什麽事情啊,等明天再說吧。”姚靈兒說道。
“不能等明天,要是等到明天你就再也見不到我了。”我說道。
聽聞此話,姚靈兒瞬間清醒了許多,瞪大眼睛看著我,似乎在等待著下文。
“我現在要去樓上一下,你幫我守著靈堂這裡,不要讓人傷害到棺材裡面的人,還有棺材下面的長明燈也不要讓它熄滅。”我再次說道。
姚靈兒哦了一聲,盤腿在沙發上坐了起來,開始目不轉睛的盯著不遠處的棺材。
見狀,我又再次叮囑了幾句,這才向著別墅的二樓走去。
對於姚靈兒我還是很信得過的,只要她肯用心, 多半沒有人能傷害到靈堂裡的李有福。
只要我早去早回,頂多也就幾分鍾時間而已,應該不會出什麽事情。
當然,我不光是擔心李有福的安危,還擔心在二樓待久了會引起什麽誤會。
李有福的子女都沒有住在別墅,此時別墅的二樓就只有那個叫阿鸞的女人,要是我在別墅二樓逗留太久時間,肯定是有些不妥的。
沒有被人發現倒還好說,要是被人知道了,還真有些難以解釋。
心中這般想著,我加快了上樓的速度,很快就到了別墅二樓。
正如那個叫阿鸞的女人在紙條裡說到的一樣,別墅的二樓樓梯口的確有一個洗手間,只要上到二樓就很容易會被發現。
可是就在我剛走到洗手間門口,還沒來得及推門走入,忽然聽見了輕微的腳步聲從身側傳來。午夜守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