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對姚靈兒進行詢問的時候,她表示自己也不記得自己究竟葬在哪裡,就隻記得那個叫萬歲山的地名。
我問她為什麽不知道,她告訴我在她剛下葬沒多久,就被一個養鬼人給抓走了。
所謂養鬼人,就是一些懂得旁門道術,卻專門以養鬼為生的人。
養鬼人之所以會養鬼,有些是因為自己的興趣,有些則是為了賣小鬼賺錢。
小鬼改命,小鬼聚財,這是自古以來就流傳下來的旁門法術,雖說見不得光,但確有其事。
哪怕是到了現代社會,養鬼人也依舊是存在的,只不過比起古時候更加隱秘一些,幾乎沒有什麽人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
從表面上看,養鬼人就和普通人沒有任何區別,都是兩個眼睛一張嘴一個鼻子。
可一旦到了晚上,養鬼人就開始四處閑逛了,到處去捕捉那些對他們有用的孤魂野鬼,然後再把馴化以後的孤魂野鬼賣給那些有需要的人,以此來換取錢財。
上次我還看到一個新聞,說某某女明星養鬼,大致說的就是這種事情。
被養鬼人抓走以後,姚靈兒就徹底失去了自由自身,每天都只能跟在那養鬼人的身邊,不是替那養鬼人打掃房間,就是幫忙抓其他的孤魂野鬼。
這時間轉眼就過了好幾十年,直到那名養鬼人去世以後,姚靈兒才重新獲得自由。
雖然重新恢復了自由之身,但因為被抓走的時間太久,姚靈兒也不記得自己到底身葬何處了,更加沒辦法重新找到自己的墓地。
從此,姚靈兒就開始到處晃蕩,直到前段時間被另一隻厲害的鬼給抓做新娘子,在出嫁的當天碰巧遇見了我,這才因為鬼魂契約的緣故來到了我身邊。
姚靈兒的身世大致就是這樣子,我不敢肯定她到底有沒有撒謊,不過看她的樣子應該是不假的。
畢竟事情早就已經過去這麽多年,姚靈兒也沒什麽理由欺騙我,她早就想穿上新衣服,要是知道自己墓地在哪,肯定第一時間就跟我說了。
“大哥哥,要是找不到我的墓地在哪裡,我是不是就不能穿新衣服了?”姚靈兒有些可憐兮兮的問道。
“放心吧,一定能找到的。”我輕聲安慰了一句。
得知姚靈兒的淒慘身世,我對這個可愛的小女孩有些同情。
小小年紀去世就已經夠讓人同情的了,沒想到時候還被養鬼人抓走,失去了整整幾十年的自由之身,真不知道那些年她是怎麽熬過來的。
哪怕養鬼人死了姚靈兒恢復了自由,肯定也過得並不好。
世上這麽多孤魂野鬼,她不過就是以小女娃娃而已,走到哪裡估計都得被欺負,孤苦伶仃的著實有些可憐。
我現在甚至有些懷疑,姚靈兒之所以知道如何締結鬼仆契約,多半就是從那個養鬼人哪裡學來的。
這樣一想,一切倒也解釋得通了。
沒再和姚靈兒多說什麽,關掉電腦以後我就開始練習畫符之術。
寫寫停停,時間轉眼就到了兩點鍾。
因為對畫符之術很感興趣,所以我練習起來也是格外認真,哪怕沒有老頭在一旁盯著,我也沒有絲毫偷懶,只是偶爾手腕酸了才會略作休息。
認真辛苦的練習自然也是有回報的,我剛開始練習的時候都不知道該怎麽下筆,連到最後已經可以很順利的把這張符畫出來了。
盡管速度和老頭還是沒法相提並論,但至少比起剛開始有了很大進步。
只要按照這種狀態練習下去,相信最多只要一個月時間,我就可以開始正式練習畫符之術。
我不禁有些期待起來,只要徹底學會了畫符之術我,我面對鬼魂什麽的也有自保之力了,不用一遇到危險就指望別人來救。
停下筆以後,我去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就準備睡覺。
就在我準備躺下的時候,無意間又看到了放在盒子裡的那本《百符秘錄》,同時想起了老頭的那句叮囑之言。
在我離開醫院地下室的時候,老頭表情嚴肅的讓我在沒練好筆畫以前,切記不可以去畫書裡的那些符籙。
走的時候我隨口應了一聲,並沒有太把老頭的話當一回事,隻當他是怕我急功冒進,所以才想打壓我一下。
此時再度看到這本書,我心中不禁冒出了一個想法,要不趁著手熱嘗試著畫一畫真正的道符?
腦中剛生出這個想法,我就抑製不住自己的衝動。
老頭害怕我急功冒進,我當然明白他的良苦用心,不過我嘗試著畫一畫應該也沒事吧,實在畫不好就扔掉放棄也就是了。
再次捧起那本《百符秘錄》,我變得有些糾結起來。
此刻腦中有兩個聲音在不斷爭吵著,一個聲音說應該聽老頭的話,老頭讓你現在不要畫這些符就別畫,另一個聲音則嗤之以鼻,說既然書都傳給你了,自己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腦袋裡,兩個莫須有的聲音吵得我頭疼欲裂,它們最終還是分出了勝負。
最終贏得勝利的是那個慫恿我畫符的聲音,不過就是畫一張符而已,應該沒什麽大不了的吧。
我再次拿出黃紙和朱砂,同時把毛筆握在了手上。
翻開《百符秘錄》,我反覆看了一下第一張符籙樣子,同時仔細讀完符籙旁邊標注的小字,然後便開始畫符。
讓人意想不到的是,我在畫這張符的時候過程異常順利,按照符籙旁邊的標注,用正確的方法一次性就將其畫好了。
看著面前這張已經畫好的符,我心中有些莫名激動,難道自己是傳說中的天才?
只是還沒等我笑出聲,忽然感覺到房間裡的燈光似乎變暗了一些,同時整個腦袋開始變得有些昏昏沉沉,不管看向屋子的任何地方都感覺是在天旋地轉。
與此同時,我的鼻子下方似乎有些微熱的液體在緩緩流出,用手摸了一下還有些粘手和腥味,這是在流鼻血。
當我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姚靈兒正眼淚汪汪的看著我,很顯然是已經哭過了。
“太好了,大哥哥你總算醒了,剛才真是嚇壞靈兒了。”見我慢慢醒轉過來,姚靈兒頓時破涕為笑的說道。
“靈兒,我剛才怎麽了?”我從地上坐起身,捂著有些頭疼欲裂的腦袋,對姚靈兒問道。
“靈兒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就是看到大哥哥你突然就倒在了地上,不管怎麽叫都叫不醒。”姚靈兒搖了搖頭說道。
“真是這樣嗎?”我說道。
姚靈兒沒有說話,只是連連點頭。
我沉默不言,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下方,粘稠帶著腥味的鼻血依舊存在,證明我在昏倒前並沒有產生幻覺。
可是一個人好端端的,怎麽會明奇妙的就暈倒,還流鼻血。
我自認為自己的身體是沒有問題的,不說力能舉鼎吧,至少也一口氣上五樓不費勁,身體不可能虛弱到這種程度。
既然我的身體沒有問題,那剛才又怎麽會突然暈倒?
我心中鬱悶,實在想不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
難道是因為我這一個多月接觸了太多鬼魂,以至於自己身上的陰氣太重,所以身體才在不知不覺中變得有些虛弱起來。
又或者是自己得了什麽怪病,就連本人也毫不知情,我開始盤算著明天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一下。
“大哥哥,你快站起來,地上那麽涼。”見我一直坐在地上,姚靈兒趕緊說道。
我點了點頭,強撐著身體從地上站了起來。
起身的時候,我立即感覺到了不適,總感覺身上的力氣好像被莫名抽空了一樣,光是從地上站起來都有些氣喘籲籲的。
有氣無力的坐在床邊,我反覆思考著剛才到底是怎麽回事。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我是畫完那張符以後才突然眼前一黑,感覺房間裡的一切都天旋地轉的。
難道問題出在我剛剛畫好的那張紙符?我驚疑不定的走到桌前,盯著桌子上那張已經畫好,並且筆跡都已經幹了的道符。
道符和畫好的時候沒有什麽區別,上面的字跡也還是剛才的樣子,不管怎麽看這都只是一張普普通通的道符而已,又怎麽會讓人昏倒流鼻血呢?
這時,我的腦中又響起了離開醫院地下室老頭說的那句話,讓我在沒練好筆畫之前,不要去畫書上的符籙。
剛才發生的事情和老頭的話逐漸重合到了一起,我隱約已經猜到了一些東西,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跟我猜想的一樣。
接下來的十分鍾時間,我很好的詮釋了什麽叫不作不死。
我走到桌子前,又重新換了一張黃紙,打算再畫一次剛才的那張符。
如果我剛才暈倒真的是因為畫符導致的,那我再重新畫一次肯定還會是相同的結果,只要嘗試一次就能知道原因了。
大約兩分鍾過後,我再次畫好了一張新的道符。
就在畫完準備收筆的時候,我的腦袋再次昏昏沉起沉來,與此同時眼前的看到的一切也開始發黑,鼻中也流出了鼻血,這情形就和先前一模一樣。
因為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在昏倒之前我就已經摸索著來到了床邊。
大約五分鍾後我再次醒過來,睜眼看到的依舊是梨花帶雨,滿臉擔心表情的姚靈兒。
不過相較於第一次,這一次我已經知道是怎麽回事了。午夜守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