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的身高大約在一米八左右的年男人,顯得略微有些健壯,滿臉胡須,頭髮亂糟糟的一看就是很長時間沒打理過,顯得有些邋遢。
我只是看了他一眼,就立即感覺到有些不太舒服,這人給我的感覺就像是一頭尋找獵物的惡狼,渾身上下都充滿嗜血的氣息。
這個並不是林家人,在前兩天我也並沒有見到過。
起初我猜測他會不會是林家人的親戚,是趕早來參加女司機一家的葬禮的,但隨後想了想又覺得不太可能。
現在不過才剛天亮而已,就算要來參加葬禮也不可能這麽早,距離最近的林家溝村民可還一個人都沒有來。
可如果不是林家人的親戚,那這個人又會是誰,他總不會是無緣無故的來到林家。
來到林家院子後,這人微微將頭揚起,用鼻子在空氣中嗅了宿。緊接著,他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興奮起來,並把目光轉向了靈堂。
因為正在打量著他,當那人把目光看向靈堂的時候,自然而然跟我來了一次短暫對視。
隨即,那人便邁開步子,朝著靈堂走來,看起來很是興奮和迫不及待。
“站住!”等那人走到靈堂門口時,我立即將其攔了下來。
“我只是來找一樣東西的,奉勸你不要多管閑事。”那人說道。
“找什麽東西?你是林家人或者林家親戚嗎?如果不是的話就請離開。還有這裡是我朋友的靈堂,我也並不是在多管閑事。”我說道。
此時我已十分肯定這人有些來者不善,倘若他真的是林家親戚,不可能來到林家以後直奔靈堂而來吧,最起碼也要先跟林家人打個招呼什麽的。
一般主家的親戚要到靈堂祭拜死者,都是要有主家人在一旁陪同的,他若真是來參加女司機一家葬禮的,不可能連這個規矩都不知道。
既然不是來祭拜死者的,那我就更不可能讓他進入靈堂,影響到死去的女司機可不是我能接受的。
除此之外,隨著這人走近靈堂,我還發現他的腰上纏著一根黑色的繩子。
這根繩子只是隨意的纏在他的腰上,看起來也不像是腰帶一類的東西,而且那繩子黑漆漆的顏色看了讓人很不舒服,莫名感到有些壓抑和難受。
“我的事情你最好少管,知道得太多對你沒半點好處。”被我攔住去路,那人顯得有些不耐煩起來。
“我是這次喪事的負責人,你如果不是來祭拜死者的,那我就不能放你進去。除非你能先去找主家人說清楚,他們肯同意你進入靈堂還差不多。”我再次說道。
不用想也知道,林家人肯定也是不認識這人的,否則不遠處就有兩個林家人,他們不可能不上前來迎接客人。
更讓我感到鬱悶的是,不遠處看到這一幕的林家人似乎沒有要上來幫忙的意思,就任由這人在靈堂門口胡攪蠻纏。
林家人跟我不對付這我是知道的,可如今來了一個陌生人,難道他們就一點事情都不擔心嗎?
說實話,我也有些害怕這人會硬闖。畢竟他看起來很是健壯魁梧,真要跟他打起來的話我還不一定打得過,更別說我昨晚上守了一晚上靈,此時早就已經有些昏昏欲睡渾身沒了力氣。
與此同時,靈堂裡的曾月也已經走了出來。雖然在我的勸說下止住了哭泣,但因為哭泣的時間過長,曾月的兩眼也就是通紅而又浮腫的。
而在來到靈堂門口後,曾月也第一時間被不遠處那人吸引住了目光。
“唐遠,這個邋遢的叫花子是誰啊?”看了那人幾眼,曾月對我問道。
“我哪知道,也不知道他是從哪裡冒出來的,直接就說要進靈堂裡面來找東西,還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我說道。
對於不遠處那人到底是什麽身份,直到現在我都沒有半點頭緒,因為他除了邋遢意外沒有什麽其他的特點。
難道是來林家偷東西的小偷?我不禁猜測道,但立即又搖了搖頭。
世界上哪有這麽蠢的小偷,大白天來偷東西也就罷了,還當著別人的面大搖大擺來偷東西,除非是腦子有問題還差不多。
“喂,你到底是誰啊,跑到這裡來做什麽?”曾月叉著腰,對不遠處那人問道。
“小姑娘一邊去,別多管閑事。”那人翻了個白眼說道。
“本姑奶奶今天心情不好,就要多管閑事,你要是不說你是誰,就別想進這扇門。”曾月說道。
因為女司機的離去,曾月的心情原本就已經很不好了,此時突然來了個不長眼的要硬闖女司機的靈堂,她自然很樂意把他當成出氣筒。
對於曾月的性格我也算是有些了解的,只要她對誰沒了好印象,對方就休想在她嘴下討得便宜,在這方面我可是吃盡了苦頭,當初在醫院的時候沒少被曾月欺負。
“我看這人可能是個瘋子,惹急了可能還會打人,你還是不要跟他作對比較好。”我心念一動,湊到曾月耳邊小聲說道。
聞言,曾月立即嚇得後退了兩步,很是防備的看著不遠處那人。
我倒不是想要故意嚇唬曾月,之所以這樣做是另有目的。
如今搞不懂這人的身份,我自然是不願意跟他有什麽太過敵對的舉動。
現在林家就只有我和曾月兩個人,真要動起手來曾月是指望不上的,最後吃虧的還是我自己。
與其這樣,還不如想辦法把老魏他們叫來林家,有了老魏他們四個人的話,我們再面對不遠處那人那就絲毫不懼了。
“他真的是瘋子?”曾月後退兩步,小聲對我問道。
“我看多半差不多,他要不是瘋子怎麽會往別人家裡闖?你難道沒看到連林家人都不來阻止他嗎,很顯然林家人早就知道他腦子有問題,想讓我們兩個當冤大頭呢。”我煞有其事的說道。
“那該怎麽辦?他要真是瘋子的話我們也不能打他啊,而且我們打傷了他要賠錢,他打死了我們還不用坐牢。”曾月說道。
“沒辦法了,只能打電話把老魏他們叫來,等老魏他們來了林家,到時候我們人多就不用怕他了。”我說道。
一聽此話,曾月連連點頭不已,似乎也覺得我說得很有道理。
沒有人想跟一個瘋子打交道,曾月顯然也是不願意的。
當然,那人是瘋子只是我用來嚇曾月的話,我還是可以看出來那人並不是瘋子,只是有些目中無人罷了。
不管怎麽說,對付這家夥都要人多一些才可以,等我們人多的時候,他估計也不會再像現在這樣囂張。
於是我悄悄把手機遞給曾月,讓她回靈堂裡去給老魏打電話,而我則繼續在靈堂門口盯著那人。
片刻後,曾月拿著手機走了出來,告訴我已經給老魏他們打了電話,並且老魏他們會立即離開旅館來林家溝。
“乾得不錯,你繼續回靈堂裡面去待著,尤其是要守好靈堂裡的那兩隻王八。”接過手機,我又對曾月說道。
剛才我在心裡思來想去,都想不出靈堂裡面有什麽東西值得那人看得上的,靈堂裡除了三口棺材也就只有供桌上的那些供品。
總不至於對面那人那樣變態,會對棺材裡的三具屍體或者供桌上的供品感興趣吧,光是想想都知道多半不可能。
如此一來,靈堂裡最珍貴的也就只有水盆裡的那兩隻王八了。
尤其是那一隻渡劫成精的王八,就更加是無價之寶,很容易就會遭到有心之人的覬覦。
莫非這人就是衝著靈堂裡的那兩隻王八來的?我心中暗自猜測,對那人更加提防起來。
倘若真是這樣的話,我就更加不可能放他進入靈堂之中。
我之前承諾過林家族長,靈堂裡的兩隻王八是要當著村民的面拿去放生的,一旦有任何閃失,我們都沒辦法跟林家溝的村民交代。
“你讓還是不讓,再不讓開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被攔在靈堂門口幾分鍾,不遠處那人已經徹底沒了耐心,用威脅的語氣說道。
“不客氣就不客氣,光天化日的難不成我還怕你啊?”我不示弱的回了一句。
我好歹也是一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就算對面那人長得挺健壯的,我也不是沒有一戰之力,正要打起來頂多也就是差不多的水平。
而且真要到走投無路的時候,我也可以找林家溝的村民求助,就謊稱是這人想要來搶走那兩隻王八,林家溝村民就肯定會幫忙阻止。
“哼,不識好歹。”那人冷冷說道,又再次邁步走向了靈堂。
看著那人一步步走向靈堂,說實話我還是有些緊張的,握緊了拳頭,也做好了要跟他打上一架的準備。
打不打得過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必須阻止他進入靈堂之中,最起碼也要拖延時間,等到老魏他們來到林家溝。
那人越是靠近,我就越感到渾身汗毛倒豎,總仿佛這人比表面上看起來還要危險得多。
還記得第一次面對汪半仙的時候,我也是這樣的感覺,被壓抑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小兄弟別怕,我來幫你。”就在這時,一個蒼老的聲音響了起來。
我抬頭看去,正是老叫花來到了林家院子。
時間仿佛停止了一般,自打老叫花來到林家院子後,不遠處那人就停下了腳步,也沒有再說話。
十幾分鍾悄然而過,林家院子外的車子發動機聲音響起,老魏的麵包車也停在了林家院子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