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案子看起來……”

　　趙國斌的話還未說完，他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喬局長瞥了眼手機，發現是刑偵科科長秦凱的來電。

　　“是老秦，我給你接了。”喬局長隨手拿起電話，打開了免提。

　　“國斌，你開好會沒有?”

　　“是我，會開好了，老秦，有什麽事嗎?”

　　“啊?”電話那頭微微一愣，“哦，喬局長啊，是這樣，城北那頭出了個案子，入室搶劫殺人。”

　　“什麽?”趙國斌接了一句。

　　喬正齊伸手指指前頭道:“好好開車。老秦你什麽意思?”

　　“我想叫國斌去看看。是不是和幸福小區的那案子有關聯。”

　　“得嘞，我知道了。”

　　“哎，行。”

　　喬局長掛斷了電話，朝趙國斌說道:“調頭去城北。”

　　“我先把你送回去吧。”

　　“用不著管我，等會我讓其他人梢我一程就行。再說了，老是坐辦公室，人都快生鏽了，出去動動也好。”

　　說完，喬正齊看了看後視鏡，後座的李元清正閉目養神。

　　二十分鍾後，三人來到了城北的一處破爛小區。

　　趙國斌帶頭往前走著，幾個片警正在保持著現場次序，一個像是帶頭的警察朝趙國斌他們走了過來。

　　他看見了喬局長，忙敬了禮道:“哦，局長也來了。”

　　喬正齊點點頭，問道:“什麽情況。”

　　“死者身份已經確認了，叫顧山，是鶴山精神病院的醫生，一個人住。”警察一邊說，一邊帶著三人來到了二樓。

　　“鶴山精神病院?”趙國斌小聲念叨了一句。

　　喬局長查看起現場，見趙國斌似乎對這精神病院有意思，便問道:“怎麽?那精神病院怎麽了?”

　　“幸福小區的那起案子，男主人也是鶴山精神病院的。而且……”趙國斌扭頭看了下門。

　　李元清正站在門邊，他見趙國斌看了過來，便說道:“和上次一樣，被撬開了。”

　　那警察忙補充說:“是，門被撬開了，不過這種老式的門隨便來個鎖匠就能開。”

　　“誰發現的屍體?”趙國斌問道。

　　“他女朋友。”警察用筆指了指站在門外邊的一個女人，“說是顧山昨天沒去她家，所以特意過來看看。”

　　喬正奇觀察著躺在地上的屍體，心口一刀斃命，乾淨利落。不過死者的鼻子受傷了，用紗布包著:“他鼻子怎麽了?”

　　警察搖搖頭說:“這個還沒查清楚，哦，對了，凶器的話是廚房的菜刀。已經拿去化驗指紋了。”

　　喬正齊站起身子，朝趙國斌問道:“你們怎麽看?和幸福小區的是同一個凶手嗎?”

　　趙國斌摸著下巴，“很相似，不管是在凶器選擇上，還是進入的方法。家裡少了什麽東西嗎?”

　　“目前還沒有查出少了什麽。”

　　李元清突然插嘴問道:“在這房間了有沒有發現什麽手表零件?”

　　“手表零件?”那警察撓了撓頭，突然想起什麽來，快步朝外頭走去。

　　沒一會，他就又走了進來，手裡拎著一個小袋子說:“有，這個，在死者身邊發現的。”

　　三人扭頭看去，發現是一條表帶。

　　喬正齊拿過袋子問道:“你們怎麽知道會有手表零件。”

　　趙國斌把之前發現表盤的事說了說，喬正齊沉吟片刻道:“這麽看來的話，這案子確實不簡單。”

　　趙國斌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他接起電話交談了一會，很快他掛斷手機朝李元清說道:“找到那個表盤主人的位置了，在石樂鎮。”　　“你們去吧，我等會自己搭車回去就行。”喬局長擺擺手道。

　　趙國斌應了一句，和李元清一起朝著外頭走去。

　　“哎，機靈點。”

　　喬局長不放心的囑咐了一句。

　　……

　　有時候，趙錢坤會思考一個問題——人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這個問題通常會在他埋屍體的時候冒出來，看著那具即將被黃土掩埋的屍體，趙錢坤有種想要了解他的衝動。

　　想要知道他生前喜歡什麽，有沒有家室，為什麽會落到如此地步……但這些問題很快又會隨著一鏟又一鏟的黃土消散而去。

　　這是他曾經的工作，現在這份工作落在了自己妹妹身上，他不知道趙詩桃看著那些坑中屍體的時是否也會和他一樣，思考著這個問題。

　　開車的女孩一路上沒有說一句話，除了知道她叫唐欣儀外，趙錢坤對她所知甚少，就像是那些坑中屍體一樣。

　　同時，趙錢坤也清楚她是多麽恨自己，這從她臉上不難看去。

　　車子停在了老巷街十三號門口，“在這等我。”趙錢坤淡淡地說了一句，便朝著屋裡走去。

　　這裡依舊沒有什麽變化，仿佛時間忘記了光顧，孟牧行正坐在屋裡看著書，他的手邊永遠都少不了一杯茶。

　　趙錢坤深吸了一口氣，出聲道:“我想求你件事。”

　　孟牧行抬起頭，臉上帶笑，“說。”

　　“救人。”

　　“誰?”

　　“我妹妹，趙詩桃。”趙錢坤走過去坐在了孟牧行對面，他不知道一條人命會需要什麽代價，或許就是自己一條命。

　　孟牧行放下了書，他起身給趙錢坤倒了一杯茶說:“她時間不多了，我不能直接救她，這會讓地下的人起疑的。”

　　趙錢坤眉頭一皺，“那要怎麽辦?”

　　“凡事都有代價，你想好沒有?”

　　趙錢坤堅定地點了點頭。

　　“那把你剩余的壽命分她一半，她就能活，你也不用死，兩全其美。”

　　孟牧行說這話的時候，像極了電影中的那些惡魔。

　　“這…這能辦到嗎?”趙錢坤雖然知道孟牧行有神通，但這平分性命的事情實在太過怪異，他實在是有些不敢相信。

　　孟牧行沒有回答，而是起身走進了一個房間，不一會，就從裡頭拿出了一個花盆和一個小鏟子。

　　他把這兩樣東西放在了趙錢坤跟前道:“既然你已經做好決定了，那就去院裡鏟些土來。”

　　趙錢坤看了眼孟牧行，發現他並不是在開玩笑，當下便拿著東西來到院子鏟起土來。

　　很快，一盆子土便鏟好了，趙錢坤卻沒有起身，他看著那個小小的坑洞竟是愣住了。

　　這是一種和曾經截然不同的感覺，他說不出來，但此刻他內心出奇的平靜。

　　趙錢坤收回了神識，抱起那個花盆走進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