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的清晨,葉酩從睡夢中醒來。
他是被胸口隱隱約約的重力給壓醒的。掀開眼簾,葉酩發現一隻罪魁禍首。
羽?把自己團成一個團子,穩穩當當睡在葉酩的胸口,爪子抱著頭,尾巴在爪子和頭之間的縫隙裡塞著。
這是該慶幸羽?的體型只有幼貓大小麽?
要是跟成年貓似的,這麽被壓一晚上,會是一種什麽體驗……
扭轉頭左右看看,寢室其他三人都還沒醒,葉酩又看了一眼牆壁上的掛鍾,時間指在5:35,距離該起床的時間還早。
他想動動有些僵硬的身子,但那小家夥睡得那麽香,有點不好意思驚動人家。
從女生宿舍逃走之後,羽?在當天晚上很主動的躥來了葉酩的宿舍。
花花當時一臉驚喜,對於主動上門的小家夥上下其手,揉了半天才肯放下。
羽?那一臉嫌棄的表情,看得其他三人都有點同情那小家夥了。這還是因為花花口風緊,對延澤西和程冬明兩人,隻說是小野貓。
那倆貨要是知道這小家夥是傳說中的神獸,信不信倒是兩說,和花花一樣的一頓上下其手,那肯定是免不了的。
花花和羽?玩了沒多久,羽?就開始不買帳了,一下躥到葉酩的床鋪上,使勁往被子裡面拱,很快就把自己藏了起來。這一藏,就一直藏到四人都熄燈睡覺,它才肯出來。
還好神獸不掉毛!
葉酩想了想,他記得睡著之前,那小東西是團在自己腳頭的來著?啥時候這麽膽大包天的跑到現在這個位置來的……
羽?突然動了動,卷成一團的身體稍微舒展了一些,然後兩隻抱著頭的前爪伸展得筆直,然後做了個捂臉的動作,緊接著全身更加舒展,捂著臉的前爪底下,發出“嗚嗚”的聲音,聽著像是在表達被吵醒的不滿似的。
葉酩突然想起,這小家夥和自己靈犀相通,即使在睡夢中,也能感受到自己的想法,難道是自己內心的吐槽把它給弄醒了?
羽?翻身站了起來,在葉酩的被子上踩了踩,又把全身重心放回到後退,蹲下來,前爪在被子上繼續踩著,葉酩聽說小貓踩奶就是這個動作……
一時間,有點囧囧有神的感覺。
既然小家夥都醒了,葉酩也就毫不客氣的伸出手,一把揪住羽?後脖頸把它從被子上拎了起來。
小家夥通過神識感應,正向葉酩傳遞著激烈的抗議之情,抗議每次葉酩都抓著它的後脖頸。
然而,抗議無效,葉酩把他拎到右側,放在被子上之後,長出了一口氣。
這下總算可以稍微活動一下了,葉酩伸了伸胳膊,翻轉身體,呈側臥狀,拿後背對著羽?。
結果就是,又收到了羽?的一頓怨念。
怨念過後,羽?發現葉酩毫無所動,於是也沒轍了,只能乖乖的趴下繼續睡覺。
牆壁上的掛鍾繼續一分一秒的走著,直到屋子裡同時響起了四種完全不相同的鬧鈴聲。
被鬧鍾吵醒之後,葉酩揉揉眼睛,翻身準備起床,然而,他忘記了還睡在右側的羽?,直到感覺壓到了什麽東西之後,又聽到“嗚嚕”一聲,才想起來那小東西。
看來還是不太適應這家夥的存在啊。
羽?受到驚嚇,猛地躥了下去,一溜煙的躲到了床底,被正起床穿鞋的花花看個正著。
“它這是怎了?”花花問著,準備借關心為由,再擼擼這神獸的毛。
羽?很機靈的又往裡面躲了躲,這下花花徹底夠不著它了。
花花一臉悻悻。
“不就是隻小野貓嘛,至於惦記成這樣?”程冬明這時候也穿好了衣服,看花花那樣子,嘲笑道。
程冬明和延澤西都對貓這種動物沒啥興趣,各自去洗漱。
花花蹲在葉酩床邊上,又和羽?較勁了一番,羽?很有耐心的一直蹲在床底最靠牆的位置,就是不挪窩。
最後,還是花花先放棄了。
連葉酩都已經開始往書包裡裝書,他要再不收拾收拾出門,就得遲到了啊……
……
幾人出門之後,羽?才放心的從床底下出來,一下子就跳到葉酩的床鋪上,在被子上踩出一個淺坑來,然後定定心心的團在坑裡繼續蒙頭大睡。
寢室四人要看見,肯定羨慕死。
四人去食堂吃完早飯,出來的時候,其他三人都盯著葉酩褲兜看。
葉酩被瞅得是莫名其妙,忍了忍,還是問道:“你們這都什麽眼神?”
程冬明想了想,又撓撓頭, 沒回答葉酩,而是對延澤西說,“奇怪啊,他今天手機怎沒響?”
“是啊……”延澤西一臉遺憾。
“嘖嘖嘖。”花花朝兩人攤攤手,“我說什麽來著,快,一人500,別想賴啊。”
葉酩更加莫名其妙了,直到他看到程冬明和延澤西一臉不情願的開始掏口袋,從錢包裡數出五張紅色鈔票,放到花花攤開的手掌裡,這才有點明白了過來。
原來這三個家夥是拿自己打賭呢,每周一譚齊川的課前,自己都會收到電話,然後就被叫走去別的地方。葉酩仔細想了想,他每周一的第一節課,還真就隻去上過一次。
不過今天,實在是很平靜啊……
想到譚齊川每次看自己事,那種別扭的神色,葉酩就覺得挺好玩的,估計今天自己破天荒的去上他的課,以這家夥的性子,又得想一大堆有的沒的。
這樣就最好了,自己感知力上了一個新台階,正好拿他做實驗,看看能不能感知到之前沒法確定的情緒來。
懷著這樣的心情,葉酩走進教室坐好,對譚齊川的到來翹首以盼。
誰要是知道葉酩居然如此期待上“譚閻王”課的話,一定會把他當成變態,恐怕就連同寢室的三人,也不會例外。
距離上課還有一分鍾的時候,譚齊川很準時的踩著蹭亮的皮鞋走進教室,他看到葉酩居然也在的時候,果然是愣了一下,不過很快他就調整好情緒,站到了講台前。
葉酩觀察著他,看著看著,自己也愣了一下。
這譚齊川的眉宇間怎麽有一股黑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