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世間,有著許多科學尚無法解釋的事情,科學家們喜歡稱之為“超自然現象”,不過在坊間,人們通常叫它們做“靈異事件”。
雖然有好些盛傳已久的靈異事件,多半都是視覺騙局和以訛傳訛,不過,卻也有極少一部分人,真的碰到過奇怪的事情。
比如德哥。
大部分人都會像德哥之前所做的那樣,去找相師或者術士來驅邪。不過也有極少部分人會接觸到一個特殊的團體,異者。
葉酩其實並不知道什麽是異者,因為老顧也沒有和他提起過。據老顧說,他因為受過重傷,而失去了大部分記憶,老顧甚至連他自己的全名都已經不記得,隻記得自己姓顧而已。
所以他傳授關於異能的知識給葉酩時,就會缺失掉許多訊息,比如說異者到底是個什麽東西?葉酩就對此一無所知。
但這不妨礙他知道“回溯”。
那是一種掌控系的異能,可以使目標物變回某一時刻的樣子,可控制的目標品種和時間間隔,與操控者的所具備的靈力強度和精神力有關。
多數異能的效果,都和這兩個屬性相關,眼前葉慎行可以讓人身體的一部分複原,這就是他靈力和精神力極強的表現,因為哪怕是中階的“回溯”,也隻能作用於死物而已。
這個人實力不俗。葉酩心裡想著,於是更加疑惑了。
“你為什麽會找上我?”葉酩問。
“昨天夜裡,你使用了小顧的命魂本源。”葉慎行說,“小顧失蹤的這些年來,它一直沉寂,我們就一直在等待它被喚醒,可以說時刻關注。這也是我能這麽快找到你的原因。”
葉酩一怔,隨即恍然。對方口中的“小顧”,應該就是老顧了。
插在口袋的手碰了碰昨晚用來保命的那個“圓筒”,葉酩設想過很多葉慎行到來的原因,卻怎麽都沒料到,居然是因為這個。更沒想到,老顧所說的麻煩,居然是會被人像跟調查戶口似的調查自己,再找上門來說些奇怪的話。
“所以你就調查我?”
“這是必須的,萬一命魂本源是落入敵人之手,作為吸引我們自投羅網的誘餌,豈不是糟糕。”葉慎行說。
葉酩默然。這說得還真沒毛病。
“不過……”葉慎行頓了頓,意味深長的看了葉酩一眼,“這一番調查,卻讓我有意外的收獲,那就是你。”
葉酩翻了個白眼,他又想到了俗套的“認親流”。不過這時,一個東西突然從葉慎行手中拋出,葉酩接過,看了一眼,怔住。
“這塊銅牌,你也有一個吧?”葉慎行說。
葉酩愣愣的盯著那塊小銅牌,上面刻著“葉慎行”三個字,底下另有一行小字,是一個日期:1975.1.10。
幾乎一模一樣的銅牌,葉酩的確也有一個,他下意識的從衣領中扯出那塊一直帶著的小牌子,兩塊並排放在一起。他的那塊,上面同樣的位置也刻著一些字:葉酩,2003.12.27。
葉酩從記事起就是在兒童福利院裡,他沒有和其他孤兒一樣姓同樣的姓,因為他在被撿到的時候,繈褓中就有這麽一塊銅牌。所以福利院的工作人員,就用了銅牌上的名字給他登記注冊。這是一向的慣例。
也是因為這塊銅牌,葉酩是福利院裡少數知道自己確切生日的幾人之一。雖然這沒什麽意義,並沒有誰會給他過生日。
“果然沒錯。”葉慎行說,“你的父親,
葉謹言,和我一樣也是一名異者。而你,作為一名未來的異者,在出生的那一天,就已經被記錄為組織的一員。這塊銅牌就是你的身份銘牌。” 葉酩想了想,問道:“你們的組織,不會全都姓葉吧?”
“是我們的組織。”葉慎行糾正道,“我們的組織成員當然不是都姓葉,之所以這麽巧,是因為,除了同是異者之外,我還是你大伯,親生的!”
葉酩無語了。這人居然真的是來認親的!
雖然明白眼前這人應該真的不是騙子,但葉酩還是想再“垂死掙扎”一下,於是他試探著問道:“好吧,就算你是我大伯,那我親爹呢?為什麽不是他來找我?”
葉慎行愣了愣,隨即歎息,“和小顧一樣,他也失蹤了。和你母親,還有你,一起失蹤的。本來我們都以為他們已經死了,沒想到你突然出現,這樣的話,說不定他們也還在……”
接受了這番說辭,葉酩再度看了一眼葉慎行的銅牌,隨後遞還給對方,接著把自己那塊重新塞回衣領中戴好,整了整衣領,望著葉慎行。
“所以呢?你現在這是要抓我回去?”
葉慎行愣,“什麽叫抓?你是異者,當然是要回組織報到。現在你雖然可以控制靈力,但並不能使用異能,隻有回去組織,進行覺醒,才能成為真正的異者。”
“看來我是沒得選了。”葉酩垂頭歎氣。對方實力這麽強,雖然自己有個一擊必殺,但之後的虛脫期可是很致命的。
打不過,隻好先妥協。更何況,老顧生前交托的那件事,一直以來都沒有線索,不如跟他去了這個組織,會有收獲也說不定。
葉慎行望天,“你這一臉要上刑場的表情是幾個意思?這麽好的機會,別人打破頭都搶不到,你還不願意。”說完,也不管葉酩別扭的表情,拉著他就要走。
“等會兒啊!我還有東西沒收拾呢。”葉酩抗議。
“那些垃圾都不要了,回去買新的。”葉慎行說著掏出一張卡,一臉“隨便刷別客氣”的表情。
“待遇這麽好?你怎麽不早說?”葉酩傻眼。
“呵。”葉慎行心裡鬱悶,早知道錢這麽好用,還和這難纏的小子費什麽話,直接一張卡丟給他就能把人拐回去了。
這次不用葉慎行拉扯,葉酩自覺地就跟上了。兩人並排走著,葉慎行琢磨著怎麽換個輕松點的話題,突然想起不知小顧這些年寧願四處流浪也不回“家”到底是為了什麽,於是問道:“能和我說說小顧的事嗎?唔,你好像是叫他老顧來著。”
“老顧啊……”葉酩陷入短暫的沉思,組織語言,用最簡單明了的語言概括道:“感覺和你差不多,都挺像個騙子。”
“啥?”葉慎行驚訝扭頭。
“我第一次見老顧,他就跟我說:小盆友,我看你骨骼驚奇,十指修長,和我學吉他怎麽樣?”
“……”
葉慎行此時終於明白,葉酩對他一直以來的不信任感,是來自何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