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東路本人的年紀大，留奕傳下來的那些後世知識，也學不了了，但他的徒弟都是很年輕的，所以留奕為了增加他們對武器的研發能力，就強製性要求他們每天晚上要去學堂學習，隻學數理化知識，特別是化學，如果每月的考試不過關，這些學徒連俸祿都會被扣光。

　不只是火器廠是這樣，就連鐵器廠，甚至連香皂廠、木器廠等都是如此，上了年紀的可以不學，但只要是學徒就必須去學堂學習，當然那些上了年紀的工匠也可以學，可是由於年紀太大，留奕對他們也不抱有什麽希望。

　大都督府的各級官吏，也同樣沒有逃出學習的噩夢，就連趙翰文、駱養性和許有任、陸伯、留仲等上了年紀的大佬們，該去學習的也必須去學習，學習不過關，每年的吏部評比也就不用想了。

　這個政策實施下來三年之後，整個大都督府煥然一新，再也沒有人上折子寫那些滿篇古文，現在的折子都必須是白話，而且只要涉及到實際問題，都必須要有數據或者論據等支持，不能張口就是什麽聖人之論的玩意兒。

　大都督府已經能夠做到辦公全部使用阿拉伯數字，甚至一些地方還用到了字母，就連民間也普及了這些東西，因為留奕專門開了一個成人學堂，一節課只要一個大字兒，就能學到識字、數學等基本知識。

　民間百姓對這個還很熱情，大部分百姓都吃夠了沒有學問的苦了，他們最想要認識字，會一些數學計算，所以只要是想要過好以後日子的百姓，有空就會來成人學堂學習。

　當然最令留奕欣喜的還是各個工廠，自從學徒有了數理化知識以後，那研發能力是蹭蹭直上，雖然他們的經驗不如宋東路這樣的老工匠，但是他們可以根據科學常識知道研發的方向，這也是宋東路如此寶貝自己的徒弟的原因。

　他作為一線的老工匠，知道這些學徒掌握的知識是如何了不得的，有了大都督的那些知識，根本不會再像他們這樣的老家夥想要發明點什麽，得靠什麽奇思妙想和一點點的摸索，甚至他一度都努力學習過，可是他本身就是個文盲，堪堪把字認全了之後，就再也學不了了。

　“嘿！老宋頭你敢拿大都督壓我了，我敢保證大都督絕對沒有說讓炮兵隊去給你做試驗，對不對?”黃東眉毛一挑道，這老宋越來越不是人了，感情那他們炮兵不是人。

　“黃老弟，哪裡的話啊，要不這樣如何，我們為炮兵做好萬全的防護怎麽樣，我的徒弟們沒什麽經驗，那炮打出去估計都和目標差十萬八千裡了，還不如不打呢。”宋東路絕對不說他是那留奕壓製黃東，雖然事實上他就有這個心思，反正嘴上不認帳誰也拿他沒轍，留奕也不可能管他們之間這點雞皮蒜毛的小事。

　黃東一聽這老家夥還在哪裝傻充楞，就想過去踢他兩下，當然也不是真踢，如果真下力去踢，就宋東路那老胳膊老腿的，兩家下去絕對能讓他在床上躺一年，他們之間也熟悉的很了，頂多算是打鬧罷了。

　“不要胡鬧，現在攻城最要緊。”祖清一把把黃東探出去的身子，拉了回來，而宋東路也知道黃東也只是胡鬧罷了，他只是嘿嘿笑著，連躲的意思都沒有。

　“老宋，炮兵的兄弟們意見確實很大，不如就這樣吧，先給炮兵配上盾牌，你們再和炮兵們溝通好，一些注意的東西千萬要講清楚。我們再在炮兵後面挖出一條戰壕來，這樣不僅方便炮兵們躲避，也能讓你的徒弟躲在裡面指導。”祖清沉思片刻道，他是這次大軍的統帥，不能不顧及手下士兵的情緒，這種明顯當小白鼠的命運，不是每個人都喜歡當的。

　“這、這個，哎，好吧，就只能這樣了。”宋東路也是思考了片刻才道，現在看情況也就只能這樣了，他也知道炮兵有多麽不願意用新開發的火炮，而且有戰壕掩護就算是炸膛，那也威脅不到他徒弟們的安全，最多有倒霉的有些輕傷罷了。

　他們三人說定之後，經過了半天的準備，總算是把這一切都能安排好了，最後還是祖清給炮兵們許下承諾，每一發炮彈就是一個功勞，就算是炮彈打偏還是沒打出去，都算是功勞，炮兵這才肯用這些九斤炮。

　這次宋東路帶來的九斤炮，總共有五門，全部是用青銅鑄造的，本來他們是想要用鐵鑄造的，可惜現在技術不過關，用鐵鑄造六斤炮勉強還可以，但換成這樣的九斤炮那就抓瞎了。

　看的出炮兵們的情緒都很緊張，連瞄準的時候，那比劃出的大拇指都晃晃悠悠的，一開始試跑的時候，有兩次都沒有把火點著，氣的在後面的黃東大罵廢物。

　“嘭嘭”

　“嘭嘭”

　......

　“嘭咚”

　“咚”

　......

　最終五門九斤炮還是順利的把炮彈打了出去，可惜這只是前期的試跑，準頭各方面都不達標，也只是把城牆轟出了一個小口子，這個小口子也迅速的被加裡滿派兵修複了，護衛軍根本來不及出擊。

　加裡滿陰沉的看著對面的護衛軍， 心中沉重起來，他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覺來，感覺這次拉瓦城要守不住了，這種感覺的來源就是那不同尋常的火炮。

　他是和護衛軍交過戰的，也沒少見護衛軍打炮，可是那種火炮根本拿城牆沒辦法，最多打到城牆上，傷幾個人罷了，可是剛才的火炮那種威力讓他茫然了，對面打過來了五發炮彈，僅有一發炮彈打到城牆上，就把城牆砸出一個小口子，如果是五發全部打到城牆上，他根本不敢想後果。

　他看了一旁的達滿多幾人，心中念頭一動，道:“達滿多，今日天也不早了，對面敵軍估計也不會有動作了，我先去休息了，今晚就麻煩各位弟弟多加勞心了，只要有情況我手下的士兵你們隨時聽從你們的調遣。”

　達滿多幾人很是興奮，這加裡滿終於不在緊盯著他的士兵了，只要加裡滿不在他的士兵身邊，他們就可以威逼利誘他的士兵，雖然他們覺著加裡滿有些奇怪，但只要能把加裡滿手中的軍隊拉攏過來，以後還不是他們說了算，只是他們並沒有察覺護衛軍火炮的改變，他們還以為這是湊巧才把城牆弄出來一個小口子。奮鬥在元朝的小漢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