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晨一聽這個吳充簡直就是送財童子啊!居然想和自己比試一番,那自己可是要奉陪一番。
當即回道:“陛下,臣願和計相擺個擂台,在規定的時間裡誰產的鋼鐵多,質量好誰就算贏。”
趙頊一聽,好嘛!這賭局都設到朝堂上了,這豈不是找不自在。
果不其然,禦史大夫呂公著蹦了出來,“陛下,臣彈劾直龍圖閣,判軍器監韓晨,恣意妄為,在禦前失禮。”
韓晨此刻才反應過來,這個打賭有些過了。本來只是想揶揄一下吳充,卻沒有想到被人抓住了小辮子。
“臣失禮,請陛下責罰。”韓晨叩首道。
只不過這不是大朝會,所以並不是什麽很正式的場合,趙頊也就沒準備將韓晨怎樣。
“韓卿,以後注意便是。”趙頊笑道。
豈不料有人卻是不準備輕易放過韓晨。
“陛下,我大宋乃是禮儀之邦,如何能容許當朝大臣在禦前設賭局?臣請陛下嚴懲。”呂公弼也不甘寂寞。
其余幾個舊黨大臣也一同發生,大有想趁著此事將韓晨趕出朝堂之中的氣勢。
韓晨則是毫無懼色,現在趙頊還離不開自己,軍器監的事才剛剛開始,自己剛才又給他畫了一塊大餅。這個時候他絕對不會放棄自己。
趙頊笑道:“韓卿不過是戲言罷了,呂卿何必如此呢?”趙頊很厭煩這些人抓住一點小事便要鬧得滿城風雨,不死不休的地步。
只是朝廷真遇到事情,這些人卻都是視而不見,高高掛起。大宋都淪落至此,他們還只是卻想著攻擊一個做實事的人,真的是讓自己寒心。
呂公弼則道:“此言此行甚是無禮,還望陛下嚴懲。”
趙頊拔高了聲調:“此事朕意已決,無需再議。”
王安石看著趙頊又要惱怒,便道:“陛下,臣認為軍器監應該加大在煉鐵方面的研究,需要立刻建立鋼鐵廠。”
“嗯!著條例司會同軍器監辦理此事。”趙頊決定不再理會舊黨眾人。
“陛下,臣還想請鐵案將兗州、徐州和太平州等地的煤、鐵等礦坑都劃歸軍器監,以利研究。”韓晨一看趙頊對自己很是支持,便得寸進尺了一把。此時若是不趁機拿下,怕是以後沒有機會了。
文彥博和吳充幾乎都是出列反對。
文彥博是覺得韓晨的權利有些過大了,要加以限制。而吳充則是擔心再這樣下去,自己的權利被這個、那個蠶食完了,最後只剩下了個空殼子了,自己這個三司使就不用做了。
而呂公著和呂公弼還再追究韓晨剛才的失禮。
趙頊臉色陰沉下來,怒道:“罰韓晨銅五斤。”
說完便扔下了群臣,獨自離開了崇政殿。
眾臣面面相覷,最後都看向曾公亮。
“官家既然走了,咱們還各有公事,也就散了吧!”曾公亮說完便顫巍巍地轉身離開崇政殿。
韓晨出來則是一身冷汗,真是小節不謹,小命不保。以後自己可是得注意了,絕對不能再讓人抓住這樣的把柄。
“參政,這韓曉之的權利豈不是更大了。”呂惠卿皺眉道。
對於韓晨,呂惠卿是嫉妒的。年紀輕輕還沒有參加過省試,甚至也沒有一個高官的父親,居然能在這短短的時間裡當上了朝廷重臣。
而自己跟著王安石,雖然也算是飛黃騰達,簡在帝心。但是速度確實依舊比不上韓晨。
今日陛下竟然為了他撇下眾臣離去,可見他在官家心目中的地位是何等的重要。
“曉之確實有那個實力,今日他給官家畫了一幅雄偉的藍圖。家家戶戶都能用上鐵質的農具,所有將士都能穿上鐵甲,你想想,那是個什麽場面?”
“家家戶戶都用鐵質農具?”呂惠卿著實被震驚了,這可是大野心啊!
“想我大宋戶口無算,要是家家戶戶都能用上,那得耗費多少鐵啊?”呂惠卿反應過來便有些難以置信。
曾布也道:“這個韓曉之莫不是在說大話,這怎麽可能?現在光是軍隊的用鐵都保證不了。”
此時大宋的農戶還多是用一些木製農具,鐵製農具並不多見。
因為整個大宋的冶鐵產出的鋼鐵大多數都供應了軍隊,流向民間的很少。
要想讓整個民間都用上鐵製用具的用鐵量絕對是一個天文數字。
難怪兩人都對韓晨所畫的大餅有些不相信,對他們來說實在是匪夷所思。
王安石則是搖搖頭,“現在的煉鐵多是用木炭,而韓曉之的計劃是用石碳,大宋的石炭幾乎遍地都是。他還斷言徐州、兗州一帶有大量的煤礦,到時候能產生巨量的煤。只要工藝能改進,那大宋的鐵產量就會大大的增加!”
“石炭煉鐵不是煉不出好鐵嗎?”呂惠卿雖然對軍事這一方面並不熟悉,但是也知道這一點。
“難道他有改用石炭的辦法?”曾布失聲喊道。
隨即便反應過來, 自己失態了,尤其還是在呂惠卿在的時候。
王安石其實也有些不相信,這大宋萬千工匠都沒有解決的問題,怎麽韓晨就能解決。
只不過韓晨既然趕在官家面前誇下海口,必須是要做到的,不然官家肯定不會這樣罷休的。而且韓晨也不像那種胡亂吹噓的人。
“韓曉之應該是有辦法的,我們還是要多支持他的,咱們和舊黨之間的爭鬥眼看著越來越厲害,要多交援手。”王安石知道青苗法過完年便要正式推廣,到時候舊黨會全力攻擊的,畢竟這個跟他們自己的切身利益相關。
均輸法損害了商人的利益他們都要狂吠一番,這個青苗法直接侵害到他們自家的利益,他們肯定會瘋狂反撲的。
“參政,今日呂家?”呂惠卿對於自己家那兩位宰執是異常關心,這兩個人要是能外放,那變法拖進可就容易多了。
“此二人離著外放不遠了。”王安石笑道。
“參政,他們......”呂惠卿和曾布都是一臉喜色。
舊黨在朝堂上的實力實在是太強了,現在新黨幾乎就只有王安石在前邊苦苦支撐。
如果這些舊黨中堅能被趕出去,那朝堂上的局面可就能大為改觀。
“他們居然一同出聲向官家發難,要嚴懲韓晨。”王安石道出了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