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故事主要寫的都是什麽人?”看著一向聰明的曾布今日如此愚鈍,王雱隻得提醒道。
曾布這才恍然大悟,“女子!”
“這個韓曉之到底想做什麽!”王雱靠在椅子上沉思起來。
“難不成是未有妻子,想那小娘子了?”一個新晉的小官在一邊笑道。
曾布皺了皺眉,這話實在是太不上台面了。
王雱則是毫不在意,“韓曉之怎麽可能是這樣的人,他是做大事的人。”
“元澤,無妨啊!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有舊黨幫著我們呢!”曾布笑道。
現在新黨想來拿著韓晨來當擋箭牌,舊黨卻時不時地上當,這些新黨骨乾也是樂得清靜。
王雱便也不在想這事了,諒韓晨也使不出什麽花招來。
書院公房。
方鍾看著這幾日各大報紙,高聲道:“一直這樣下去,是不是就能改變一些女子不能出門做工的固執印象。”
方鍾是知道這幾日這些內容是怎麽來的,都是他翻了書坊那麽多書裡才找到的。
“還早呢!哪有這麽容易!”韓晨可不這麽樂觀。
“這個,女子無才便是德,這出門做工,尤其又是在軍器監這樣一個場所裡,是不是有些不方便啊?”王旁有些不太理解。
畢竟在他的認識中,女子在家相夫教子便是極好的,何必出來拋頭露面呢!
韓晨道:“元成兄,你這就是有些迂腐了。楚辭和《山海經》中都有女媧造人的事情,就連本朝的《太平禦覽》都有記載了女蝸娘娘造人。你看!就連造人的都是女子,那女子又為何不能拋頭露面呢?”
王旁倒是沒有料到韓晨居然將女蝸娘娘都扯出來了,一時語塞。
“所以我看著男女就得平等,誰說女子不如男了?你們看那林家小娘,偌大的家業全都是她一力支撐,可曾輸於她那幾個哥哥?”韓晨繼續道。
林緒道:“這倒是,林家小娘確實厲害,一般人可不是他的對手。”韓晨說起林敏那幾個哥哥就氣不打一處來。
“這種情況下,她獨自帶人去京東兩州,他那幾個哥哥何曾有這魄力?”
“曉之,這樣說你未來的大舅子,可不地道啊!”王旁可是逮著機會調侃起來。
“哈哈哈哈哈!哪有的事情。”韓晨急忙否認。
“方鍾,你說說,你這棉襖是哪裡來的?”王旁不依不饒。
方鍾剛想回答,卻看見韓晨那吃人的眼神,立刻嚇得將頭縮了回去。
公房又響起了眾人地嬉笑。
“可是像林小娘子這樣的女子,可是不常見啊!”周望山也是比較保守的,對於讓女子出來拋頭露面做工,他也是很難接受。
韓晨知道今日可得將自己這些人統一思想,可不能到時候因為這個鬧起來,自人扯自己後腿,於是笑道:“其余女子也不如她這樣巾幗不讓須眉,只要能做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便好。”
說著站起身來,“比如說讓識字的女子去算算帳目,就比如在錢莊裡,前面的夥計收錢放錢,後面幾個女子在一個屋子裡算帳,這樣完全可以嘛!”
“再比如棉業裡那種精細活,又比如書坊裡核對檢查書的職位都可以用女子嘛!”
眾人陷入了沉思,很明顯韓晨的話大家覺得這也是可行的,只是從小到大的教育讓他們對於這件事情有些難以接受罷了。
其實細想起來,這也不是不行,女子心細,做事穩重,很多工作也適合他們。
“先生,只是這些怕是外人很難理解吧!那些老夫子還不得把咱們罵死!”周望山擔心道。
韓晨一擺手,豪氣道:“咱們如何怕他們!做事不能前怕狼後怕虎,總是這樣猶猶豫豫是做不了大事的。”
“對呀!誰說我們比不上你們了!”門外響起了一聲清脆的聲音。
眾人急忙轉身,正是林寶山和林敏走了進來。
見過禮後,林寶山感慨道:“沒想到賢侄居然有如此膽氣,佩服啊!”
“伯父,小侄只是想讓女子不再成為女子的附庸,而成為一個獨立完整的人。進而解放她們,讓她們參與到社會生活、生產中去,從而進一步解放男子。”韓晨回道。
在韓晨受過的教育中,從來都是眾生平等,男女平等,而不是現在這樣,女子必須遵循三從四德等等陋習。
在韓晨看來,這只是某些人用來維護某些利益而提倡的,早就該摒棄了。
“只怕這件事情做起來難啊!”王旁從自己父兄所做的事情就知道想要改變是要花費很長時間和很大精力的。
“我們慢慢來,我決定在書院裡建一個女子班,在蒙學裡讓女孩子和男孩子一同上學,都不收費。咱們用這個來試試效果。”韓晨早已經打算好了。
“蒙學裡倒是好說,只是這書院的女子班怕是很難開起來啊,誰會來上呢?”方鍾苦惱道。
確實,這書院附近的村子裡的女子大多數根本不識字,即便是有些文化的也多是已經出嫁,那些人婦更不可能來上學了。
可是即便城裡有想來的也是麻煩,畢竟不能住了書院裡,而書院離著城這麽遠,很多人也是不放心啊!
“這倒是無妨,大不了學院專門出車馬, 派上護衛,早去接,晚送回。”韓晨為了打開這通關卡,也是下了血本。
“誰說沒人去,我第一個報名,煩請韓先生收下我。”林敏朗聲道。
“哈哈哈哈!今日便開張了,大喜啊!”林緒笑道。
“學士,這是今日的報紙。”家中老仆將報紙放在了司馬光的案頭。
司馬光拿起報紙看了起來,照例是先看《東京日報》、《汴梁時報》、《大宋新報》。
這幾日朝野內外還是在爭論變法的事情,其余也沒有什麽大事。
當他翻到了的《汴梁時報》的時候,被上面的一則公告吸引住了。
“招手女子班?”司馬光看著報紙不由地讀出聲來,“詩詞歌賦,琴棋書畫都學,這倒是稀奇了。”
“這個韓晨倒是有意思,這幾日各種關於女子的故事不斷見報,難道就為了開設這個班?那也太費周折了吧!”司馬光自言自語道。
不光是他,就連王雱也有些看不懂了,“韓曉之就為了開個班?”
說完後他又覺得這話說的沒有水準,便沉默地靠在了椅子上。
其余眾人也是一副難以理解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