胄案的人更是人心惶惶,很多人都擔心自己的飯碗會不會被打破。
“劉官人,咱們這到底是什麽說法啊!”一群工匠圍著一個小吏嚷嚷道。
小吏也是一臉著急,“我怎麽知道,現在上面什麽情況我也不知道。”
“是不是我們都要被辭退了?”
“就是,娃們在這裡幹了好些年了,總不能讓我們回家吧!”
“劉官人,我祖上一直都在這胄案,讓我們如何活?”
這些工匠可不管什麽,只是在吆喝。
內堂裡幾個小吏正湊在一起討論著,“真要是裁撤了,咱們可是不好過啊!”
“就是,這一個月白拿十幾貫的日子上哪找!”
“怕甚!只要還是製作兵器,外面就丟不了飯碗,怎麽著!難不成就憑借他們幾個官兒去?”一個長相猥瑣,年齡略大的小吏笑道。“王大哥說的是,咱們也不是吃素的,要是逼急了,就讓他們好看。”
韓晨和掌惇在胄案大門外匯合。
“子厚兄,許久未見,別來無恙啊!”韓晨抱拳道。
章惇也是笑道:“曉之,我可是是托你的福啊!”看著這胄案的落敗樣,這話很明顯是反話。
二人一同進了大堂,幾個小吏上前行禮。
“將個作的管事人都找來,咱們今日議議。”雖然韓晨和章惇都是判軍器監,但是在詔書上卻是韓晨在前。
這段時間韓晨和章惇來到了庫房,看著裡邊那些破損的器械,章惇臉色陰沉。
“真的到了不改不行的地步了。”
“是啊!也不大宋的軍隊如何去打仗,拿著燒火棍嗎?”韓晨苦笑著搖搖頭。
等了一個時辰左右,眾人才集齊。
韓晨站在堂上掃視一番,揚聲道:“今日前來,是想和大家議議咱們胄案的明天。想必大家也都知道,咱們胄案要裁撤了,大家要有心理準備。”
下面的眾人都已經知道這個消息了,所以被沒有太大的反應。
“這些日子,大家要穩住下邊的工匠,不準出現曠工、怠工的事情。”章惇厲聲道。
“判監,咱們要搬到哪裡去?”一個小吏壯著膽子問。
“初步意見是搬到城外。”韓晨也不隱瞞,早說了也有時間讓他們思考清楚。
“城外多有不便,判監是不是再考慮考慮。”一個小吏苦著臉道,只不過又有些無賴的樣子。
這些小吏在衙門裡最是能耐,因為他們一直都在一個衙門裡,從未換過地方,對衙門裡的事情一直都很清楚。
來個主官待個一年半載便又換了人,長此以往,他們也就成了坐地戶。
正所謂“鐵打的衙門流水的官”,其實這些小吏他們也是鐵打的。
“離著城不會太遠,而且到時候監裡肯定會想辦法,出城這個事情已經是定下來的了,不用太討論了。”韓晨神情嚴肅道。
看著這邊的小吏一個個愁眉苦臉,韓晨和章惇對視一眼,這倒是很會演戲!
“今個就先這樣,各自看好自己的人,告訴他們,要是想保住自己的飯碗就好好乾,不然這飯碗有可能就沒了。”韓晨撇下話就和章惇離開了大堂。
“這還沒說要裁減人就這樣了,怕是說了真鬧將起來。”章惇看著這場面有些擔憂。
“無妨!鬧事的也就那些個整日貪圖便宜的無良小吏,其余人也就是被他們蠱惑的罷了,鬧起來事情反而好辦了。”韓晨毫不在意道。
這就如同變法一樣,總有一些歹人在自己利益受損的時候欺騙別人幫他出頭,而自己藏在背後得利。
“這位官人是哪個衙門來的,怎麽這麽厲害。”一個小吏走出大堂,來到衙門外義憤填膺道。
另一個小吏也跳了出來,“怎地如此欺負人,咱們都住在城裡,怎麽能出城呢?絕對不能答應。”
邊說邊向外面聚集的工匠喊道:“有人要砸我們的飯碗,外面能答應嗎?”
“不能答應,絕對不答應。”一眾等在外邊的工匠喊道。
“我們要吃飯!我們不去城外!”幾個人帶著眾人高喊道。
“劉成,少在衙門裡鬧,鬧多了可沒你好果子吃。”一個年紀略大的小吏出來喝道。
“王官人,您老可得給大家做主啊!”工匠們看著他出來,一擁而上將其圍住。
“大家不要急,這件事情可得從長計議,既然韓判監和章判監這樣說了,咱們就先乾好眼前的事情就好了,別的也別想太多了。”小吏笑道。
“王官人,這不管是誰當判監,總得給大家活路吧!”
“就是,這又要裁撤胄案,還要搬出城外,明顯不讓大家好過啊!”一個長相凶狠的工匠喊道。
小吏雙手向下安撫道:“大家不要急,這件事情上邊早就商議好了,肯定有說法。”
“上邊的那些相公如何會管我等的死活。”
“張武,你莫要喊了,小心被判監聽到,捉了去。”小吏嚇唬道。
“老子才不怕來!讓他來捉,反正也不給活路了。”名叫張武的工匠吼道。
韓晨和章惇並沒有理會城裡的紛爭,而是出城查看新的軍器監的地址。
出城沒多久,韓晨便和章惇來到了一處離著管道不遠的山坡。
看著山坡西面的一大片旱田,韓晨向前一指,“這片地如何?”
“這裡?”章惇一愣,“這有主之地,不太好征來吧!”
“不難,我自有辦法!”韓晨搖搖頭,“子厚兄,你隻管看這地!”
“那要是能征下來,自然是再好不過了。”章惇點頭道。
“離著河也近,以後用水當做動力,可以事半功倍!”韓晨看著不遠處的河流道。
“我倒是更好奇曉之如何拿這地!”章惇很是疑惑。
“到時候子厚兄自然會知道,哈哈哈哈!”韓晨調轉馬頭,縱馬下坡。
章惇年輕時便是有名的大膽,看著韓晨如此放縱,自然也是不甘示弱,也縱馬衝了下去。
二人不多時便到了蒙新書院。
章惇是第一次來,立刻被這雄偉的建築所吸引。
“真沒有料到曉之的書院居然如此壯觀,愚兄真是大開眼界啊!”章惇站在石碑前,如同每一個初次見到石碑的人一樣,不由地發出了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