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奉官家和政事堂之命前來查封此處,有膽敢違抗者,先斬後奏!”韓晨撇下話後便領著手下來到庫房。
幾個守在庫房的兵丁看著衝進來的韓晨等人,嚇了一跳,慌忙之中拿起刀槍。
幾個班直侍衛為了在韓晨和王中正面前露臉,飛奔幾本上前將其拿下。
這些班直大多都是會看形勢的,韓晨現在很受官家寵信,日後前途肯定不可限量,所以在他面前表現的勇猛些一定沒有錯。
“打開!”韓晨喝道。
幾個開封府的衙役上前將庫房大門打開,韓晨向裡邊望了望便一腳踏了進去。
庫房四處堆放著皮甲,韓晨轉身對衙役道:“去找找帳本,今晚,咱們就在這裡核對一下數目。”
很快,衙役就將帳本找了出來,看著殘破不堪的帳本,韓晨和王中正對視一眼。
心知看這樣子便肯定是對不起來,這帳本多是不知道之前被扔在哪個角落裡。
等了一會,外面便來人道:“說書,都知。城隍廟那裡已經查封,裡邊的各類器械正在統計。”
“好!統計一定要完整,弄完後將東西一並拉來。”韓晨點頭道。
“對了!將那些人犯送到這裡來,今晚咱們就在這庫房裡審案。”
韓晨安排人立刻對著帳本開始進行統計。
崇政殿裡的君臣在接到韓晨已經控制局面的報告後,也散了會。
王安石看著一臉著急的韓絳緩緩地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著急。
出了大內,韓絳立刻甩開親隨,拍馬趕上了王安石。
“參政,您看這事?”韓絳著急道。
“此事你有摻和嗎?”王安石慢條斯理道。
“並沒有,我尚不知情況。”韓絳趕緊搖搖頭。
王安石看了他一眼,“那你著急做甚?”
“可是畢竟是我的人,萬一牽連甚多,我豈不是一個監管不利的帽子就飛來了。”
韓絳冤枉道。
王安石沒有言語,他也知道這些事情由來已久,很多都是自真宗年間便傳下來的弊端。只是被韓絳攤上了,就變成了麻煩事。
韓絳絕對不能出事,他是自己在朝堂上為數不多的鐵杆支持者,可不是陳升之之流能比的。
“無需擔心,這個韓曉之不是那種酷吏,斷然不會大興冤獄的。”王安石看著滿臉著急的韓絳,出聲安慰道。
“說說吧!”韓晨看著已經癱倒在地上的案犯。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那人嚇得大喊。
韓晨暴喝道:“住嘴!那在城隍廟那裡查封的幾千件衣甲難不成是飛出去的?”
“小的,小的......”
“早些說了,說不定還能保自己一命,如果說旁邊屋子的人先說了,那你可就沒什麽機會了。”
韓晨威脅道。
韓晨將幾個重要的案犯都分開審訊,以便防止串供,也可以給這些人更大的壓力。
“小的只知道這是上邊的意思,小的也是聽命做事,其余的真的不知道啊!”犯人哭喊道。
韓晨一番威逼利誘,終於又有了新的線索。
鹽鐵副使和隻管胄案的判官都有涉及,要麽是直接參與了此事,要麽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其余再往上的人這些小人物就不知道了。
“都知,您看捉是不捉?”韓晨知道王中正是趙頊派來監督的,所以這種大事還是跟他說一聲的好。
“但憑說書定奪。”王中正的態度倒是擺得很正,“只不過依咱家看,官家很是震怒。”
有了王中正這話,韓晨也就放了心,令道:“劉都頭,你去拿這二人,切勿讓他們跑了。”
吩咐人讓這幾個簽字畫押後,韓晨終於得以休息片刻。
王中正看著精明強乾的韓晨,心中有意結交,笑道:“這案子也差不多了,咱們也忙了大半日,肚中甚是饑餓,不如咱家請說書找個地方喝上幾杯吧!”
“哪敢勞煩都知,要請也是我請。”韓晨自然是不會讓王中正掏錢的。
要知道這些太監各個都是守財奴,你要是讓他們掏錢,簡直就是跟要他們命一般。
“只不過現在咱們還未能將案子了結,怕是出去多有不便。”韓晨笑道,“何不如讓人出去弄些吃的咱們且在這裡將就下。”
在案子沒有坐實之前,韓晨可不敢出去喝酒。要知道現在的官員多是大膽之人。
當年滕子京,對!就是千古名篇《嶽陽樓記》上出現的那位,當年仁宗皇帝派人去查他的公使錢,他一把火將帳本燒了個乾乾淨淨。
韓晨可是怕這些人學這位滕知州。
王中正轉念一想,也是,現在案子還沒完,韓晨是斷然不敢出去,隻得答應下來。
很快,鹽鐵副使和判官都被帶到了。
韓晨和王中正都被開封府衙役的效率給嚇到了,問了一番才知道事出有因。
這兩位自從韓絳回到三司衙門便被召去了,當然不止他們兩位,幾乎三司所有衙門的官員都被韓絳集合起來。
韓絳知道這是他最後的表現機會,只要積極配合韓晨,官家說不定會饒過自己,只是不知道舊黨那些會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呢!
看著下邊一眾官員都神情凝重地坐在那裡,韓絳就氣不打一處來。
“都好好想想吧!這一次要是鬧大了,本官自會去官家面前請辭!只是諸位也都自求多福吧!”韓絳沒好氣道。
“使君,這件案子應該只是胄案裡邊的奸人所為!”鹽鐵司一眾人此刻身處嫌疑, 所以不便發言。
出聲的便是戶部副使,只是不知道他此刻這話到底是要坐實胄案的案子,還是幫助鹽鐵副使擺脫嫌疑。
韓絳皺了皺眉頭,聲音略顯煩躁道:“此事靜待韓曉之查明再議,此刻咱們還不用操心。”
將戶部副使堵回去後,韓絳也不再說話。
他不出聲,其余人自然也不敢胡亂說話。大堂裡的氣氛壓抑極了。
過了許久,就在有人已經坐不住的時候,外面傳來慌亂的腳步。
一個三司衙門的小吏衝進了大堂。
“稟使君,開封府來人了。”
話音未落,便有幾個人從座位上跌落在地。
眾人看去,便是鹽鐵副使以及所部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