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葉同不說話,韓晨繼續道:“唉!葉兄,你這是何苦呢?沒必要啊!”
只是這笑在葉同看來就是赤裸裸地嘲弄自己,他痛苦地閉上了眼睛,腦子裡一片混亂。
“我知道你也是受人攛使,不然也決不可能造反。”韓晨看著有機會就趕緊展開了攻勢,時間不等人!
“都這個時候你還替他保密,實話說了吧!在這江寧城裡,想要找個人太簡單了,你的老婆孩子我肯定會保住的。”韓晨的許諾很誘惑人。
“我........”葉同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韓晨靜靜地等待著,等待著葉同崩潰,等待著他抓住自己這顆救命稻草。
“我不能說,說了我家人就會遭毒手!”葉同又哭起來。
“造反的時候為什麽不想想,怎麽,成事了就雞犬升天,不成事就想起了他們了?”韓晨繼續嘲弄道。
葉同只是搖頭,“我不會說的,要殺要剮隨你們便吧!”
韓晨一揮手幾個衙役上前將葉同綁在了椅子上,韓晨瞪著他,“不論怎樣,你的家人都得跟著你受罪。《宋刑統》規定:謀反、謀大逆者,本人不分首從皆斬;其父親和十六歲以上的兒子皆絞;妻妾和十五歲以下的兒子以及母親、女兒、兒子的妻妾、孫子、祖父、兄弟姐妹全部入官為婢;家中的部曲、奴婢、資財、田宅也全部沒官;伯叔父、侄子無論是否同居,皆流三千裡。”
雖然韓晨對於這種禍及家人的事情不太喜歡,但是這個時代的法律就是如此,他也不改變不了什麽。
“別以為你的家人會安全,只要你失去了作用,他們肯定不會善終的。”韓晨道出了實情。
葉同不相信,喃喃道:“不會的,不會的,他不會這麽做的!”
韓晨的耐心被消耗殆盡了,他找來一塊破布蒙在葉同臉上,讓人端來一盆水慢慢倒在葉同臉上。
一種無盡的窒息感襲來,葉同恐懼地掙扎起來,幾個衙役死死地壓住他。
韓晨冷冷地看著他,人的意志在某些時刻真的是很堅強。
“好好審,審出來大府重重有賞!”韓晨走出了房子,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
“大哥,怎樣了?”朱瑞在一邊道。
“我以為差不多了,沒想到他居然還是嘴硬。”韓晨搖搖頭,“今晚別讓他睡覺,通宵達旦。”
現在韓晨不光是想著自己脫罪,更多的是將許清送到牢裡去,一府官員居然攛掇別人造反,這樣不擇手段,怕是以後會有更大的破壞力。
葉同被固定在一座木架上,身上的疼痛已經讓他有些麻木甚至有些意識模糊。
心裡還剩下的一點念想就是想休息一會,按照正常情況,晚上這些人就會去休息,剩下兩個人也會在那裡打著瞌睡。
門“哐啷”一聲被推開,韓晨走了進來。
“來吧!葉同,咱們繼續。”韓晨說完,一個衙役拿起一張鑼在他的耳邊敲了起來。
不一會,衙役停止了敲鑼。
葉同覺得整個世界都塌了,耳朵裡回蕩著那刺耳的鑼聲。他努力睜開眼睛看著對面的韓晨,發現幾個人耳朵裡都塞著東西。
腦袋不由的一陣劇痛,衙役又上前敲了起來。
整整一夜,韓晨換了三撥人來弄出聲響,不讓葉同休息。
第二天一早,不用動刑,葉同已經有些崩潰了,他不停地喊叫,最後嗓子已經說不出話來,只能發出嗚嗚的嘶吼聲。
“放下來。”韓晨冷聲道。
一個大夫上前掐捏了幾下,葉同吐了一口血,漸漸平靜下來。
一個衙役上前潑了一瓢水,葉同被刺激的一個激靈,悠悠地醒了過來。
極度疲憊的他看了一眼四周又閉上了眼睛。
“沒多少時間了,你要是再說不出什麽來,真的就會死在這裡,而你的家人也會死在外邊。”韓晨眼神平靜地看著葉同。
葉同哇的一聲哭了起來,韓晨使了個眼色,一個衙役端了碗水給葉同灌了進去。
“跟我聯系的人是一個叫張七八的人,這是他跟我說的名字。”葉同終於開口了。
韓晨興衝衝地闖進了孫思恭的書房。
“有消息了?”孫思恭一看面帶喜色的韓晨喜道。
韓晨哈哈一笑,“找到跟他接頭的人了。”
“是誰?”孫思恭迫不及待地問。
“是許清的人,不過咱們總不能上他府裡搜人吧?”韓晨苦笑道。
孫思恭點點頭,直接到許請家裡抓人是不可能的,會讓蔣之奇怎麽看,說不定會以為自己想要誣陷許清,萬一到時候一些不實的消息傳到汴梁, 那自己可就麻煩了。
“我倒是覺得許清不敢將人藏在府裡,畢竟一旦咱們要強行搜查的話,那可就露餡了。”韓晨沉吟道,“我們可以悄悄地搜捕。”
“嗯!可行,曉之,這件事情你全權負責,想調什麽人直接跟我說,禁軍、廂軍、衙役都可以,只要是能捉到這個人就行。”孫思恭提心吊膽的日子終於過去了,有了進展他就可以跟蔣之奇說清楚了。
“只不過估計是瞞不過他。”韓晨又道。許清怎麽說也是一府通判,這種事情根本不可能瞞著他。
“不用管,只要找到這個人就行,要不惜一切代價。”孫思恭發狠道。
韓晨收起了臉上的喜色,面色嚴肅地點點頭。此時的任務還是很緊急,必須要在許清之前找到這個人。
“算算日子,新的走馬承受快來了。”孫思恭道。
孫思恭千盼萬盼,終於在蔣之奇發動之前將走馬盼來了。
韓晨知道這個走馬承受來了以後,孫思恭就不用太擔心蔣之奇的傾向了。
“是宦官?”韓晨問完自己都感覺這個問題很白癡。
“好像是王中正,入內副都知。”孫思恭對這些宦官都不太感冒。萬不得已根本就不願意跟他們打交道。
“王中正?”韓晨聽著這個名字好像倒是覺得很耳熟,不過此生卻沒有見過任何宦官,搖了搖頭便不在去想了。
宋代的宦官很少能像唐朝那樣禍亂朝政,很大的一個原因就是士大夫階級很強勢,宦官升到一定的位置就需要外廷來掌管升遷,所以很多宦官都怕宰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