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的時候月亮已經高高掛在頭頂。借著月光,外面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三個人擠在那裡一動不動地看著周府。
“大哥,這能看出什麽來?”朱瑞有些不理解。
周亞起一定會去找他同夥商議下一步的對策,韓晨決定守株待兔,說不定能有所收獲。
朱瑞叫道:“大哥你倒是說話,是不是咱們摸黑跟上去狠狠地揍他一頓,再.......嗚嗚!”
沒等說完,嘴已經被林緒堵上了。林緒小聲急道:“能不能小點聲音,生怕周家聽不見嗎?”
“別說話,有動靜.....”韓晨低聲喝道。
這時,周府中駛出了一輛馬車,遠遠的看不清楚上面的人是誰。
韓晨沒有言語,擺擺手示意二人跟他走。
馬車慢慢悠悠地向前駛去,三個人在後邊小心翼翼地跟著。生怕一個不小心被車裡的人發現。
很快,馬車就到達了它的目的地,劉府。韓晨轉頭看向其余二人,二人皆是搖搖頭不清楚此處是何府。
“你去打探一下。”韓晨吩咐林緒。這種事情也是極為簡單,找個街坊打探一下便知。
韓晨和朱瑞躲在街角看著周亞起下了馬車走進了劉府,看來他與此處的主人是極為熟悉。
不多時林緒已經回來。“哦?那麽說這個劉主簿就是幕後黑手了!”韓晨恨聲道。果然是官商勾結!
很快,劉府的大門就打開,周亞起不緊不慢地走進了馬車。
很快,韓晨就發現不對了,這貌似不是回周亞起家的路,他有些疑惑地看著其余二人。
其余二人也是疑惑不解,韓晨便不在多問,繼續跟著馬車前行。
不一會,周亞起所乘馬車停在了一所小院前面。
韓晨心中疑惑,半夜三更他來這裡幹什麽。“嘿嘿!莫不是藏了什麽美嬌娘?”林緒一臉壞笑。
韓晨照著林緒就是個暴栗,“齷齪,下流!知道也不能說出來。”
“嘿嘿,大哥,這個不好說!”朱瑞斜眼笑道。
正在此時,遠處又駛來一輛馬車。韓晨心中有些明了,怕是奸夫吧!不然大晚上的總不能跑來跟人家商量生意吧!
韓晨瞥了一眼躍躍欲試朱瑞,朱瑞訕訕地笑了幾下便老老實實地蹲下來。
“等著,出來跟上去,看看這個小娘子是哪家的!”韓晨打定主意。
三個人百無聊賴的坐在牆角等候,斷斷續續地說著書院裡的趣事,隻是韓晨實在沒有興趣談論那些以前能讓他發笑的事情。
時間過了很久,韓晨迷迷糊糊中聽到小院門開了。三個人立刻精神抖擻,“林緒,你跟上那個女眷的馬車,看看像哪去了?明天早上去‘范家餅店’集合。”
早上,韓晨洗了把臉,頓時覺得神清氣爽。圍著院子跑了幾十圈,他又找來一塊石頭,舉了幾十下,身上已經出了汗,用熱水擦了擦身子,穿上衣服到廳堂跟母親打了個招呼便出了門。
“大哥,你知道昨晚我跟著那小娘子是哪家的嗎?”林緒一見面就壞笑著道。
“哪家的?”韓晨問。韓晨心中隻盼著是個什麽官宦人家,到時候拿此威脅周亞起就方便多了。
林緒道:“嘿嘿!是有婦之夫,還是個大戶人家,城東楊家!”
“嘶!這個周亞起端的敢招惹楊家?”韓晨吃了一驚。楊齊昌是江寧勢力很大的商人,各個產業都有所涉及,他常年在京城,甚少回家,
這才給了他家夫人活動的機會。果然是你不在家住,別人就去你家住了,韓晨很是同情這個楊齊昌。 韓晨第一反應便是去捉了周亞起去見官,讓他身敗名裂好救出自己的父親,不過很快他就否決了自己這個想法。
“怕是這個罪名難以讓周亞起受刑。”韓晨自言自語道。前世也算是個歷史迷,偶爾看見過文章,在宋代對於通奸罪很是寬容,只會杖責,而且有劉主簿的庇護怕是周亞起根本不能受到懲罰,看來得找個萬全的辦法。
林緒和朱瑞看著韓晨在自言自語急道:“咱們下一步怎麽做啊?”
“嗯,我們得好好了解一下這個周亞起,不然不好對付他。實在不行就直接透露給楊家吧!隻怕那個楊齊昌不在家。”韓晨歎道。
“好,我們這就去,咱們是不是還打探打探他家那個小公子?”林緒陰,“保準能有些收獲。”
“嗯,也隻能從周家那小子身上找找機會了。”韓晨道,“多管齊下,非讓這廝完蛋不可!”
黃棟騎著毛驢進了城,聽到自己的姐夫被別人誣陷入獄後他也是心中難安,急忙想要找人疏通,不過思前想後,覺得很多人都不合適。
他做事從來都是尋到萬全之策,萬一倉促之間找錯了人,怕是對當前之局面有害無利。
他來到了自己的好友上元縣縣丞劉遠志的家門前。
江寧城分為江寧縣和上元縣,以秦淮河為界,以北為江寧縣,以南為上元縣。
劉遠志便是上元縣的二號人物。
“喲!成材兄大駕光臨,小弟未能遠迎,恕罪,恕罪!”劉遠志剛剛從縣衙回來,還沒來得及用晚飯。
黃棟哈哈大笑,二人早些年長在一起談天說地,好不快活。
劉遠志立刻讓家人弄了幾個小菜兩人喝了起來。
“好久不見成材兄,今來不知有什麽道理教我!”劉元志一邊倒酒一邊道。
“哪有什麽道理,就是進一趟城,走過這裡順便過來看看你。”黃棟搖搖頭道。
劉遠志端起酒杯笑道:“那今日咱哥倆就不醉不休,喝個痛快!”
二人聊著江寧的各種趣事,不是哈哈大笑,不時大聲感歎。
“不知道成材兄對於咱們江寧府的王安石印象如何?”林緒感傷道。
“怎麽了,你怎麽對此人有興趣?”黃棟奇怪道。他也是見過王安石的,隻是交集也不是很深。
“我就是隨口問問,眼看著新皇登基之後,各地都傳著王安石要大用,不知道情況到底如何。”劉遠志有些感慨。
不多時,劉志遠已經是不勝酒力,嘮嘮叨叨起來。他這麽多年來仕途一直不順,一直待在這縣丞一職無法升遷,這讓他有些心灰意冷。
黃棟在一邊勸道,人已經到了這個年紀,就別盼著再進一步了。有時候還是要知足常樂。黃棟無奈笑道:“這些年了,你還是沒有放下建功立業的心思,今日我來,有一事相求。”
“哦?難得黃兄能有事相求,我一定會辦到!”劉遠志在江寧也算一號人物。
黃棟便將事情原原本本地說給了劉遠志,聽得劉遠志眉頭緊皺。
“這個劉本安敢如此?黃兄莫急,我明日便去幫你疏通一下,不過可能會花費一些錢財。”劉遠志不以為然道。
“如此甚好,為兄在這裡就多謝了!”黃棟拱手笑道。
辭別了劉遠志,黃棟決定到自己的姐姐家看望一下自己那受驚嚇的姐姐,唉!商人,商人,在大宋有錢並不一定有用啊!
一看見弟弟來了的黃氏立刻潸然淚下。
黃棟安慰了許久道:“四哥呢?”
“出去了,一直沒有回來?”黃氏止住哭道。黃棟眉頭皺了一下,家中出了這麽大的事情,還到處去,實在是不像話。
“大哥,我好想看見了周家那個小公子了。”朱瑞叫道。三個人又來到了周府附近。
“哪裡?”韓晨伸長了脖子道。
“看這個方向應該是去往倚翠樓了!”朱瑞道。
韓晨腹誹道,年紀輕輕不學點好,看樣子也是個紈絝子弟。
“走,咱去守著。”韓晨忙道。紈絝更好,說不定能有什麽把柄落在自己手裡。
倚翠樓乃是江寧城內有名的地方,也是公子哥聚集之地。
心想事成,這是韓晨聽到倚翠樓裡的吵鬧聲後的第一反應。他領著二人急忙走了進去。此刻,一大群人正擁在廳堂裡吵鬧。
“嘿,果然是咱們周大公子!”林緒陰笑道。
很快,爭執聲越來越大。
韓晨湊近一聽,原來是兩幫公子哥為了一名女子爭強鬥狠。
很快,雙方就演變成了一場全武行。
韓晨一看喊道:“還等什麽,上,帶走他。”朱瑞一聽立刻衝進戰團,揪住周家公子周從山的衣領就向外拉,韓晨上前抓住他的褲腿將其抬起,三個人密切分工,很快就將其扔進去了停在外面的馬車上。
韓晨擠進車廂就找了塊破布將周從山的嘴堵了起來。
周公子現在還處於懵逼的狀態,明明剛才還在青樓跟別人乾架,這一次被人扯進了馬車裡,什麽情況?
“周公子,安好?”韓晨冷笑著將塞在嘴裡的破布拿掉。
周從山這才覺得有些不對勁,因為身子已經被五花大綁了起來。
“你們是什麽人,想要幹什麽?”周從山一轉身看著面目猙獰的朱瑞心中有些恐慌。
“沒多大事,就是想跟周公子借點東西。”林緒笑容滿面道。
周從山立刻點頭道:“可以,可以,我家有錢,相借什麽都可以。”周從山自小便備受寵愛,長大後也是整日遊蕩在青樓之中,一直沒有經事。
“哈哈哈,周公子還真是天真,我們想借周公子身上的零件。”韓晨拔出一把短刃道。
周從山看著他的動作,腦子一下子就陷入了慌亂之中。“這位好漢,您饒了我吧!您想要多少錢,我都給你,求求你千萬別害我啊!”周從山反應過來後一下子哭了起來。
韓晨和林緒一下子愣住了,韓晨心道,這孩子怎這麽慫?
“閉嘴,再哭把你舌頭割了,來,說說你家的情況。”韓晨被哭的火起,順帶將刀子在他眼前晃了晃。
周從山哪裡見過這種陣仗,以前頂多是跟人家揮上幾拳,現在明晃晃的刀子在眼前,直接將他嚇得都要大小便失禁了。
“我說,我說,我舅舅是......”
聽完了周從山說得這一堆,韓晨腦子都有些暈,心道,周亞起怎麽生了這麽個蠢笨的孩子,周從山看著韓晨的臉色越來越黑心裡越來越害怕,隻得越說越多家中的各種秘事。
“周公子,你要是敢把今天的事情說出去,我就天天在你家門口等你,非得給你割下點東西來。”韓晨拿出刀威脅道。
說完韓晨將周從山的眼睛蒙上,一腳將他踹下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