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大亮,韓晨起身穿上了一件他讓人改的運動服在院子裡跑了起來。韓晨有些不習慣肥大的衣服,總覺得有些不利索。
不一會,二哥韓深也起了床,拿著他那大刀沒有多說話,呼哧呼哧地舞了起來,頓時滿院的刀光。
韓晨如果此刻拿上把寶劍也舞起來,那就是刀光劍影了。可惜的是韓晨除了躲到一邊無奈之外,沒法有任何其他的舉動。
“二哥,你小心點,你這得有多大的怨氣啊!”看著不正常的二哥韓晨喊道。看來在獄中沒受過多大的委屈,休息了幾日便已經生龍活虎,看著二哥矯健的身姿,韓晨都有些自卑了。
韓深長歎一聲,收刀恨道:“不殺此獠不足以平我心頭隻恨。”韓深自幼喜愛習武,讀兵書,一直以平西北二虜,收復燕雲為己任。
韓晨笑道:“別著急,說不定哪天就完蛋了他。”
韓深看著自己有些陌生的四弟,以前沒有看出來有如此的計謀和膽色,經過此事才看出自己的四弟是個厲害角色。
劉本的臉色已經是陰沉了數日,家人都遠遠地躲著,生怕殃及池魚。好不容易將張胡安頓好,答應過些日子便讓他越獄才封住了他的嘴。當然,越獄的時候出現什麽意外劉本就不管了,那麽多人和兵器,不小心碰著了也很正常。
對府衙的擔心這幾日也少了些,估計是沒有什麽證據,自己這邊掩蓋得極好,應該不用太擔心。
最擔心的是韓家小子那邊,一想起那小子劉本心中就覺得膩歪。自己好久沒有遇到過這樣厲害的角色,老了,以前這個時候應該滔滔怒火,隻是現在更多的無奈,不是自己想做事,而是事情推著自己不得不做。自己如果不去將韓家擺平,找回場子,手底下的人怕是會看不起自己了,沒有收到好處的手下心裡肯定會有想法。
“賀同,我安排的事情怎麽樣了?”語氣中充滿了不耐煩。
身前站著一個粗豪的漢子甕聲甕氣道:“主簿,俺已經安排好了。”
劉本點點頭,便沒有說話,許久擺了擺手道:“去吧!”
韓家的糧行終於又重新開張了,韓鎮看著欣慰地笑著,真心的不容易。
十幾個人瞬間衝進了店裡,糧行永遠不用擔心沒有顧客,誰都要吃飯,隻要自己不找死,都能順順當當的開下去,看著剛回來便來照看生意的自己三郎利索的樣子,韓鎮心情更是好了起來。
“唉啊!你這是什麽米,怎麽都變了顏色?”一個人大喊道。
韓鎮心頭一緊,莫不是來索要錢財的?聽說這幾日江寧城裡有那麽幾個人專門到處誑人,以索要財物,今日莫不是讓自己碰上了。
“你這店家,莫不是欺俺等是鄉下人便拿這些糟米來糊弄我等?”一個大漢揪起店裡夥計喊道。很快,就有人群圍攏過來,不論何時何地,看熱鬧的人總是少不了。
韓鎮擠到前邊滿臉堆笑道:“這位壯士,我是這家店的東家,有事咱們好商量,不要傷了和氣。”
大漢猛推一把,繼續喊叫著,要求賠錢甚至要去告官......
韓晨和韓深收到回家報信的消息飛快的跑向了店鋪,韓深還不忘帶著自己的大刀,韓晨急道:“二哥,找個東西包一包,千萬別露出來。”
韓晨心中一陣無奈,不是黑店,拿著這大刀也成了黑店了。
韓晨一看圍觀的人群已經是人山人海,大喊:“借過,借過.....”
看著父親站在一邊著急的樣子,
又看了一眼站在中間正在大放厥詞的大漢,韓晨二話沒說,上去就朗聲道:“出了何事?” 大漢看著韓晨,知道這個就是主簿叮囑他讓他小心的韓四,便叫囂道:“你家的米能吃嗎?”順手扔了一把。
韓晨一看盡是些發霉的大米,心中冷笑,今個是來栽贓的啊!看著大人群中不少壯漢,皆不像正經人家,八成是他的同夥。
“這是我家的?”韓晨直視著大漢。
大漢一昂頭便道:“那是,我親眼看見的。”
韓晨冷笑著一聲,心中則是快速地思量著當前的形勢,最重要的一點四不能讓他們再鬧下去,不然以後的生意沒法做下去了。
“不是我們家的,我們賣了這麽多年的米,怎麽會賣這種米呢?再說了,還是一整袋的,這不是讓人家一眼就看出來了嗎?”掌櫃的在一邊辯解道。
“這位仁兄,咱們有事好商量,不必如此,反正我家也跑不了。”韓晨話雖然說得很好聽,但是臉色卻不是很好。
大漢皮笑肉不笑的道:“我就是要讓大家來評評理,看看你們家是什麽樣的人!”
韓晨轉身看了看外邊,朱瑞等人已經擠了過來,心中大定,朝父親悄悄詢問了幾句。
很快,一個小夥計就跑了出去。他隨即朝四周朗聲道:“各位相鄰,我家在城西的糧店馬上就有雜技演出,請各位賞光前去,還有禮品相送。”人群一聽有節目看還有禮品,呼啦啦就散去一多半。
大漢一看人都跑了又叫囂起來,“你這廝,把人都弄走了,是想幹什麽?”
韓晨冷笑道:“就你一個人也想來訛詐,小瞧我家了吧!”說著眼神向四周望去,好像是尋找什麽稱手的兵器似的。
圍觀的人群中衝出幾個人喊道:“你這商家,賣些爛米被人揭穿還要打人如何?”
“就是,惱羞成怒了吧!”
看著蹦出來的幾個人韓晨一看便知道就是大漢的同夥。
“我家經商幾十年,從來沒有一次賣過這樣的米,我看這米是你帶來的吧?”韓晨目露凶光,外邊的人已經漸漸讓夥計趕到了外邊,裡邊也隻有四五個大漢的同夥站在那裡。
“胡說,我們明明空手進來的。”大漢忙道。
“哦!是嗎,那不知道這一位身上是什麽?”韓晨一指旁邊的大漢身上那的灰塵,很明顯就是剛剛才扛過麻袋。
朱瑞猛地一把將那個大漢拽了出來,大漢臉上一下子面如土色,來時走得匆忙,沒成想身上還被發霉的大米染了色,這下子好了。圍觀的人群看向大漢的眼神已經變了,從剛才的同情到現在的懷疑
。
為首的大漢臉色一變,百密一疏啊!
“這能說明什麽?”為首的大漢隻能硬撐道。
“哦?既然你們站在一塊,那就是一夥的了?”韓晨笑道。
被拽出來的漢子緊張道:“我這是在家裡的時候不小心染上的,跟這個根本就沒關系。”
韓晨笑道:“嘿嘿!天下還有如此巧的事情?”說著拉過那一袋子發霉的米,又看了看自家的米,“栽贓也請你專業一些好不好!這袋子很明顯已經很陳舊了,你看我們家現在的?”
外面的人擠過來看了看紛紛道:“是啊!韓家的麻袋都是新的,這一只看上去陳舊了許多。”
“這肯定是你們從倉裡拿出來的舊米。”為首的大漢還在胡攪蠻纏。
韓晨已經是平靜下來,“這位兄台,如果是我家的米,我們難道就不會跟其余的米摻在一塊賣嗎?非得這樣讓大家都看見這米爛了再賣嗎?”
大漢本來就向趁著人多來壓韓家低頭賠錢,然後出去後再去敗壞韓家,然後劉本再壓著行會將韓家開除出去,沒想到人都讓這小子給弄走了,這下該如何是好?
看著大漢皺著眉頭的樣子,韓晨就知道他在想辦法擺脫,他使了個眼神給韓深,韓深將看熱鬧的人都趕了出去。此刻看到事情已經清楚了,大家也覺得沒啥熱鬧看了,也就散了。韓晨又指揮夥計開始上門板。
既然這麽長時間縣衙都沒有反應,那肯定是劉本干涉了,這樣也好,這幾個人打折了都沒有管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大漢明顯地慌張起來,大喊道:“你們要幹什麽?”
“不幹什麽,不幹什麽.....”韓晨笑道,“隻是想跟大家聊一聊。”
大漢一看情況不妙就想向外走去,朱瑞跨上一步正好擋住了他們的去路。看著這個面色不善,而且手裡還拿著鐵鐧的家夥,大漢遲疑了一下。
韓晨接過了朱瑞遞過來的短矛寒聲道:“說吧!劉本讓你們來幹什麽?”
大漢眉毛一挑,心中暗道不好,人家什麽都明白,看來今日想走出怕是有些難度了。他左右一瞥,發現手下都看向自己。他摸向腰間,那裡藏著一把短刃。
“嗖”的一聲響,一支長箭便釘在了旁邊的櫃台上,看著這力道,大漢覺得能將自己射個對穿。
“你再動一下試試,看看你的手快還是我的箭快?”韓深瞪著大漢道。
韓晨看著張弓搭箭的韓深心中卻在想,很少見二哥練箭,到底行不行啊!不管怎樣,好歹將對方唬住了。
“別想著怎麽出去了,劉本根本不可能來救你,說不定下一刻就不認識你了。”韓晨看著大漢一臉的同情。劉本手底下就都是這種貨色嗎?真是難以想象是如何在江寧縣興風作浪的。
大漢臉上一陣抽動,韓晨知道自己的話讓大漢有了想法,繼續道:“你們也不容易,何苦為了那點錢搭上自己的性命,別以為劉本就能一手遮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