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晨來是想怎麽樣?”王雱的話毫不客氣。
王安石一皺眉,有些不滿地看著自己的兒子。
“說話什麽時候能不帶著這些怒氣?”王安石惹不住教訓道。
王雱一怔,自己從小到大都是這樣,父親從來沒有這樣說過自己。
“父親,孩兒知錯了。”王雱看著臉色不善的父親隻得歉聲道。
“他來能有什麽事情,只不過是來說說話罷了,也是為了做給外人看的。”王安石心中卻是思量著春闈改革的事情。
此事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對變法也是不利。今年伊始,就要從科舉開始,變法是絕對不會變的。
“這個韓晨心機倒是很深,現在倒是成了變法先鋒了。”王雱不屑道。
他知道韓晨一開始便只是躲在後面,而現在根基深了,便要搶奪變法的主導權了。
只是他不清楚韓晨哪裡來的自信,畢竟他手底下並沒有多少人能用,最多也就是書院的學生,但是那些學生幾乎都沒有出身,如何能挑起大梁來。
“休要胡說,他是朝廷重臣,怎能如此評價於他!”王安石對於王雱的口無遮攔也是頗為頭痛,好在他身子不好,一般情況下並不出去,這也讓王安石稍微有些安心。
從王府出來,韓晨就基本上確定了明年的春闈就要變了。
不然王安石也不會提及此事,只是他對科舉的變革在自己看來根本就不徹底。
隻用經義來考查一個人的能力是遠遠不夠的,一個人的能力也從這樣的考試完全看不出來。
當然,自己現在是絕對不可能按照自己的想法來改進的。
只能做的就是將書院的招生考試進行改變。
馬車行駛在汴京的大道上,到了一個路口緩緩停了下來。
鑒於京城馬車的數量越來越多,開封府已經開始著手制定一些法規來約束馬車,尤其是在一些核心地帶,很多時候馬車都會將路口堵塞。
當然,韓晨在報紙上對道路的管理進行了詳細的闡述,讓本來一籌莫展的開封府找到了方向。
看著站在路口上指揮交通的衙役,韓晨笑道:“開封府也不是一無是處,有些事情做得還是很快的。”
“聽說他們這幾日,還要在路上劃上線,來規范交通。”韓寶忠看著外面一同停下來的馬車。
指揮交通的衙役估算著時間,正要舉旗讓韓晨這邊的馬車通過。忽然一輛馬車從後面直接衝過了路口,差點和另一方向的馬車撞上了,嚇得馬夫緊緊勒住了馬。
那個衙役大聲吹著竹笛走過來,正要破口大罵。走到跟前才發現這輛馬車不一般——馬車上繡著龍,上面還有一個“雍”字,這是雍王府的車。
最後馬夫施施然地趕著馬車走了,留下了一臉尷尬的衙役以及路邊議論紛紛的行人。
“雍王的人真是囂張!”韓寶忠憤憤不平道。
其實在很多人心裡對兩位大王很是不滿,只是卻沒有人敢去惹他們。
“有個好娘娘,他們當然可以高枕無憂了。”韓晨絲毫不掩飾他對高太后的不滿。
“公子,我這兩日聽書兩位大王的府邸修建的及其緩慢,是不是有人從中作梗啊!”韓寶忠道。
靠在靠背上的韓晨笑道:“要是建的極快那才出奇呢!”
“這兩位大王還真是無賴,就這樣一直待在宮中?當今官家連個子嗣都沒有,我看太后絕對是有想法。怕是不想讓仁宗皇帝的事情再發生吧!”韓寶忠語氣很不高興道。
韓晨忽然覺得寶忠現在已經跟之前大不一樣了,很有自己的主見和主意。
“你居然也知道這些?”
“嘿嘿!跟著公子久了,自然是知道一些的。”韓寶忠笑道。
“年後你就去書院吧!好歹多讀些書,到時候我給你謀個官做做,也好讓你家裡高興高興。”韓晨笑道。
韓寶忠家裡一直是韓家的家仆,他的父母現在還在江寧幫著韓家管理城外的莊子,一直很是辛勞,所以韓晨想讓韓寶忠以後做個官,也好讓老人做的安心一些。
“公子,我做錯了什麽?你可不要趕我走啊!”韓寶忠猛然間跳起來。
只是他忘了這馬車是有蓋子的,“唉喲!”一聲慘叫,韓寶忠摸著頭趴在了馬車上。
韓晨哈哈大笑,“你啊!怎地如此毛躁!”
“我這不是叫公子嚇著了嗎!”韓寶忠從小便是皮糙肉厚,捂著頭便做了起來。
“走,咱們去兩位大王的府邸去看看!”韓晨心血來潮。
很快,馬車就調轉方向,奔著內城而去。
很快,便看著兩位大王的府邸,兩座府邸毗鄰而居。
看著面前這兩座幾乎連一座房屋都還沒有建成的府邸,甚至還有幾家民居沒有搬走,韓晨也是愣住了。
“將作監的效率實在是太差了。”韓晨感慨道。
“還真不一定是將作監的原因,聽說宮中都沒有人來監工,自然是沒有人願意乾這個了。”韓寶忠道。
“你這都是從哪裡聽來的。”要說韓寶忠知道一些事情也不足為奇,但是這也知道的太詳細了。
話說很多事情都不是韓寶忠能知道。
“是在侍漏院的時候,幾個人在那裡閑聊我聽到的。”韓寶忠看著韓晨的臉上不對趕緊道,“他們還說這幾日雍王又病了,太后是又讓人送藥又讓太醫前去診治,好一頓忙活。”
那裡倒是什麽人都有,只不過韓寶忠能聽到這麽多關於雍王的事情。
“那些談論的人都有誰?”韓晨覺得這件事情不簡單, 說不定就有人挖坑等著自己往裡邊跳。
“別的人我不太清楚,隻認識一個韓樞密的親隨。”韓寶忠仔細回想了一下。
“韓絳?”韓晨聽到這個名字有些驚訝。
過了片刻,韓晨又問:“你有沒有參與他們的對話?”
“這倒是沒有,只是他們在我身邊小聲談論道。”韓寶忠有些不明白韓晨現在的表情。
“哼!這個韓絳,倒是很會用計。”韓晨冷笑一聲,“你好好想想,是不是他們經常在你身邊轉?”
韓寶忠立刻冷汗流了下來,努力回想起之前的情景。
最後,緩緩地點頭道:“公子,好像是,他們好像就是在我身邊特意說這些事情。”皇宋風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