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室都還穩嗎?”趙顥也擔心萬一大多數的宗室都同意這個方案,那自己可就真的沒話說了。
“大家都是反對,誰也不想去那蠻荒之地。”在趙世居看來,誰會傻到去那裡遭罪,說不定還要把命給搭上了。
“那就好,別到時候在大宗正司裡有人爭著要去,聽說官家準備對第一批去的人大力支持,我就怕有人昏了頭。”趙顥提醒道。
總有人令利智昏,不得不防啊!
辭別了趙顥,趙世居皺著眉頭回到了府中。
他本來也沒有考慮這個事情,因為在宣德門外,除了幾個大府,幾乎所有的宗室都去了,即便是沒去,也都表態支持他們。
今日雍王所說,確實也有道理。
別看他們說得好聽,萬一有什麽私心,到時候官家真的給予大的支持,難保一些人不動心。
一些襲不上爵位,家中生活又困頓的難保沒有想法。
想到這裡,他便又消失在京城的夜色之中,這些日子注定是忙碌的。
韓晨這些日子已經沒有功夫去書院了,只能住在自己府中。
此時的情形看上去十分緊張,太后的病又十分的蹊蹺。
指不定就要生出什麽事情來。
韓晨甚至有時候做最壞打算的時候,能想到政變。
雖然政變不是那麽簡單,但是誰也不敢保證。所以只能盡快將事情定下來,只要趙顥離開京城,那麽高太后便沒有發動政變的可行性。
也不會有人聽她蠱惑,畢竟到時候沒有人來繼承大統,她要是想垂簾聽政怕是也不會有太多的人支持她。
韓晨在桌子上奮筆疾書,明日便要在大宗正司和那群宗室交鋒,肯定會有人鬧事。
雖然他們不敢來硬的,但肯定會爭論起來,自己要做些準備,可不能到時候自亂陣腳。
書房的門被人敲了兩下,韓晨知道是韓寶忠。
“怎麽了?”
“公子,章判監來了。”韓寶忠輕聲道。
章惇這兩日躺在家中,卻也一直掌握著外面的消息。
現在正是雙方你爭我奪的生死時刻,自己卻躺在家中養病。
這一次有些失策了,只不過現在去彌補也不是沒有辦法。
當然,王安石那裡是不能去了,自己這個樣子去了他豈不是會坐實了自己城樓上的那一摔是假的了。
“子厚兄,你這還未痊愈,如何能出來呢!”章惇的馬車從側門直接駛進了韓府。
韓晨親自來到了馬車前,迎接章惇。
章惇在幾個親隨的攙扶下,緩緩走下了馬車。
邊走邊道:“曉之,我無大礙,現在情況緊急,我也不能袖手旁觀啊!”
韓晨看著章惇的腿,暗自發笑。
這才多長時間,就已經恢復這樣了,這簡直跟當時受傷時候的樣子天壤之別啊!
這個章惇真的是個做大事的人。臉皮夠厚,心思也夠縝密。
雖然這一次臨陣脫逃,但是也沒有絲毫影響他在官家那邊的印象,反倒是讓別人認為他是勇於做事。
“官家十分掛念子厚兄啊!子厚兄定不會讓官家失望吧!”韓晨和章惇進了書房。
韓寶忠進來端上茶後便退了出去。
章惇苦笑道:“唉!這傷真的不是時候啊!”
“明日便要去大宗正司了。”韓晨輕聲道。
“恐怕不是好談的,那些宗室都是橫行霸道之輩。”章惇一聽便知道明日是一場惡戰。
但是如果辦好了,官家肯定很高興,自己絕對不能落下了。
“所以,明日呂吉甫會和我一道去。”韓晨笑道。
章惇的臉色一變,自己本來就比那呂吉甫落後一大截。如果明天他和韓晨去將事情談妥了,那在官家那邊,自己怕是又要被拉開距離了。
“既然明日如此重要,我也不能乾坐在這裡了。”章惇沉聲道。
韓晨看了他一眼,並沒有說話。
章惇今日前來,是想讓自己給牽線回去,只是宣德門城樓上將自己險些給坑了進去。
現在又來找自己幫忙,自己可不是如此好說話的人。
“子厚兄,你這腿傷這麽嚴重,還是在家歇息吧!有呂吉甫幫忙,這件事情我定會為子厚兄辦的妥妥當當。”韓晨放下茶盞笑道。
章惇心中焦急,真要是將自己排除在外,怕是以後自己可就真的被排除在新黨的核心了。
就算是官家信任自己,但是在沒有達到韓晨的地位的時候,自己根本無法自立於朝堂。
“曉之,我與你還是相熟的,你可知道那個呂吉甫是什麽樣的人?”章惇直言道。
韓晨知道章惇和呂吉甫也是不對付,況且呂吉甫在朝堂上的名聲比章惇還要差些,可謂之是諂媚小人了。
但是終究他們都是新黨,章惇在自己面前這樣說,怕是有些過了。
只不過韓晨聽不在章惇憑借別人,誰人背後不說人,誰人背後不被說?都是習以為常的事情。
雖然章惇這一此將自己險些坑了一把,好在自己應對果斷,才沒有釀成禍事。
不過到底是自己將他往這方面帶的,只不過到了最後章惇退縮了。
“呂吉甫我自然是知道的。”韓晨笑道。
只是這笑在章惇看來帶著些嘲諷的意味。
“既然曉之知道,那這件事情我也得去,不然怕是很難。”章惇盯著韓晨道。
“子厚兄,不要著急啊!我只是擔心你的身體。”
“不要緊,我找了京城有名的神醫,很快就能好了。”章惇保證道。
“這個是個大事情,關乎這以後的變法,咱們一定要拿下,至於其余的事情以後再說!”韓晨提醒章惇,“怕是太后和舊黨連同宗室已經聯合在一起了。”
“宗室和舊黨?”章惇並不吃驚,語氣平淡地反問道。
因為舊黨和宗室有很多利益都是相同的,所以他們為了反對變法將他們的利益剝奪,肯定會苟且在一起的。
“之前宗室沒有聯合起來,是因為他們都覺得變法或許跟他們關系不是很大,但是現在因為雍王和嘉王兩位殿下,連帶著他們也要被牽連了。”
宗室現在已經不得不為了自己而去掙扎了。一開始的時候他們都是隔岸觀火,甚至還有人曾經幻想新舊兩黨鬧得太厲害的時候,官家會想起他們這些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