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
一首《滄海桑田》琴曲,伴隨著李龜年的富有磁性的歌聲,將這幾句詞唱出來之後,頓時便讓裴思雨陷入了癡迷之中,不可自拔。
“知道這首詩是什麽意思了麽?”曲樂演奏完畢,李龜年按弦靜音道。
裴思雨臉紅的搖了搖頭,她從小習武,書讀的不多,僅僅只能從字面上稍微領悟一點點而已,她更多的是覺得李龜年的琴彈的很好聽,聲音更好聽。
說到這首詩的意思,李龜年突然想到了早年一個老教授的解釋,笑著道,“這首詩的意思是說,我看到了你這個大海之後,所有的江河湖泊,就再也看不上眼了。
我看到了你這朵巫山般美麗的雲彩之後,天上其它的雲彩,就都不是雲彩了。
從今以後,在我面前無論有多少漂亮的女子,我連看都不會看一眼,一半是為了提高我的道德品質,一半是為了表達對你的忠誠。”
李龜年此言一處,裴思雨的臉蛋頓時紅的像蘋果一樣,整個心裡都酥麻酥麻的。
知道此刻她臉上可能有點燙手,李龜年又笑道,“你臉上有點東西,我幫你抹掉。”
說著便側著身子,朝她的臉蛋伸出了手,從她的臉頰順著發髯劃過,停留在她下巴上,將她整個向下低著的頭抬起,一雙滾湯的雙眼,看向她的眼睛,嘴裡喃喃的道,“你臉上的是漂亮,是美麗,我用手根本抹不掉,隻想將你的漂亮和美麗含在嘴裡,裝進心裡。”
李龜年的每一句話,對於從來沒有受到過這樣的稱讚和撩撥的裴思雨來說,都比蜜糖還甜,以至於被甜醉了的她,根本沒有什麽反應能力,就任由李龜年的臉貼了過來。
下一刻,她感受到了嘴唇上的溫熱,一股如電流般的酥麻感以此為中心,傳向她的身,讓她整個身體都僵硬了起來,竟是任由李龜年將其攬入了懷中。
相比於裴思雨的僵硬,李龜年可是輕車熟路的多了,貪婪的允吸了裴思雨的上下嘴唇之後,他還想繼續攻入,想要引誘裴思雨來迎合自己,不過,柔軟的舌頭,不是那麽容易撬開堅硬的牙關的,他還需要慢慢在裴思雨的唇齒之間遊走,讓她更加投入。
“哎喲喂,辣眼睛!”
能用京片子般的普通話說出這樣的台詞的,就只有楊三胖了,他今天沒有跟隨哥舒翰去李家莊,晚飯吃飽了之後,就開始在花園裡瞎溜達,找人給他奏樂跳舞。
剛才李龜年彈了琴,一下子就把他吸引了過來,只可惜,這首曲子和這首詩很短,他慢慢跳著,慢慢往這邊走著,還沒走到呢,李龜年就已經彈奏完畢了,耐著性子等了一會兒,李龜年還是沒有開始彈新的曲樂,他就準備過來催促了。
這種在後世的電影視頻中常見的咬舌頭的畫面,自然是一下子把他代入到了一些場景之中,跑到正閉眼忘情接吻的兩人面前後,他就做出了一個用手捂眼睛,羞羞臉的模樣。
聽到這個聲音,兩人如遭雷擊,瞬間分開,李龜年倒好,只是有些尷尬,裴思雨則是緊張的手都不知道往哪放,臉蛋更像掛著火燒雲,站起來就要逃離現場。
“田姑娘,不用在意,三胖是個傻子,不懂這個的。”李龜年一把拉住裴思雨的手,做出一個挽留的表情道。
小手已經拉過了,親嘴不是很正常的事情麽,只有裴思雨能夠坦然些面對這樣的事情了,他才好進行下一步動作啊!
被李龜年死死拽著不讓走,裴思雨嬌羞的說不出話來,一副你饒了我的神情。
李龜年又笑了笑道,“咱們兩情相悅,這是很正常的事情,這應該是一種愉快的享受,且坐一會,我吹一首曲子,讓你感受到這種魚水之歡的愉悅,也讓三胖跳支好舞給你看。”
你給年說罷,操起身後樂器架上一柄葫蘆絲,開始吹奏起來。
楊三胖進入了一種電影視頻場景,李龜年就得趕緊用樂曲把他喚回來,不然他嘴裡不知道又會冒出來啥東西來,在北方長大的裴思雨可是能將他的燕趙腔聽懂很多的。
《竹林深處》,一首聽到旋律就馬上能讓人愉悅起來的曲子在李龜年的演奏下,讓裴思雨瞬間就忘記了剛才尷尬。
而楊三胖也在樂曲響起來之後,跳起了一段十分具有民族風情的舞蹈,與曲樂的聲音十分相合。
李龜年一邊吹著還一邊走到了踏鼓那邊坐下來,然之後,腳下踩動,鼓聲節奏進入之後,整個曲子更加活躍歡快了,連裴思雨都忍不住一邊捏著自己的發梢,一邊跟著曲子輕微的晃動起肩膀來。
而府上的樂手藝人們聽到葫蘆絲和鼓聲之後,也紛紛朝樂器房這邊趕來,紛紛都是一臉陶醉的享受著曲樂。
到了後半段,曲子和鼓點的節奏越發的快速,楊三胖的舞蹈也更加的活潑起來,還拉著大家一起跟著自己跳,這些人這些天跟著他可是學了不少舞蹈,自然也是不拒絕,於是,院子裡又和之前一樣,進入了飯後的歡樂時光。
鼓樂被家裡的樂手接手了之後,李龜年和裴思雨也下場跳了好一陣,交誼舞的慢三和慢四裴思雨學完之後,李龜年就要教她學快三了,不過李龜年太忙,舞曲的曲譜還一直沒有畫出來教家裡的樂手,就直接給原先的舊曲該了節奏,《茉莉花》就十分適合用快三的節拍演奏。
晚上歡歌起舞的地方,自然不止李龜年這邊一處,平康坊,才是長安城內歡歌起舞的專業場所。
春香樓最大的雅間中,李景伯高坐主位,他的案幾旁,徐娘半老的春十三娘殷勤的幫他倒著酒,剝著水果,大廳兩側,絲竹琴鼓正在歡快的演奏著,其中不乏好幾種新式樂器。
舞廳中央,胸大腰細屁股圓的冷香奴,正領著十幾個差不多身材的女子輕快的舞動著。
春香樓作為平康坊一流檔次的青樓,自然是要參加幾日後在東市舉行的慈善演出的,而身為平康坊四大歌姬之一,冷香奴自然是代表春香樓的唯一人選,她的知名度本來就已經很高了,但是想要壓其它三人一頭,卻是很有難度,因為其它三大歌姬,亦是老牌青樓從小用錢給堆出來的歌舞大家,天資和訓練強度來說,並不比她差。
不過這次的演出,對她,對春香樓來說,卻是一個力壓其它幾家的機會。
因為,有李家的支持,她能夠得到好歌好曲,以及新式樂曲和歌藝的輔助加成。
而且,主家公子李龜年,還是主持這次演出的主官。
連續的幾個讓人眼花繚亂的肢體動作之後,冷香奴開嗓了,一種還帶有幾分老式戲曲唱腔的半混入式唱腔讓李景伯的眉頭一皺,不過並沒有多說什麽。
冷香奴接觸這種新式唱法的時間還不長,而且是由李景伯自己這個半吊子教的,比李龜年三兄弟,自然是差遠了。
不過,慈善演出的舞台是大場面,並不是聽一個人的聲音,春十三娘請李景伯來,就是想要他傳授春香樓的藝人和音的技巧,之前市面上可是傳的神乎其神,說李龜年有一種技巧,可以讓五音不的太子都十分有感覺的唱出一首詩詞,而這種和音技巧,非常適合很多人一起在大舞台上展現。
“老爺,奴婢以為,您已經不用像以往那樣護著三位公子了,他們已經長大成人,而且,都有了官身。
尤其是大公子,總領著內外教坊,實權頗大,平康坊所有的青樓都要唯他之命是從。
如果,像前日那種宣布朝廷政令的事情放在咱們春香樓,便能確立咱們春香樓在平康坊的領袖地位,這地位,可就關系著姑娘們的身價以及咱們經營的收益啊!”
如果是別人,斷然是不敢在李景伯面前這麽說的,然而,名份上雖然不是李景伯的妾,但實際上卻是李景伯最親密的女人的春十三娘, 卻是可以這麽向他提建議的。
當年要不是她犯官之後的身份,說不定早就進了李家的門,而在李龜年的便宜老娘死後,她甚至可能順位成為李家的女主人。
聞言,李景伯點了點頭道,“確實,這些產業不跟他說明的話,你找那小子辦事,還得去太樂署使錢,這就太冤枉了。等過了月中吧!過了月中之後我就會跟他講明。”
“為何非要等到月中呢?奴婢看東西兩市的舞台這兩日就要搭好了,說不定月中的時候,節目的場次都已經排出來了。”春十三娘有些不解的道。
李景伯笑了笑道,“到了月中你就知道了,對了,那天你也早點到家裡來,穿的端莊一些,還有,把樓裡的樂手藝人,廚工和跑腿的小廝們,都帶到家裡去幫忙。”
“都去?莫非老爺要辦數百人以上的大宴?”春十三娘疑惑道
李景伯笑著點了點頭。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