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來說,應該只有安祿山知道楊三胖有敵意記憶屬性。
就是說,凡是對他爆發出敵意的人,他都會有一些印象,這樣的人,很容易引起他的憤怒。
武忠就是這樣的人,在岐王府和東市,他曾經兩次對楊三胖露出敵意,所以,這次,是第三次了。
原因無它,在武忠的帶領的胡姬團隊,開始表演他們精心編排的《狂浪天香舞》的時候,歡快的曲樂,和胡姬們整齊的舞蹈,激發了楊三胖跳舞的願望。
這種西域來的舞曲,更像現代的一些舞蹈的配樂,楊三胖一聽到,那還能停的下來,即刻就衝進她們的隊伍開跳了。
起初他還是在邊上自顧自的跳,哥舒翰也就是旁邊看著他樂。
可誰曾想,跳了幾下之後,他就準備往隊伍的中間去了。
因為,齊舞只是短暫的,隊伍中間的各種獨舞動作,才是核心。
他往正跳著的舞蹈團隊裡一衝,頓時整個編排好的舞蹈就亂了,哥舒翰害怕其惹出事,自然丟下翠蝶讓他拿的一些東西,跟了上去,想將其拉回來。
這就導致,整個胡姬團隊的表演,都被迫停止了下來。
“之前在東市,我認了栽,今天,我該沒惹你們吧!無故在陛下舉辦的聚會上搗亂,打斷表演,咱們可得去內侍監好好理論。”
先前在場邊與監控場面的內侍聊天的武忠,氣惱的就要上來抓楊三胖和哥舒翰的衣領,然而,想到了他們兩人的厲害之處,他又向後退了幾步。
不過,即便是退了幾步,他也還是沒能躲過楊三胖腰間的錘子。
對於第三次向自己爆發出敵意的敵人,楊三胖那是一點都沒有手軟,在哥舒翰拽著他一隻胳膊的情況下,他另一隻胳膊,迅速的將腰間的木錘抽出來扔了出去,直接砸在武忠的鼻梁上。
而且,砸完之後,彈了回來的錘子,還又被他用這隻手給接住了。
不過,當楊三胖一躍而起,準備再度向武忠發起一次重擊的時候,哥舒翰卻是一把扯住了他的腰帶,將他整個拉了回來,還用一隻手,捏住了木錘,防止他再亂扔。
“隊長,你為什麽要阻止我,他是滅霸的人,我要殺了他。”聞言,哥舒翰知道,這娃又進入了讓人頭疼的電影場景畫面裡。
而那頭,被砂鍋大的木錘砸到了鼻子的武忠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兩個鼻孔裡的血,已經可以用嘩啦啦往下流來形容了。
此刻,他甚至疼的不能開口說話,只能淚眼汪汪的用手指著楊三胖,身體不斷的顫抖。
“大哥,你沒事吧!”
在哥舒翰和楊三胖開始較力之後,武信也衝了過來,一邊說著,還一邊朝周邊維持次序的禁軍士兵喊道,“你們沒看到有凶徒在逞凶嗎?還不拿下?”
剛才發生的一切,雖然短暫,快速,但確實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眾多禁軍侍衛頓時端著槍盾,朝哥舒翰和楊三胖這邊圍攏了過來。
“大家住手,這只是一個誤會。”裴思雨並不知道楊三胖身上有那塊犯了事都不用怕的團龍玉牌,見到士兵圍上來了之後,急忙站在他們身前攔道。
“表侄女?你怎麽跟他們混在了一起?”武信認清了裴思雨的長相之後,有些鬱悶道。
裴思雨的娘,是武三思的小女兒,武忠武信的爹武攸止,和武三思是堂兄弟,他們也算與裴思雨的娘同輩,兩家雖然不是嫡表親,但也算是堂表親關系。
不過,
裴思雨對於武忠武信這兩個堂表叔,可沒什麽好感,之前也沒多少走動,誰叫裴思雨的年齡比他們還大呢! 是以,她語氣並不是很尊敬的道,“這個,我一時跟你們說不清楚,他們與我有些交情,而且,楊三胖乃是個傻子,突然衝出來,並非有意之舉,還請你們看在我們表親關系的份上,不要追究於他。”
武信可比武忠聰明的多,聞言,只是微微一笑道,“現在,可不是我追不追究的問題,他擾亂了表演次序,內侍監和禁軍可是要將其拿下法辦的。”
然而,他的話才剛說完,衝過來準備拿下楊三胖的內侍和禁軍就跪倒了一片。
“這,這是怎麽回事?”
武信正納悶呢!被他扶著的武忠,卻好像想起了什麽,只可惜一張嘴,整個鼻子都疼,隻得鬱悶的用血赤糊拉的手,指向了被哥舒翰亮出來的那塊團龍玉牌。
先前在東市,要不是因為這塊玉牌,他可不會那麽輕易的吃虧。
“行了,這裡沒什麽事了,你們都散了吧!演出繼續。”
哥舒翰一句話,原本那些圍過來的內侍和禁軍便依言而退了。
他們的日常工作,就是檢驗這些玉佩令符,對於它的真假,早就做到了只需要瞄一眼,就能分辨的程度,能持有團龍玉牌的人,那都是陛下特定要保護的人,他們才不會犯傻,被人當槍使,攪和到其中呢!
“這,這算怎麽回事?我兄長就這麽被他們白白的打傷了。”武信拉過一個退走的內侍宦官道。
那宦官扒開他的手道,“你想理論?”
武信點了點頭。
“那就只能去找陛下當面理論了,而且,恕我直言,為這點事去找陛下,你們也討不到什麽便宜。”那宦官似乎一點也不想與這事沾上邊。
得到了內侍的回答,武信才知道這塊玉牌的能量,一副吃了蒼蠅一樣的表情鬱悶道,“這個,不敢。”
“不敢,就接著演,我可是提醒你一句,上面的貴人,可都看的見這邊的情景。”那內侍說完,便快速走開了,因為,不遠處的望景峰上,好多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這裡。
不過,他的話倒是提醒了武信,今天這場演出,對於武氏的崛起,實在是太重要了,不允許出任何岔子,於是,他向疼的快要暈過去的武忠道, “大哥,咱們不能讓這些意外,壞了家裡的大事,所以,稍後咱們再找他們算帳吧!”
聞言,武忠也是點頭同意,沒有多說話,就招手讓跟過來的仆役扶自己下去治傷。
而翠蝶此時則是終於找到了機會,開口向哥舒翰和裴思雨道,“三胖太容易惹事了,咱們別在這看了,找個僻靜沒人的地方,等公子過來聚餐吧!”
心有余悸,害怕楊三胖又鬧事的哥舒翰自然是點頭同意,隨著翠蝶和家裡跟來的一乾樂師門,往邊角無人的方向走去。
可別以為他們鬧出來的動靜李龜年不知道,剛才那個內侍說的沒錯,望景峰上往下看的人裡,就有他一個。
因為望景峰舉辦宴席的觀景台,是在今日聚會的最高處,從上往下俯視,基本可以看清楚下面幾個表演場地的大致情況。
負責統籌管理整場聚會的高力士,一雙眼睛,時刻關注著四周,這邊本就離主宴會召開的觀景台比較近,一出現騷亂,馬上就被他發現了,在他身邊不遠處的李龜年,和許多其他居高臨下,往下看景的官員,自然也不例外。
“次次三胖都能與他們發生衝突,還真是巧了。不過,受了這樣的欺負,武氏兄弟居然就這麽忍了,裡面一定有古怪。”李龜年看到哥舒翰和楊三胖他們安全的退去之後,突然想起了杜甫之前在馬車裡給自己說的一件事情。
武氏兄弟準備的節目,在岐王府上根本就沒有演出,居然拿到了八九千支簽票。
這兩兄弟,就這麽想要把這個節目推到皇帝面前,不惜金錢,甚至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