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張不由分說:“明天就要比賽了，今天的晚飯我來！”

　呂晗也附和道:“我給張總打下手！”

　原本值日的老張沒有再推辭，戴上耳機繼續坐在電腦前忙碌起來。

　石新起身拍了拍老張的肩膀:“老張，我想和你聊聊，就一會兒……”

　——兩人來到公寓的陽台上，夕陽的余暉已經灑滿了小鎮的街道兩旁，遠處的群山也以抵近暮色。

　兩人都注視著遠方:“老張——”

　“小石”

　兩人竟異口同聲:“準備好了嗎?”

　臉上同時浮現出笑容，隨即又一起點頭。

　石新心裡倒數默念——

　“3、2、1，造境發動！”

　老張猛然看見夕陽急速卸下，自己正眺望的遠方變成滿天繁星——

　隨即這些繁星竟越來越近，原來是無數人手中揮舞著的手機閃光燈！

　自己腳下老舊的陽台地面，迅速變成熟悉的球場草皮，自己正獨自一人站在指揮區裡，整個球場正在怒吼，正在呐喊正在高歌——

　在看清楚自己正身處一座巨大的紅色球場，場上時自己的隊員在對抗紅藍色的巴薩時，畫面急速消失又急速再閃現，準瞬間又來到一座同樣氣勢恢宏的巨大球場——

　這一次自己對抗的依然是巴薩！

　“老張——”

　老張用力揉了揉眼睛，一切瞬間消失！依然是時間靜止一般的暮色下的小鎮。

　石新平靜的繼續說道:“我記得你說過，像科爾多瓦那樣的直接競爭對手，一定要全力以赴的打，對嗎?”

　老張緩了好一會才回道:“沒……沒錯。

　那不是3分還是6分的問題，可以說科爾多瓦和拉科魯尼亞他們一樣，都是咱們真正的對手，所以絕對不能手軟。”

　石新:“那巴薩呢?”

　老張一時語塞。

　石新:“每個人都敬畏他們，因為他們是世界上最好的球隊，和我們可以說不是一個世界的——

　如果不是國王杯，我們根本不可能在這個賽季遇見巴薩。”

　老張點頭道:“千辛萬苦打到現在，能遇見巴薩真是值了。”

　石新轉頭道:“你想過沒有，如果咱們打到甲級的話，下個賽季咱們至少能遇見巴薩兩次?”

　老張:“想過。”

　石新:“如果咱們能拿到國王杯冠軍——”

　老張瞠目結舌！隨即又露出笑容:“這個真的沒敢想……”

　石新打斷道:“我不是說國王杯冠軍，我是說如果我們下個賽季能直接打歐冠的話，那麽我們很有可能再遇到巴薩兩次，或者一次！”

　石新平靜的話語像驚雷一樣震的老張目瞪口呆！

　他不由後退了兩步，直到背靠著陽台門上:“……歐冠?”

　對視幾秒，老張無聲的笑了起來:“好吧，歐冠就歐冠！

　既然已經這麽瘋狂了，那就再想的遠一點吧！

　我明白你的意思小石，你想拚一下國王杯冠軍對吧?這樣無論咱們能不能上甲級，下賽季肯定都能打歐冠……這還真有可能再遇見巴薩……

　等等！”

　老張猛然跳了起來:“你剛才說有可能在歐冠再遇到巴薩一次?！

　我勒個去！

　按照歐冠的回避原則，同一足協的兩支球隊至少在進了八強以後才能相遇——”

　石新:“沒錯。”

　老張雙手抱頭:“……你剛才還說也有可能只在歐冠和巴薩打一場?！”

　石新:“這些還都沒有發生，都是概率非常低的可能性——

　我想說的重點不是這個，我想說的是，老張，你以後的執教生涯裡肯定會再遇到巴薩許多次！

　所以明天的比賽，還有一周後的諾坎普都至關重要！

　——你不是說了嗎，真正的對手一定要全力以赴的打！”

　老張一動不動注視著石新，兩人身後董哲忽然推開陽台門:“你倆進來吧，飯快好啦！”

　他看見老張和石新笑容滿面的同時回頭:“來啦來啦！”

　愉快的晚飯之後，董哲和石新不由分說攬下洗碗的活，大張和呂晗早早告辭，老張帶上耳機又開始研究比賽錄像。

　廚房裡董哲和石新熟練的配合著清洗餐具，董哲突然開口:“小石，你和大夥都聊過了吧?不準備和我聊聊嗎?”

　石新舉起一摞盤子控水:“董哥，你還記得打歐冠是什麽感覺嗎?”

　董哲咧嘴笑了起來:“當然記得！

　不過那場我踢得不好！那場我們……那場曼聯是客場踢羅馬，都過去六年多了，一想起來好像就還在昨天一樣。

　對了皮克那場還首發了——”

　董哲捏著手裡的碗突然僵住，廚房裡的流水聲和油煙味頓時同時消失！

　第四官員正在用口音濃重的英語對自己說著:“右腳，很好，左腳的鞋底，好的一切正常。”

　韋恩-魯尼從場上正向自己走來，不遠處的皮克正在用力鼓掌，卡裡克正在和弗萊徹討論著什麽。

　魯尼重重和自己擊掌，隨即又緊緊擁抱:“去吧董，他們的兩個中衛速度都很慢……皮克已經進球路，現在該你進一個了！”

　董哲感覺自己緊張的似乎都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他快步跑向前場，除了身後的教練席和替補席，場上的隊友們也都在鼓勵自己——

　金發飄飄的羅馬中衛梅克斯湊上前來在自己耳邊惡狠狠的低吼——

　“哎哎水漫出來啦！”石新的驚叫讓董哲猛然反應過來，他手忙腳亂的關掉水龍頭，石新已經拿拖把拖了起來。

　石新:“對了這次皮克也來了，老張分析的巴薩應該是皮克和普約爾首發，巴爾特拉替補。

　董哥，你又要和老朋友見面了。”

　董哲苦笑道:“老朋友?在曼聯的時候我語言沒過關，和皮克交流的很少。

　他現在是大明星了，我這……”

　石新:“你現在名氣也很大董哥，我覺得要不了兩個賽季你會和皮克一樣成大明星！”

　董哲擺手道:“怎麽可能！”

　石新斷然回道:“怎麽不可能！

　董哥我今天還和老張說，只要過了巴薩這一關，我們就有至少百分之五十的機會下個賽季打歐冠！”

　董哲雙眼圓睜:“臥槽——

　小石你的數學是體育老師教的嗎?

　過巴薩這一關?！

　好吧先不說巴薩， 你跟我說對皇馬或者馬競，咱們有超過百分之五十的機會?！”

　石新正色道:“無非就是兩種結果，拿冠軍或者亞軍，打歐冠或者順延冠軍的名額打歐聯——

　那不就是至少有百分之五十的機會打歐冠嗎?”

　董哲搖頭道:“好吧好吧就算你算的是對的，我們就一定能過巴薩?！”

　石新平靜的回道:“今年的西甲冠軍大概率是在皇馬、巴薩和馬競之間產生，除非爆大冷不然這三強肯定也能拿到歐冠正賽的資格。

　——所以，董哥，只要我們過了巴薩這一關，那就意味著下個賽季我們肯定有打歐冠……最差也是打歐聯的機會！”

　——兩人走回客廳，老張近乎把頭鑽進了電腦屏幕裡，董哲歎道:“我怎麽覺得，咱們好像又回到剛來埃瓦爾的日子了?”

　石新拍了拍董哲肩膀:“我也這麽覺得，董哥，好像打巴薩就是咱們全新的開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