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原來你家住在坡頂啊。”剛剛走出家門,劉楚天看著腳下大大小小的屋子說道。
“是啊。當初我爺爺建房子的時候非要選坡頂,興師動眾了半個多月,才把起房子用的材料運上來,累苦了我爺爺的那幾個兄弟。”村長想起了當年的一些事情,有點感觸。
“一,二,三……七,八。”許川口中數著什麽,然後看向村長,“村長,這村子裡兩層房子居然才怎麽一點,是不是建造起來很困難啊?”
剛剛許川數了數村子裡的兩層樓房,算上村長家的也才八棟,所佔比例確實小得可憐。
“困難倒談不上,那是因為其他的村民不肯拆掉原來的住房,我爺爺和他的一眾兄弟想幫也幫不了。”村長回答了許川的疑惑。
“您爺爺不是本地人?”溫梓傑忽然開口。
“的確不是,當年家鄉鬧饑荒,我爺爺便帶著他的幾個兄弟逃難跑進了荒山,被村子裡一位好心的長者收留,幾年後才動手起自己的房子。”村長搖搖頭,“因為收留我爺爺和他兄弟的那位長者沒有留下子嗣,我爺爺為報答養育之恩,便心甘情願地當起了長者的乾兒子,我們這一脈,就這麽名正言順地加入了薩族後裔。這段往事,是我的父親告訴我的。”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啞巴老頭家裡。
因為是在村子裡,房屋住戶很少鎖門,四人推開虛掩的大門,剛一跨進屋子便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村長的第一感覺是“晚上又有野豬跑下山被阿烈宰了。”許川三人卻是“鬼開始襲擊人了。”
血腥味的源頭正是啞巴老頭的房間,村長喊了幾句沒人應答後才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勁,開始用力撞門。
身後的劉楚天和溫梓傑對視一眼,隨即跑上二樓。
許川從牆上拿下一把厚重的斧頭,拉開還在使勁撞門的村長,提起斧頭狠狠往門上一劈,結實的木門瞬間裂開一個大口子。
濃鬱的血腥味從豁口裡衝出,熏得村長連忙捂住了口鼻。許川也屏住呼吸,舉起斧頭,又一次劈向了木門。
溫梓傑和劉楚天動作很快,不到一分鍾便用力敲門驚醒了一眾住戶,不理會個別住戶的埋怨,丟下一句“屋子鬧鬼了”便匆匆離開。
床上的眾人先是呆了一會,然後猛的清醒過來,急忙穿上鞋子想要離開。
溫梓傑和劉楚天趕下來的時候,許川和村長已經進入了房間裡。
兩人上前一看,一副血腥的畫面映入眼簾。
啞巴老頭死了,死得很慘。身上沒有一處完整的地方,從傷口來看,消失的部位應該是被吃掉了。
啞巴老頭的脖子被狠狠咬爛,大動脈噴出的鮮血將牆壁染成深紅,心髒部位有個大洞,透過傷口能明顯看出心髒消失不見了。肚子是被什麽鋒利的東西劃開,腸子內髒沒有想象中的流落一地,很明顯,它們都進入了鬼的肚子裡,大腿和胳膊上的肌肉似乎是鬼的最愛,因為上面的肉被啃的乾乾淨淨,隻留下了白花花的骨頭。
啞巴老頭雙目無神地望著眾人,嘴巴像是被塞了什麽東西,漲得滿滿的,他的右手還死死握住一把匕首。
溫梓傑受不了這麽血腥的畫面,手往地面上一撐,半跪著身子便“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劉楚天看過一眼便退出了房間,從他臉上極其難看的模樣不難看出他也快忍不住了。
倒是許川沒多大感覺,
畢竟20天前他在恐怖世界的時候每天都要經歷如此血腥之事一兩次。 出乎他意料的是村長的表現,自從進入房間見到啞巴老頭如此淒慘的死法後,雖然面色蒼白,但還沒有達到承受不了的地步,村長一直緊鎖著眉頭,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許川上前蹲下身子,雙眼盯著啞巴老頭空洞無神的雙眼,心裡莫名閃過一絲驚慌。
只見許川伸出顫巍巍的右手慢慢靠近啞巴老頭的下巴,對著下巴輕輕觸碰了一下,啞巴老頭的嘴立即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張開,一個圓圓的東西溜了出來,滾到了許川的腳下。
許川低頭一看,赫然是啞巴老頭消失不見的心髒,許川嚇了一跳,坐在地上飛快地往後挪了兩步。
再看向啞巴老頭的嘴,許川才明白為何心髒能夠塞進嘴裡――啞巴老頭的下巴很明顯被鬼強行掰開,現在的它正無力地耷拉著露出空蕩蕩的嘴,是的,嘴裡也是空蕩蕩的,因為啞巴老頭的舌頭已經不翼而飛了。
不知為何,許川看著滿是鮮血的嘴,居然惡趣味地想到了“血盆大口”一詞。
村長這時才表現出老友死去應有的悲傷,只見他直接上前抱住了啞巴老頭的屍體,可能是過於激動,許川沒聽清村長在說些什麽,慢慢站起身子,忽然發現腳有些軟,吃力地往後退了兩步,靠在了牆壁上。
溫梓傑雖然吐得差不多了,但也不敢再看,把頭扭到門外,望著正坐在地上的劉楚天苦笑。
劉楚天見溫梓傑如此,也是搖搖腦袋,表示無奈,同時看著許川心裡暗自慶幸:“這小子心理承受能力很強啊,這麽恐怖的畫面也沒什麽反應。”
樓上的住戶們此時也跑了下來,空氣裡彌漫開來的血腥氣味很明顯使大家有點緊張。
“其他兩人呢?他們還好吧?”陶政輝有點擔心地問道,他現在最害怕的就是隊伍裡死人,因為這會讓他很沒有安全感。
“都在裡面呢,不過勸你們不要進去。”劉楚天好心說了一句。
陶政輝和晶晶很聽話地站在了原地,而剩余的三人卻是產生了強烈的好奇心:為什麽不要進去?既然有兩名住戶在裡面都沒事我又為什麽不敢進去?
懷著這麽一種心理,三人邁動著堅定的步伐走了進去。
三人看到的是什麽呢,是靠在牆壁像在發呆的許川;是蹲在地上,盯著他們有點疑惑的溫梓傑;是滿是鮮血的村長悲傷地看著眼前的屍體;是一具身體殘缺不全,耷拉著下巴,空洞無神地望著他們的啞巴老頭。
許川看到了三人豐富的表情變化,由不解疑惑變得臉色發白最後是極度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