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我不懂得什麽叫做愛。
長大了,我不懂得什麽叫做愛。
華夏文化博大精深,一個字可能表達出來完全不同的多重含義,就譬如說“愛”這個字。
安穩對於愛的理解很簡單,對於國家就是忠,對於父母就是孝,對於長輩就是敬,對於朋友就是義,對於自己媳婦兒來說——
那就是傾盡所能、拚盡全力去寵愛她,有危險時第一個出現在她身前,保護她不讓她受一點欺負。
安穩是這麽想的,也是這麽做的。
他緊緊地抓著小姨子的手,一邊往前走,一邊安慰著小姨子讓她不用害怕,有自己在她身邊保護著她。
“她雖然是我的小姨子,但這並不影響我保護她。”安穩在心裡想道。
潘雨嬌緊緊跟在安穩身後,她其實一點兒都不害怕,在國外那幾年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啊,她還會被別人兩句話嚇住?
笑話。
讓她唯一有點兒不滿意的就是安穩這王八蛋,明面上說是要保護自己,可保護自己需要拉著自己的手摸來摸去的麽?
色胚,以前自己怎麽沒有發現他這麽下流呢?
兩個人剛走到餐廳門口,就看到外面停下了幾輛麵包車,車上下來了六個年輕人,一個身材胖到變形,剩下的瘦得幾乎沒人樣。
這階級差距也太明顯了吧,大哥是誰一眼就看出來了啊。
西裝革履黑墨鏡那是電影裡黑幫大佬的標配,可現實裡遇到的這些人,上面全是花襯衫,下面則是大褲衩,腳上踩著豆豆鞋,更有甚者竟然穿了雙皮鞋。
“我的媽呀——”
安穩看到這群人後,嚇得拉著潘雨嬌的手連忙就往一邊躲。
他是真的被嚇到了,發自內心的害怕啊!
要是這群“社會范兒”十足的人來找自己的麻煩,安穩是真的好害怕啊!千萬別來找自己啊——
誰他麽丟得起這個人啊,這群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鄉村非主流可千萬別和自己發生衝突,產生任何的聯系,要不然讓別人看到,安穩真心覺得自己大半輩子的臉都要丟光了。
這尼瑪脖子裡還戴串大金鏈子,神經病啊,這是出來遛狗麽?
紋身這種事情安穩不反對也不提倡,他覺得這是個人的喜好,值得尊重,可問題是這幾個人身上全都紋個小豬佩奇是什麽意思?
很凶的誒!不是他喵的來表演雜技的!一個個嬉皮笑臉的幹嘛呀?嚴肅一點兒不好麽?
就很煩。
安穩拉著潘雨嬌的手站在過道的一邊,他打算等這些人進去了就立即開溜,安穩真的很害怕這些人會突然和自己打招呼,那樣可就太尷尬了——
是真的丟人,不是假的。
“抓住他,別讓他跑了——”
隨著餐廳裡面傳出來了一聲呐喊,李爍在一群人的追趕下抱著頭躥了出來,由於他彎著腰,所以沒怎麽看清楚身前的人,等到發現一雙皮鞋進入自己的視野時,已經來不及刹車了。
“砰——”
李爍撞到了身型肥胖的大哥身上,瞬間就被彈飛了出去。
肉彈戰車,實在是太恐怖了。
“頭好疼,好像撞到了——”
李爍從地上爬起來,默默地在心裡念道。
再看一旁被撞倒的大哥,泣不成聲,痛得都站不起身子了。
大哥倒下,小弟們瞬間失了神,連忙扶著大哥顫顫巍巍地坐了起來。
“誰他麽撞得我們大哥?不想活了麽?”一個小弟喊道。
李爍一聽聲音,抬頭看去,眼神瞬間亮了起來。
“大哥!是我啊!我是李爍!我在這兒呢!”李爍擺脫掉餐廳員工的束縛,掙扎著站起身來。
“這就是你和大哥打招呼的新方式麽?”大哥土肥圓揉了揉,喊道:“你小子想讓我絕後啊?”
“不好意思啊大哥,我剛剛沒注意到,褲子沒扎爛吧大哥?”李爍小心翼翼地問道。
土肥圓虎眼一瞪,臉上的橫肉晃了幾下,怒道:“你個崽子又在暗示什麽?”
“啊?大哥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您摔倒了衣服沒破就太好了。”李爍撓撓頭回道。
土肥圓在眾人攙扶下站了起來,嚷嚷道:“行了,我還有事兒,是誰欺負你來著?在哪兒?敢欺負我虎哥的人,活得不耐煩了?”
“在那!”
李爍指著即將跨出大門的安穩,大聲喊道:“就是那個家夥!”
“……”
安穩現在真後悔自己打那一巴掌時,為啥不再多用點兒力氣,一巴掌把這個弱智拍暈過去呢?
最令人尷尬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安穩真想裝作沒聽到的樣子轉身就開溜啊,可惜這只是他的幻想罷了。
“就是你欺負我兄弟的?”土肥圓眼睛盯著安穩,余光卻不斷地往潘雨嬌身上瞟。“是不是你?說啊!”
安穩伸手把潘雨嬌拉到自己身後,冷聲說道:“滾。”
“誒喲臥槽,我這暴脾氣喲——”土肥圓撓了撓光頭,從口袋裡摸出一把小刀吼道:“你他麽再給老子說一句?”
“滾。”
你說這人得是有多賤啊,自己都罵了他一句了,他還非求著自己讓自己罵第二句,這種要求安穩能拒絕麽?
“操,給我乾死這個逼!”土肥圓把小刀往前一伸,嚷道:“你們誰去?”
身後小弟瞬間齊刷刷地退後一步,各自裝作什麽都沒聽到的樣子。
“……”
土肥圓心一橫,指著李爍罵道:“你給我過來!”
李爍雖然心有不願,但還是走了過去。
“拿著!”土肥圓把小刀往李爍手裡一塞,說道:“去幹他!不是和我嚷嚷著要報仇麽?快去啊!”
“……”
李爍此時想要罵人了,他麽的老子讓你來幫我出氣,你他麽的現在和我來這出?
“你去不去?不去我乾死你!”土肥圓揚起手掌,做了一個恐嚇的動作。
他們哪裡算是什麽黑社會啊,也就是一群無所事事的小混混,平時只能欺負欺負那些學生罷了,哪敢真的動手啊。
李爍握著小刀,步履艱難朝著安穩走去。
笑容,逐漸在安穩臉上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