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本事晚上來我房間啊,姐夫——”
安穩聽了這話立即就傻眼了,這女人要自己晚上去她的房間,她想幹什麽?自己是從不從呢?
“胡說八道些什麽,我是那種亂來的男人麽?呵,我才不會跑去陪你打遊戲呢。”安穩小聲逼逼道。
潘雨嬌看到安穩裝傻的樣子也不當面拆穿,只是輕聲說道:“姐夫,遊戲就那麽好玩麽,比我都好玩?放著小姨子不玩你去玩遊戲?”
嘎吱——
原本只是抱著試探想法的安穩一下子墜入谷底,整個身體砸在了座椅上,眼神呆滯,目光空洞,就那麽靜靜地看著潘雨嬌。
“滋——”
打開車窗,安穩迎著風按了好幾下打火機,才把煙給引燃,呲溜著抽了一大口,心中慌亂的情緒才平靜了一些。
“你都知道了?”
安穩怎麽也想不到,自己的身份這麽快就被人給識破了。
“不然呢,你還打算裝到什麽時候?你不了解秦狩這個人,所以才會破綻百出,恰好我又是一個心細的女人。”潘雨嬌專心致志地開著車,仿佛和安穩聊得都是一些家常話。
“是我想當然了。”安穩搖搖頭撣走煙灰,說道:“我以為自己裝瘋賣傻故意避開那些事情,你就猜不到的。”
潘雨嬌一臉不冷不熱的表情,和之前那個千嬌百媚的她判若兩人,這讓安穩連平日裡的一些垃圾話都不敢說了。
車子穿過青石巷後沒有向南邊開,而是朝著北邊開了,這是一條與回家相反的路,這不是去幼兒園的車。
“我們去哪兒?”安穩忍不住問道。
潘雨嬌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加重了油門,這台平日裡柔順慣了的油老虎終於恢復了它的本性,在漆黑無邊的黑夜裡,在這寂寥無人的街道上急速馳騁著……
車子朝著北邊的方向一直開,不知道是車程長,還是由於內心的不安,安穩在這漫長的等待中情緒終於到達了焦躁的頂點。
“吱——”
很久之後,車子停在了江邊,四周漆黑一片,除了遠處江上的遊船外,什麽都看不清楚。
潘雨嬌目光有些呆滯,盯著方向盤看了很久,低下頭從儲物盒裡摸出了個精致的小盒子。
煙是她從潘震那裡搜刮來的,外煙,味道勉勉強強,並不算好抽,只是此情此景,潘雨嬌實在是找不到其他可以做的事情來。
粉紅色的包裝紙,細長又均勻的女士煙,就這麽被潘雨嬌輕輕含在嘴裡,一小口一小口地慢慢吮吸著。
“呼——”
淡藍色的煙圈順著天窗飄出車外,遮去了潘雨嬌一半的絕美容顏。
安穩坐在旁邊一句話也不敢說,他也不知道說些什麽好,自己要怎麽面對小姨子?
“不打算解釋解釋麽?”潘雨嬌吐去煙霧,轉頭看著安穩道。
“嗯,你能先告訴我你是怎麽發現的麽?”
“一直覺得你不對勁,今天灌了你那麽多酒,你醉了之後說夢話,口吻用的不是秦狩的語氣。”
安穩在心裡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上輩子為什麽要開車?這輩子為什麽要喝酒?不知道“開車不喝酒,喝酒不開車”的道理麽?
“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安穩低下頭說道,“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實際上連我自己都覺得不信。”
“我信。”
潘雨嬌把香煙丟進礦泉水瓶裡,盯著安穩說道:“我相信你。
” 看著潘雨嬌認真又執著的眼神,安穩忽然想起來以前潘雨嬌不止一次地提過她對自己的愛慕,現在她發現了自己的身份,那自己豈不是……?
“你別這樣,我雖然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但咱們還是得像以前一樣。”安穩心虛地說道,看都不敢看潘雨嬌一眼。
“和以前一樣?”潘雨嬌揚起腦袋傻笑了起來,“你覺得可能麽?”
安穩就更不敢說話了,尤其是在面對這樣的潘雨嬌時。
“其實我一早就應該想到的,在那天晚上我去你的房間找你時,你知道麽,我當時被嚇了一跳,因為我已經有好多年沒有看到那些東西了,我覺得自己已經沒事了的——”
“昂?”安穩轉過頭看著潘雨嬌,“你去我房間了?啥時候?”
“很早之前了,我過去給你送東西的,結果就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潘雨嬌搖了搖頭,輕聲道:“那個時候我怎麽就沒想到呢。”
安穩聽得有些懵逼,他這個當事人都不知道潘雨嬌在說些啥。
“你看到啥了?”
要擱平時安穩準會在後面加上“是不是我的大雞雞”這樣的騷話, 可是現在潘雨嬌已經知道了一切,安穩自然不能像以前那樣騷話連篇了。
“你看,這就是你容易暴露身份的地方,要是秦狩的話,他不會問出這樣的問題。”潘雨嬌轉過頭看著安穩,輕聲道:“我姐一定沒和你說過關於我小時候的事情吧?”
“嗯?怎麽了?”
安穩現在是越聽越糊塗,不過他打算先聽潘雨嬌把話說完,然後就把自己的經歷交代清楚。
“有機會你可以看看我以前的照片。”潘雨嬌暗自神傷,“你以前就沒發現過,我一直都有黑眼圈麽,還有就是我體質特別差。”
“呃,以前我還真沒注意過。”安穩不好意思地回答道。
“也正常,畢竟我在人群中總是那麽不起眼。”
潘雨嬌腦海裡浮現出了以前的事情,獨自品嘗著回憶的辛酸。
“我黑眼圈是天生的,不管睡多久都沒用,體質很差,小時候因為生病有幾次都差點兒死掉——”
安穩靜靜地聆聽著,他知道這些話是潘雨嬌內心深處不能與他人分享的秘密,現在他只需要做一個安靜的聆聽者就行。
“這一切都因為我的眼睛——”
潘雨嬌抬起頭盯著安穩笑了起來,很燦爛的那種。
“是叫你姐夫好呢,還是假裝不知道接著叫你小受好呢?”
安穩揉揉頭,不好意思道:“都行。”
“那安穩,你相信麽,我的眼睛能夠看到不乾淨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