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人看了一眼但是卻迅速收回視線，像是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似的，白鳳本也不知道到底是有沒有察覺，但是谷萬仇卻把這一幕收入眼底，谷萬仇猶豫了一下，然後說道:

如果是確實有本事的人，你還是好好對待吧。我聽說那個人腦袋不錯，隻憑著一個就能達成和其它送那些低級守夜人差不多的任務完成率。重用這樣的人，對你來說利大於弊。”

“我可沒看出他有多厲害。”

白鳳嗤笑著說道:“如果他能達到和我們守夜人組織專門培養的那幾個人一樣，有著大概相似的任務完成率，說明不了他有多好，只能說明那幾個被他趕上的人太菜！”“你……”谷萬仇還想要再說什麽，白鳳卻已經了無興致。他當先大步離開了核心區域的位置，谷萬仇也隻得在他背後跟著。

白鳳這個名字聽起來有些中二，但實際除了這個名字之外，他可是在守夜人組織裡面各個部門還有其它部分的所有部門和人員加在一起也差不多能算的是前十強者。

這裡的來來往往統一製服的工作人員，堆積如山的資料，每台電腦前都有埋頭劈裡啪啦敲打著鍵盤的員工。白鳳經過的時候，那些員工都身朝他施禮。

且不論這些人們他們內心到底是如何想的，但是至少表面上對於這位“領導”的態度足夠恭敬。而白鳳似乎也對這樣的狀況十分受用，他大搖大擺目不斜視地走過，谷萬仇沉默著掃視著那些員工的面孔。不知走了多久，谷萬仇長歎一聲:“以前我告訴你總部的所在地時，本來以為你會像毀掉哪裡一樣的那樣破壞這裡。卻不成想再次見到你，你已經成了這裡的掌管人。該說是世事無常嗎……”“沒什麽不好的，老朋友。”

白鳳輕聲回應，“人總是會變的。幾年前你以為對自己十分重要的那類東西，再過些時候，說不定它們就變成了可以被隨意丟棄的垃圾。同時你還要自嘲一笑，笑過去的自己竟然把垃圾當寶貝，簡直像個蠢蛋！有可能過幾年，我在這兒也玩兒膩了，然後我就一把火把它燒了，再去找些別的好玩的。也許去‘守夜人’，也許去找靈脈，也許重建另一個不同的組織也說不定呢！哈哈哈哈哈哈……”

他癲狂的笑聲並沒能影響谷萬仇，谷萬仇平靜地說道:“人總是會變的……這話是沒錯。可是所有的變化都應有其緣由，有本名叫《理由》的書我不知道你有沒有看過——

‘這世上發生的任何事，都有它的理由’。而你從過去那個嫉惡如仇的‘萬人敵’變成現在這副樣子……這件事發生的理由，我始終想不明白。”

“夠了。”白鳳停下腳步，他回過頭來，直視著谷萬仇兜帽下遮蓋的雙眼。“想不明白的事就不要多想，反正它已經發生了，再去追尋前因後果又有什麽意義呢?以前我覺得‘行俠仗義’比較符合我的個人理念，後來我變了，我覺得還是擁有權力比較爽一些。

你看看我現在，在守夜人裡我就是皇帝，我擁有著這裡的一切，我可以掌管他們每一個人的命運！你看那些通靈人，什麽預知能力，什麽化龍，什麽通靈鬼物。在這裡有用嗎啊。”

“在別的地方他們可以為所欲為，在我這兒他們就是個打工的！只是我的手下，是我的下屬部門，你看那個廢物，他老爹是高官，在外面他是個公子爺，在我這兒他就是條狗！現在他有點兒用處，所以我由著他，慣著他，讓他開開心心的，如果哪天我看他不順眼，我隨時都可以宰了他！哈哈哈哈……這種感覺……這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你能明白嗎?”“你能明白這種感覺嗎，生死全都握在手中，每個人都依仗著你才能升官發財，生死甚至都掌握在你的手掌，你懂那種權利被自己緊緊握在手中的感覺嗎。”

谷萬仇然後就沒有說話沒有回答了。

白鳳笑過之後似乎也覺得有些無味了，他招手喚過來一個身穿製服的青年，那年輕人戰戰兢兢地走過來。谷萬仇從口袋裡掏出一枚小巧的玉盤塞到他手裡。“總是這麽麻煩你，真是不好意思。”

白鳳望著那人如蒙大赦般離去的背影， 輕聲說道。

谷萬仇當然知道白鳳不是在感謝那個年輕人:“沒什麽，和過去一樣而已……只是身份變了。”

氣氛一時間有些壓抑，兩人都沒有說話，隻余下周圍鍵盤敲擊的聲音和周圍人在一起忙碌的聲音。

良久，白鳳開口，他的聲音少見地帶了些許溫和:“也不是那樣……你和其他人當然是不同的。我一直把你當朋友……以前是，現在也是。”

說完這句話，他竟有些不好意思似的撓撓鼻子，向著那個拿走了U盤正接在電腦上讀取資料的年輕人處走過去。如果被守夜人中的他人注意到這一幕，看到這不可一世的男人居然會流露出這樣的神態，只怕他們的下巴會當場驚訝到脫臼吧?但這裡是信息部門，即便那些忙於分析資料的工作人員偶爾抬起頭來，也不會敢於去觀察那位領導者的態度。他們只是偶爾抬起頭來，往谷萬仇這邊掃上一眼，又迅速轉了回去。

一念至此，他轉頭想向著身旁的一處陰影地看去——“你也覺得他這樣沒問題嗎?”幾秒的遲疑，接著，有一個柔和的女聲在他的耳旁響起:“這與我無關。他的決定即是我的決定，他的想法即是我的想法。我只是他的影子，影子是不需要開口說話的，我只要一直跟隨在他的身後就好。”

谷萬仇並沒有對這番回答感到意外，那兜帽下的視線望向不遠處。白鳳已經拿著那隻U盤走回來了，他的臉上帶著遮掩不住的滿意神色。罷了，我管那麽多有什麽用呢?谷萬仇這樣想著，嘴角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反正很快，這些事情就會和我全無關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