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范凡怎嘛想的，黃鼠狼在那侃侃而談。

“我還有一個猜測，這次的鬼物是在借助夢境殺人。也就是將要殺害的人，拽入後一個人的夢中，然後將其殺死。不過……”

“按當時吳美麗的說法，他是在夢中將張亞活埋的，但他卻在現實中，一個和她夢裡一模一樣的地方挖到了張亞的屍體。如果她沒有說謊，那就證明是夢境與現實發生了重合。但是這有可能嗎?一個是夢，一個是現實，二者怎麽重合?難道說鬼物們已經強大到，可以將夢境與現實聯系到一起了嗎?”

范凡提出了反駁意見，他怎麽想也不覺得夢境能等同於現實，因為夢境屬於一種意識，人的**又怎麽能進得去，他對所提出的這個猜測也很是懷疑。

不過雖說如此，他也沒有持完全否定的態度:“我認為你說的這些並不是問題，因為我們同樣可以將鬼物們，將那些靈異力量看作是唯心主義的東西，而我們存在的現實卻屬於唯物主義，若是遵照邏輯，鬼物們是無法傷害到我們的，起碼它們做不到傷害我們的肉身。但事實上呢?它們不但可以傷害，還能將我們大卸八塊！另外我們說到夢境，你也說它屬於一種意識，那也可以看作是唯心主義下的東西，所以夢與現實結合，**進入夢境也並非是不可能的。況且我們對鬼物們，以及它們所掌握的靈異力量知之甚少，誰知道它們又具不具備這樣的能力呢?”

“那我們就進來試一下不就好了，何必在這裡猜來猜去啊。”

陳曉曉在那嘟囔了一下，表示討論這些有些意思啊。

范凡和黃書浪對視一眼，覺得陳曉曉說的蠻對的，然後范凡把視線放在了陳曉曉的身上。

……

范凡持著一支蠟燭站在走廊中段。剛才……什麽聲音?

他想。聽上去像是有人在尖叫，還有類似“救救我”這樣的話。

但是這房子的隔音效果可不怎麽樣，如果真有人尖叫的話，應該聽得更清楚才對，而不是這樣的悶聲。

難不成是房子外面的聲音?他搖搖頭，沒有細想。總而言之，先去確認一下陳曉曉的狀況要緊。女人躺在床上，那張清秀的面容此時卻失了血色，蒼白十分。眉間緊皺，呼吸急促，顯然正處在一場噩夢之中。

房間裡除她之外似乎再無別人，但偏偏有一雙更加白皙的手臂，在黑暗中逐漸朝著她靠近過去。女人那雙足以讓無數男人傾倒的修長雙腿緊緊糾纏在一起，她開始輕輕搖晃頭部，姣好的臉蛋扭曲起來。不知是否感受到了溫度的下降，她的身體縮成一團，雙臂護在胸前。可她全然未能發現黑影的臨近。如同陣風吹過，她睡前脫在床邊的高跟皮靴倒地，發出幾不可聞的響動。

女人毫無所覺。那雙手近了……越來越近了……它已經伸到女人的頸上……只需用力，繼續用力……女人微微掙扎，發出痛苦的喘息……接下來……

“陳曉曉?”

房門被突然打開。范凡輕呼著妻子的名字走入。燭光照射之處，陳曉曉方才睜開眼睛。她一手撐著床板爬起身來，美好的胸脯伴隨著呼吸起伏。她若有所思地摸摸脖子，早已出了一身冷汗。

“剛才是你嗎?”她有些緊張地問。什麽?”

范凡摸不著頭腦，“有什麽事嗎?我才剛來。”陳曉曉垂下頭去:“沒……我好像做惡夢了。夢見有人朝我這邊靠近，我想醒可怎麽都睜不開眼睛。然後有人掐我的脖子，呼吸不通。”“是嗎，也難怪。住在這種地方，難免會生惡夢。”范凡理解地點點頭，“黃書浪呢?”

“嗯?啊……”陳曉曉這才發現黃書浪不見了，她著急地左顧右盼，“我睡下的時候他還在旁邊的呀。跑哪去了這孩子?”

“不會溜出去玩了吧……我出去找找。這孩子，真不讓人省心。”范凡說著就要轉身，但袖子卻被陳曉曉抓住。“怎麽了?”燭火搖晃，范凡凝視著陳曉曉的臉龐，她的皮膚在光照下顯得愈加蒼白，那般冰冷卻又讓人心生憐惜。我……不知道，就是覺得……有點……害怕……”范凡一怔，直到這時他才發現陳曉曉的身體在微微顫抖著。他平時見慣了這女人精明強乾的樣子，卻幾乎沒發現她還有這樣柔弱的一面。彷如一滴水珠落入平靜的湖面蕩起漣漪。

范凡心中一動。他歎口氣，把蠟燭擱在床頭，輕輕將她摟在懷裡。。“沒事，別怕，有我在這呢。”陳曉曉瞪大了眼睛。以他們的“夫妻”關系，像這樣的親密舉動著實不多。但此時此地，她卻不由得渾身一暖。。

“嗯。”

她用細若蚊蠅的聲音答應著。

“我們……我們離開這好不好?”

“離開?去哪?外面可還下著大雨呢。”

“可我總覺得這座房子不太對勁，總覺得……還會出點什麽事……”

“別自己嚇自己，我就在客廳那邊，有什麽事我隨叫隨到。”范凡安慰她，“你呢，就在這間屋裡好好待著，好麽?”

陳曉曉卻說:“可這間屋子……我也覺得不太對勁……”“有什麽不對?”范凡迷茫了。陳曉曉猶豫一下，伸出手指越過范凡的肩頭。范凡轉過頭去，牆角那裡擺放著的似乎是個大衣櫃，有兩扇開門。

燭火昏暗，看不清是紅色還是黑色。

“那裡……”陳曉曉的眼神略顯怯懦，“我老覺得……好像有人從門縫裡看著我。”

“我去看看。”他松開陳曉曉的身體，拿起蠟燭朝著衣櫃靠近過去。現在他看得清了，這木料上塗了黑漆，還沒接近，便發出一股陳腐的氣息。

范凡拽開左邊半扇門，出乎意料的沒有灰塵撲面，只是堆了一大疊衣物，塞得滿滿當當。“看到了，沒人在這。”他也不知是說給陳曉曉聽，還是說給自己。他拉開右面半扇門，這一次他倒吸一口涼氣。

一個人正坐在那裡面，眼神空洞的看著范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