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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宋》第4章 長幼有序
  這一頭,梁岩靈正在天人交戰。而,那一邊的梁太夫人,已是夾起一隻,送入口中,細細地品嘗了起來――

  只見,這吃食底部呈金黃色,周邊及上部稍軟些。入口時,卻又是皮質有脆有綿,餡亦爛亦酥,吃著很是合自己的心意。

  桌上折繼遠,見著梁太夫人吃得連連點頭,自己心中早已是樂開了花。隻是,嘴上還明知故問地,道:“祖母覺得如何?孫兒做的這吃食,可還可口?”

  “不錯,不錯,祖母甚是喜歡。”梁太夫人口中連連稱好,臉上的笑意也更深了。

  “祖母喜歡就好――”說著,折繼遠又孝順地夾起一隻,放入了老太太的瓷碗內。

  這一邊,梁太夫人剛夾起第三隻,放入口中細嚼。而,那一邊的梁岩靈,已經迅速掃完了一盤。你要問他,具體吃了多少?他也說不清。隻覺得,越吃越餓,越餓就吃得越香。

  他倒不是覺得,這吃食像姑母說的,有多麽好吃。特別是,當他知道這東西,竟是折繼遠這小子做的後,更是嗤之以鼻。在他心中,自己的行為,隻是印證了一句大實話:這人一旦餓了,他吃什麽都是香的!

  而,梁岩靈埋頭苦乾的樣子,自是落入了對面折繼遠的眼中。正當他準備入手第二盤時,卻是折繼遠笑眯眯地開了口,道:“想必叔父,對繼遠的做的這吃食,也覺甚合心意吧?”

  “嗯嗯,”突地聽人問,吃得正歡的梁岩靈,見著是對面一臉笑眯眯的折繼遠,剛要點下的頭,立刻停了下來。在伸了伸脖子,努力咽下口中滿滿的吃食後,才又挑釁地,對上了折繼遠那雙深邃的黑眸,道:“要說合心意呢,倒是談不上。就是,吃著還湊合吧!”

  這梁岩靈嘴上這麽說著,心下卻是早已罵開了:你小子,就吃你這些個東西怎麽了?還心疼了,是不是?告訴你,老子吃還是給你面子!竟然,在他埋頭苦乾地時候,還故意笑嘻嘻地跟他搭話打岔。

  別以為他梁岩靈不知道你小子打得什麽鬼主意:不就是,想讓自己少吃點嗎?可他是誰?他可是梁岩靈!想讓他少吃?哼嗯,就偏不讓你得逞!即便是撐死,他也得硬塞幾隻進去。不管虧了誰,都不能虧了自己。

  折繼遠見著梁岩靈的模樣,也不生氣,依舊笑嘻嘻地,道:“那還煩請叔父多多指教!”

  “好說,好說,等我吃完,自會告訴你!”說著,又老實不客氣地塞了一隻進嘴裡,活像是有人跟他搶似的。

  護孫心切的梁太夫人,見著自家親侄如此這般,又怕折繼遠將那些話語當真,傷了孩子的自尊,趕緊開口護道:“遠兒,別理你叔父,他就是這麽個狗脾氣,可萬不可當真!要說這吃食的滋味嘛?你看,大家這不都吃得直點頭呢?”說著,說著,梁太夫人不覺提高了音量:“大家說,是不是?”

  而,廳堂內的眾人也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紛紛稱讚。倒不是說,他們故意迎合,引少爺開心,卻是真心覺得這吃食真正不錯。

  “姑母,瞧你說的,小孩子他就不能慣著。你誇了他,那他的尾巴,還不得翹到天上去啊!?”梁岩靈見著姑母護著折繼遠,心中吃味不小。

  “你啊,有的吃,就吃你的,哪兒來那麽多話!”梁太夫人說著,頗為責怪的瞪了梁岩靈一眼。

  “祖母,叔父說的在理,孫兒的手藝卻還不能盡如人意。”折繼遠自是不會將梁岩靈的話,當成一回事。見著祖母及眾人都如此維護自己,

心中不覺一暖。  “祖母,你再試試這湯羹,看看怎樣?”說著,拿起一隻青花纏枝的小碗,從一旁剛掀開的一個大瓷碗內,杓了一碗湯羹,揚起笑臉,恭敬地將那小碗,遞到了祖母的面前。

  就見那湯羹成淡褐色,裡面的東西,也不少。光這麽盛著看,就已見到了肉絲、豆腐、冬筍等等。

  好你個折繼遠,後面還有湯羹怎麽著就不早說?哼嗯,他就覺著這小子有古怪。看來在這小子面前,自己絕對不能掉以輕心。既然你做得初一,等下就別怪做叔父的以大欺小。梁岩靈打著飽嗝,撫了撫自己已被食物,撐地滿滿的肚子,乘著姑母不注意,狠狠地剜了折繼遠一眼,這才作罷。

  這一切自然是落入了折繼遠的眼中,隻是他依舊一副畜生無害地笑眯眯樣,就似沒見著般。

  這一邊,梁太夫人接過小碗,低頭用湯匙杓起一匙,細細地品了一口。隻覺得,這湯入口有著憑般多的滋味,不吝誇了一句:“這兩樣吃食,祖母都很喜歡。隻是不知,這裡頭有何講究?”

  廳堂內,正吃著的其余人等,此刻聽聞老夫人問起,也紛紛豎起了耳朵。

  折繼遠會意地清了清嗓子,慢慢道來:“這一盤形似小船樣的面食,名叫鍋貼。皮焦餡嫩,灌湯流油鮮美溢口,再配上香醋、蒜瓣,別有風味。鍋貼之餡,也如餃子餡,可葷可素,可豬羊肉,可海鮮,可野味,盡在人的愛好而已。而,這一碗湯羹,名叫酸辣湯。有酸、辣、鹹、鮮、香的特點。內用肉絲、豆腐、冬筍、保寧醋等料。飯後吃,正好可以去膩,助消化。沒食欲時,還有開胃的作用。”

  “別看這小小的吃食,一聽之下,如來還有如此多的講究!”一旁的阿娘,聽著兒子的話,也是頻頻地點頭。

  這一邊,梁太夫人聽完乖孫所說,自是滿臉的笑意,朗聲對著廳內的眾人,道:“既然,遠兒說的這麽好,那我們大家夥兒,可要多吃一點才是――”

  “是,是,是,老夫人說的沒錯!我們大家都別辜負了小郎的一番美意,都多吃一點――”這一邊,有人應和著。

  “是了,是了,我們大家都多吃點――”那一邊,也如是這般地說著。

  “哈哈哈,來,你也別客氣――”

  坐在旁桌,也是在三個月前剛剛榮升為折繼遠貼身保鏢的張福,卻是最為實惠。乘著身旁的人正說著話,又夾起一隻鍋貼,往已是塞得蠻蠻的口中,毫不客氣地塞了進去。

  正當他偷著樂,吃得滿口流油之際,不料後腦杓卻被人猛拍了下。嚇得他頭一縮,差點沒將口中的食物,給一口氣全都噴了出去。續而,隻聽得那人笑罵道:“你個小沒出息的,就知道吃吃吃――”

  “咳,咳,咳,娘,你下手也沒個輕重。”張福一聽是自家老娘,一口氣沒轉過來,被嗆得淚眼朦朧。轉頭見著似練過鐵砂掌般的老娘,一臉地哀怨。而,這一對活寶,也把身旁的人給逗樂了。

  堂內一片樂融融,大家手中也是筷著不停。沒多時,桌上那些裝著鍋貼,酸辣湯湯羹的碗盤,都已是盤底朝天,個個光鮮。

  這一廂,折繼遠見著眾人酒足飯飽,吃得心滿意足,直誇好。心裡原本還有的忐忑,也彌消了大半。

  接下來,就該進入正題了――

  只見,折繼遠深吸了口氣,忽地站了起來,一臉笑眯眯地,對著堂內的眾人就道:“既然大家都已吃飽喝足,接下來,小郎有話要說――”

  “慢,怎麽說,都得長幼有序,這裡我也有話要說――”沒想到,折繼遠的話才剛起了個頭,卻被人截去了。

  而,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梁岩靈。

  只見,他此刻又陰測測地扯起一邊嘴角,別有深意地看著對面的折繼遠。不知道,又在心中打著什麽鬼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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