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我所知，涇縣四連紙四連紙每年的產量近百萬刀。所有涇縣的百姓，無論男女老幼，做的都是和紙坊相關的營生，可以說，這四連紙，不僅是他們賺錢的手段，更是他們的命，少爺你這大張旗鼓要做比他們更好的紙，可是不能太操之過急。”

　“一來，如果少爺上來就大張旗鼓的搶涇縣的生意，不僅會惹惱涇縣的普通百姓，就連那些經常吃著涇縣紙坊供養的那些權勢人物，想必也要找少爺的麻煩……”

　“無論少爺你怕不怕別人找麻煩，可做生意能少一些麻煩總是好的，而且少爺這一下若是把涇縣的生意搶的太多，涇縣的百姓的生活可能就會受到影響了……”

　“而且，做生意和吃飯一樣，不能一口吃成一個胖子。”說到這裡，朱五就看到朱熙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笑了笑，便接著說道:“走私的生意不一樣，這個生意少爺是接著別人做的，要是吃不成胖子才叫不對。”

　聽他這麽一說，朱熙有些尷尬的笑了笑，不過卻沒有打斷朱五的講話。

　只聽朱五繼續說道:“但是這個新起來的生意不一樣，最好還是一步一個腳印，慢慢來。先從幾千刀開始，再到幾萬刀，循序漸進，一來這樣不是很引人注目，不至於一下子就引起涇縣那邊的注意;二來這樣慢慢來的話，剛開始也不會吃進去太多銀子……”

　一口氣說了這麽多，朱五也有些口乾舌燥，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潤了潤喉嚨才說道:“少爺，我剛才說的這些你覺得怎麽樣，可有什麽疑惑不解的地方?”

　朱五的一席話，讓原本還沒想好紙坊要怎麽運作的朱熙豁然開朗。當然，其中許多細節上的事情，他還是需要聽一聽朱五的意見。

　所以看到朱五口渴的模樣，朱熙便起身倒了一杯熱茶，笑著說道:“疑惑不解自然是有的，不過也用不著這麽急，五掌櫃的喝口水潤潤喉嚨，我們慢慢的說……”

　這一聊，就是一上午的時間。朱五不愧是朱家最得力的掌櫃的之一，對於生意上的事情非常清楚。在他的解說之下，午飯後離開流風會館的朱熙，已經對紙坊的生意有了非常全面的打算。

　“只要人手一到，小爺我就不愁沒錢了……”在回去的路上，朱熙一邊走著，一邊幻想著紙坊將會帶來的大筆收益，心情非常愉悅，一直到到他進了家門，臉上都掛著笑容。

　等他美滋滋的睡了一個午覺起來之後，他的好心情便蕩然無存……

　只聽小黑說道:“少爺，有一個自稱是王記米鋪的掌櫃的上午過來了一趟，不過那時候你不在家，他就留話說是要問問你家裡鬧米耗子的事情怎麽樣了。”

　傳完了話，他又接著說道:“像這種小事兒少爺安排下人做不就得了，府裡這麽多人，收拾個米耗子怎麽還用少爺你親自過問。”

　聽到小黑提起米耗子，朱熙突然想到詩經中的哪一篇碩鼠，此時想來，其中的內容非常貼切的形容出了他所煩心的米耗子。忍不住輕聲說道:“碩鼠碩鼠，無食我黍！三歲貫女，莫我肯顧……”

　等他說完，就看到小黑有些眼神怪異的看著他。他這才猛然想起，世上沒有詩經，所以這幾句前世廣為流傳的詩句，在這裡，可能只有他一個人知道而已。

　不過還沒等他開口解釋，小黑就一臉讚歎的說道:“少爺果然是個讀書人，沒想到這麽拗口的詩句都能記住……”

　聽他這麽一說，朱熙啞然失笑，倒也沒有辯解什麽，只是笑著隨口說道:“哪裡是什麽詩句，這幾局都是少爺我在邊城的時候聽到大街小巷的幼兒都在傳唱，覺得不錯所以就記下了”

　這是赤裸裸的胡說八道，不過小黑卻是毫不懷疑的相信了朱熙的說法。也不追問，只是繼續問道:“少爺，米耗子的事情不用煩心，這點小事兒府裡的下人就做了，少爺你還是煩心你的大事吧。”

　朱熙搖了搖頭，說道:“這可不是小事兒啊，你別看米耗子小東西沒什麽太大的本事，可它繁衍生息的本事卻是大得很，一時不查就能生出許多幼崽來。雖然一隻米耗子是吃不了多少，可若是十隻百隻一起，少爺我就算家大業大，也不夠他們偷吃的。”

　小黑沒想到朱熙竟然因為一個米耗子而煩心不已，忍不住說道:“少爺放心，我這就去買點藥回來，保管明天天不亮，這些碩鼠全都死光光。”

　聽小黑這麽惡狠狠的宣言，朱熙忍不住笑了起來，說道:“你也不用急著去買藥，那個米鋪的王掌櫃給過我一個方子，說是專治這米耗子的，等我找一找。”

　朱熙裝模作樣的在書案了翻找了一下，便說道:“也不知道被我收那裡去了，算了，我再些一份也就是了。”說罷，便研墨提筆，隨手寫了一張方子。

　交到小黑手上的時候還不忘交待:“這幅方子你親自去抓，順便再替我跑一趟王記米鋪，跟他們掌櫃的說一下，就說少爺我準備按他的方子試一試，若是好用少爺我親自登門道謝。”

　小黑接過藥方便點頭答應了下來，說道:“那我現在就出去一趟，少爺你還有別的吩咐沒有?”

　朱熙想了想，便問道:“我不在的時候還有別的消息沒有?”小黑非常乾脆的搖了搖頭，說道:“盯著的那幾處地方都沒什麽動靜，至於郕王那邊，少爺你可能要多等幾天才能有消息了。”

　聽小黑這麽一說，朱熙忍不住愣了一下。雖然他早就猜到郕王的消息可能並不好打探，可是卻沒想到一上午的時間竟然一點消息都沒探出來，而且還要幾天的時間才會有消息。

　看到朱熙沉默不語，小黑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少爺，齊秀才讓我跟你說郕王畢竟是個王爺，而且他雖然是閑散王爺，可是卻是最神秘的王爺。少爺要想早點知道他的消息，不妨去一趟劍派。”朱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