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沈桉木提高了音量說，“有什麽事情你別輕舉妄動，我馬上過來！又有人給我發匿名短信了，怕是有大事要發生...”

　　何百靈緩緩地說，“沈叔，我知道了，這裡也剛出了事情，我在附近的小飯館等你。”

　　“好，我現在就過去！”

　　掛斷了電話，何百靈看了一眼神色各異的人群就匆匆離開了糧油廠。

　　這一次匿名短信的內容是:

　　新仇舊恨，世事難平。

　　百年新娘，可曾記得?

　　上一次的短信隱晦地提示了殺人手法，這一次的短信內容實在是讓人摸不著頭腦，沈桉木和何百靈琢磨了半響也沒有一個定論，只能先放到一邊了。

　　兩個人吃完了飯就準備再次去糧油廠探探底，看看剛才發生的案子有沒有什麽進展，說不定跟他們要調查的事情有什麽關系。

　　糧油廠的死者身份不明，沒有誰報案，失火原因不明，暫時成了一樁懸案。

　　剛好糧油廠在招工，為了方便查清楚匿名短信的事情，何百靈和沈桉木應聘工作。

　　沈桉木當了流水線一名乾力氣活的普工，何百靈坐辦公室，剛好頂替一名辭職了人事部的小職員。

　　何百靈一起工作的是一個叫做許天揚的年輕人，他比較熱心，主動介紹了一些廠子裡的事情，又詢問，“我們廠剛死了人，你不害怕嗎?”

　　何百靈吃頓地說，“那是失火死的吧?這是種事情很少見的。”

　　許天揚搖了搖頭說，“一會兒你跟我去打水，清洗一下辦公室。”

　　何百靈隨口詢問，“沒有清潔工的嗎?”

　　“誒。”許天揚歎了一口氣說，“你新來的還不知道這個廠子的規矩，老板就是一個吝嗇鬼，哪裡能省錢絕對不多花一分錢。清潔工?自己打掃自己的工位。”

　　“哦。”何百靈低下了頭，隨手翻動著桌子上的文件夾，一副乖巧的模樣。

　　許天揚敲了敲桌面詢問，“你是剛畢業的?”

　　何百靈點點頭說，“嗯，第一次工作沒有什麽經驗，還希望大哥多多指教！”

　　許天揚一笑說，“這個破地方還指教什麽?我勸你能找到別的工作就不在這裡幹了，這個月滿了我也要走了。”

　　何百靈一愣，詢問，“你是因為老板摳門要走的嗎?”

　　許天揚意味深長地說，“這裡條件不好，活多，還拖欠工資，乾不乾你自己想清楚，多的我也不說了。”

　　何百靈側過臉，隨意地打量著窗外的風景，偶爾一兩個人路過都是行色匆匆。

　　糧油廠車間裡大部分都是流水線作業，極少數的員工要管理一大片的地方，一般情況都不能走開。

　　‘惠通’糧油廠更是一個人情關系泛濫的地方，乾活的工資少又容易拖欠工資，不乾活的工資高，每次準時發工資。

　　大部分員工都是被招聘廣告上面優厚的待遇吸引而來的，工作了一陣才知道他們會以各種理由扣工資，因為拖欠工資又不方便隨時走人，每一個底層員工恨透了老板。

　　當然跟老板或者管理關系好的做著輕松活路，拿著高工資心情很好，有人傷心，有人高興也是一個糧油廠沒有倒閉，形成病態管理趨勢的重要原因。

　　糧油廠有一個小食堂，夥食不錯，價格很高，普通的員工中午都自己帶點東西吃，大部分吃食堂的都是獲得了糧油廠發送的夥食補貼，本來每一個員工都該有，卻變成了某些人的特權。

　　何百靈跟沈桉木隨便點了兩個蔬菜就花了幾十塊，價格貴了些，味道的確不錯。

　　中午食堂也是員工們促進感情，交流的時間，每到這個時候大家都會跟相熟的人坐在一起聊天，擺龍門陣。

　　比如對面的一桌，一位大嬸抱怨說，“我那個工位累死了，也不多找一個人，工資還這麽低，我都不想幹了。”

　　另外一位大媽感同身受地說，“我也是啊，可是工資遲遲不發，怕是辭職了工資就直接扔了...我聽說前面有一個小夥子因為工資跟老板吵架，被打了一頓，一分錢也沒有拿到！老板還告小夥子故意傷人罪...”

　　沈桉木喝了一口湯詢問，“有什麽收獲嗎?人事部應該可以查到缺勤人數，說不定那個死者就是請假沒來，又改變了注意，沒想到會惹禍上身。”

　　何百靈尷尬地低下頭說，“我沒想那麽多，上午跟辦公室一個大哥一起打掃衛生了。”

　　“何百靈！”

　　許天揚拿著飯盒和一個胖子一起走過來，四個人著一張桌子。

　　何百靈介紹說，“這是一起工作的許天揚，這是跟我一起來應聘的，沈叔。”

　　沈桉木打招呼說，“你們好啊，何百靈思想很簡單，沒什麽社會經驗，希望你們以後多多照顧！”

　　許天揚客套地說，“都是在一起工作的，我會的。”

　　聊了幾句，胖子很是健談，輕聲說，“何百靈你長得挺清秀的，像是一個小姑娘。我告訴你哦，我們老板不喜歡女的，他喜歡你這樣長得清秀的年輕男人...”

　　何百靈身體往後一仰說，“幸好我應聘的不是什麽會計，秘書之類的，不用跟他有什麽接觸！”

　　胖子一皺眉，用一種老成的口吻說，“小何你怎麽不開竅呢?老板喜歡你，你工作才有前途嘛，到時候你讓他開心了，他也會給你漲工資的！”

　　“咳咳...”許天揚輕咳兩聲，不滿地說，“死胖子你夠了，吃飯的時候不要說這些惡心的話。”

　　胖子翻了一個白眼說，“許天揚你平時挺聰明的，怎麽思想還這麽封建啊?男的跟男的怎就就惡心了呢?”

　　‘啪！’許天揚放下了筷子， 又查覺自己反應過大，拿起筷子說，“那個...何百靈我就是不想你為了錢委屈自己，你也不會喜歡男人的對吧?”

　　何百靈點點頭說，“嗯，我喜歡女的。”

　　盡管如此胖子還是不停地給何百靈灌輸一些同性戀的思想，讓何百靈渾身的雞皮疙瘩，甚至懷疑胖子說這些‘醉翁之意不在酒’，胖子難道是看上他了?

　　何百靈雖然心裡不歧視同性戀，但是他要喜歡也不會喜歡胖子這種男人，他也不歧視胖子，但是也不喜歡胖子！

　　糧油廠上廁所很不方便，諾大的一個工廠只有前後兩個公廁，老板辦公室一個單間廁所。何百靈跑了一趟恰好看見老板一個人再跟什麽人打電話。

　　老板身高不到一米八，很胖，肚子圓鼓鼓的凸出來，形成了一個圓圓的弧形。

　　何百靈看的別扭，想起了胖子的話，鬼使神差地靠近了過去。

　　老板面無表情，語氣卻是有些著急，他輕聲說，“行了，這些事情你們平時怎麽做的還用問我嗎?只要不出現大紕漏就好了...”

　　“嗯...掛了。”

　　老板掛斷了電話，淡淡地看了一眼何百靈，二話不說往辦公室走去。

　　“等等！”何百靈露出一個單純無邪的笑容說，“老板，我是新來的，有點事情不太清楚，可以詢問你嗎?”

　　老板口氣不耐煩地說，“什麽事情問你一起工作的同事就好了。”

　　“可是...”何百靈目光落在老板的肚皮上說，“誒，你的肚子好像有點奇怪...走路都不怎麽動...”